金属床架的冷意渗透骨髓,月光在床架上投下斑驳的碎银。铁链碰撞声像冰棱坠入深潭,在密闭空间里泛起涟漪。

消毒水气息如毒蛇钻入鼻腔,却在咽喉处被薰衣草香织就的薄纱温柔绞杀

这时我才惊觉,遮住视线的不是暮色,而是浸透姐姐体香的丝绸眼罩。

"嘘——"

沾着夜露的指尖按在我开裂的唇纹上,蕾丝裙摆扫过脚踝时像毒蛛吐丝。

她的呼吸裹着炼乳般浓稠的甜腻,手术刀背在锁骨游走如银鱼溯溪。月光在刀面碎裂成星屑,映出天花板上密密麻麻的蝴蝶标本。

皮带扣撞击声惊起寂静,铁链扯动时腕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后颈传来蛇齿噬咬般的刺痛,冰凉的液体渗入血管。

"这次要注射能让小程永远听话的药哦。"

姐姐哼着变调的摇篮曲,护士服袖口凝结的草莓酱像干涸的血痂。

电子镣铐骤然收缩,警报红光穿透丝帛,在视网膜烙下蛛网般的裂痕。

"又想逃吗?"

解剖剪锋刃挑起下巴,她睫毛扫过我耳廓时抖落细雪。

"明明说好要变成我的标本永远在一起..."

被子随着剧烈动作滑落,冷汗浸透的衬衫紧贴脊背。月光从百叶窗缝隙漏进来,在柚木地板上流淌成河。

&

"小昀怎么了?"

身侧传来衣料摩挲声,淋汐支起身子,真丝睡袍从肩头滑落,露出锁骨处蜿蜒的睡痕。

她将我揽进怀里时,玫瑰乳香混着体温蒸腾成雾。

"不怕不怕,姐姐在这里。"

我蜷缩在她胸前的阴影里,感受她心跳穿透薄衫。

"梦到...汐姐要把我做成标本。"

程汐的指尖在我脊背画圈,月光在她瞳孔镀上银边。

"姐姐怎么舍得?"她轻笑时胸腔震动,发梢垂落在我鼻尖,"小昀是姐姐的..."

我突然惊醒"汐姐怎么在我房间?"

"小迷糊。"

她戳着我额头,水晶甲在月光下折射虹彩。

"这可是姐姐的卧室。"

满室粉白装潢如梦似幻,梳妆台上香水瓶阵列折射出迷离光晕。

正要逃离却被拽回云朵般柔软的床榻。

"外面在下雨呢。"她将我的头按在颈窝,雨滴敲打窗棂的声音渐次清晰,"陪姐姐听雨声好不好?"

&

"时间快到咯小昀~"

汐姐倚着门框轻叩腕表,琉璃珠帘在她身后碰撞出细碎的星光。

晨光透过蕾丝窗帘在她锁骨投下镂空花影,珍珠耳坠随歪头的动作轻晃,。

要让姐姐等多久呢?"

我抓着书包带后退半步,玄关处鸢尾香突然浓烈起来。她指尖掠过我手背时带起细小电流,檀木手串与金属门把相撞的脆响中,我的五指已被嵌进她指缝。

"汐姐..."我试图抽回的手被更用力扣住,皮革挎包滑落时扬起尘埃,在斜射的夕照里跳着金色芭蕾。

"小昀的体温总是这么凉。"

她将我们交握的手举到唇边呵气,薄荷糖的气息染红我耳尖。

"得捂热了才不会被寒风吹散呢。"

咖啡厅玻璃门映出我们扭曲的倒影,她蔷薇色指甲正深深陷入我虎口。

郑豪的惊呼被门铃撞碎时,汐姐突然松手。我踉跄着跌进卡座,拿铁蒸腾的热气模糊了她骤然阴沉的眉眼。

"有这么好看的姐姐不告诉兄弟?"

郑豪勾住我脖颈压低声音,他袖口的烟草味与汐姐骤然投来的目光形成无形拉力。

我望着她搅拌咖啡的银匙在水晶灯下划出冷光,那杯榛果拿铁正在她掌心慢慢结冰。

叶静的校服裙摆擦过藤编椅背发出窸窣轻响,她捧着冰美式的手微微发颤,塑料杯壁凝成的水珠沿着指尖坠落在牛皮纸杯垫上。

"程昀...。"她音色清甜,目光却钉在汐姐胸口的项链上,"上次在图书馆..."

"初次见面。"

汐姐截断话头的声音像淋了枫糖浆的刀锋,深咖色波浪卷发随着偏头的动作扫过我的肩膀。

她将我的果汁往自己面前拖了半寸,樱桃红的甲油在杯沿叩出轻响

"这孩子总爱捡些流浪猫回家,你说是不是?"

我看见叶静喉间细微的吞咽动作,她无意识地将吸管咬成扁平的月牙形。

"只是碰巧在借阅室..."她的辩解被汐姐突兀的笑声剪断。

"要加块方糖吗?"

