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路上,看着周边形形色色的人,堵在胸口的郁结开始因为即将要见到的人消散。
也说不定并不是因为要见到宫城才这样,我也可能是在期待花火大会。不过不管是什么样的原因,我的心情都变得很不错。
短暂的抽离原本的生活,去追寻不可言说之物。
见到宫城的时候,看到她精心的打扮,我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的准备与她比起来,好像太过简陋了一些。
她精致的妆容成熟的像个大人,但富含胶原蛋白的脸蛋又恰当的凸显出了她的年纪,从而不显老态。
我开始嫉妒她了。
要是我能够拥有宫城的音容相貌,生活中可能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烦心事。
小时候爸爸喝酒喝妈妈吵架,以至于最后两人双双出轨,可能都会更多的考虑我的感受,从而把这样既定发生的事件推迟,在我能够独立自主的时候,才会爆发。
要是能够有那样一个较为安定的成长环境,或许我也不会像现在这样,频繁地,比同龄人更为直观地迎接青春所带来的阵痛,变成现在这么一副鬼样子。
“好久不见。”
远远地,宫城就朝着我挥手,活力满满,一点都不像是一个病人该有的姿态。
与她比起来,我可能才是