汐姐忽然托腮望向叶静,琥珀色瞳孔映着吊灯暖光,却让周遭温度骤然下降。

"太苦的东西..."她将方糖夹悬在我杯口迟迟不落,"容易让人失眠呢。"

叶静的指甲在杯身划出浅白痕迹,忽然起身时碰洒了半杯咖啡。深褐液体在实木桌面蜿蜒成诡异的图腾,她低头收拾时,我看见她后颈细密的汗珠在阳光下闪烁如碎钻。

"当心烫伤。"

汐姐抽出绣着暗纹的真丝手帕,却轻轻按在我手背上。她身上苦橙与广藿香的气息突然浓烈起来,像张无形的网将我们笼罩其中。

远处咖啡机发出蒸汽嘶鸣,如同某种压抑的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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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交车碾过减速带时,汐姐的膝盖像试探的猫爪轻轻蹭来。暮春细雨在车窗织就流动的珠帘,她垂落的发丝随颠簸扫过我喉结,薄荷洗发水的清凉里混着危险的甜香。

"不是说好要牵手吗?"

她突然咬住我耳垂,校牌挂绳在她指间缠绕成银蛇。斜后方偷瞄的女生发出小小惊呼,汐姐的指甲便刺入我掌心

"小昀今天和她说了四句话呢。"

霓虹灯在雨幕中晕染成迷离的光斑,她舌尖沿着我颈动脉游走时,车窗正映出我们交叠的轮廓。

当那个碎花裙女生终于鼓起勇气靠近,汐姐突然扯住我领带仰头吻上来,草莓味唇膏在唾液中融化的瞬间,我听见后座男生睡梦中翻身的响动。

"姐姐..."

推拒的手被她按在起雾的玻璃上,雨滴顺着我们交握的指缝蜿蜒成溪。直到报站声撕裂这诡异的温存,她才笑着替我擦去唇角银丝

"要记住呼吸的味道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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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旅馆的铜铃在推门时唱起沙哑的歌谣,壁炉里松木噼啪炸开火星。汐姐的高跟鞋踩过波斯地毯,那些暗红纹路便在她身后蛇行。

她接过钥匙时故意蹭过老板娘布满皱纹的手,檀木香突然浓烈得令人窒息。

"今晚要教小昀认星座呢。"

她反锁房门的金属撞击声惊飞窗台白鸽,药瓶在她指尖转出幽蓝弧光。当叶静的脚步声在走廊响起,汐姐突然将我推进浴室。

磨砂玻璃上水汽氤氲,我看见她对着镜子补口红,鲜红膏体划过唇瓣像在描摹伤口。

"在洗澡呢。"

她开门的瞬间,走廊穿堂风卷着栀子香扑来。我贴在冰凉瓷砖上,听见两个女孩的争吵声。

直到叶静离开的脚步声远去,汐姐转身时的眼神让壁炉火光都为之一颤。

她旋开药瓶的咔嗒声与钟摆共鸣,草莓味液体在杯中摇晃出漩涡

"这次要看着小昀的眼睛喝下去哦。"

当楼下的老式座钟敲响第七声,她的唇已经堵住所有呜咽。

薄荷与草莓在舌尖纠缠成毒,我看见梳妆镜里的自己瞳孔正在慢慢扩散,而她腕间的檀木珠串在暖光中泛着血色的色彩。

&

手机在枕边震出蜂鸣时,浴室门缝正溢出暖黄的光。我盯着屏幕上"叶静"二字,水声里浮起姐姐哼歌的旋律。

手指悬在键盘上方犹豫片刻,直到雾气氤氲的玻璃门映出模糊人影,才慌忙按下发送键。

"明天七点吃烧烤?"

"好。"

"那个...记得单独来。"

叶静秒回的对话框像团火苗,灼得我耳尖发烫。正要继续打字,浴室门"咔嗒"轻响,裹着柠檬香气的热浪扑面而来。姐姐歪头擦着湿发,水珠顺着锁骨滚进棉质睡裙。

"又在和谁聊天?"

她指尖戳了戳我发烫的脸颊。

我攥紧手机后退半步,后腰撞上冰凉的衣柜。老式空调突然发出嗡鸣,震得吊灯在墙上投下摇晃的阴影。

"明天...想和同学吃烧烤。"尾音被姐姐拧毛巾的哗啦声绞碎,我盯着她湿漉漉的发梢,"就...城南夜市那家。"

姐姐突然转身,潮湿的毛巾搭在我头顶。

"哪个同学?几点回?"

"叶静!七点开始,九点前肯定..."声音被毛巾揉成含糊的呜咽,我趁机拽住她手腕,"姐——"

这个称谓在舌尖转了三圈,像小时候讨要糖果般拖长尾音。姐姐动作顿住,我隔着毛巾布料感受她脉搏的跳动,快得像是要震碎腕骨。

"你明晚不是要加班吗?"我扒开毛巾缝隙,她垂落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我会锁好门窗,回来给你带烤茄子。"

浴室残留的水汽在镜面凝成泪痕,姐姐忽然捏住我发烫的耳垂。

"上次偷喝我红酒的事..."

"绝对没有下次!"我竖起三根手指抵住她肩头,"这次真的只是普通吃个饭。"

她指尖残留的护发素香气忽然逼近,在我额头不轻不重弹了一记:"十点前回家。"转身时睡裙扬起薄荷味的晚风,"要是再敢..."

我扑过去搂住她带着潮气的腰,下巴蹭着她肩窝连连点头。窗外蝉鸣突然喧嚣,盖过胸腔里轰鸣的心跳,姐姐颈侧跳动的脉搏贴着我的脸颊,烫得像炭火上滋滋作响的肉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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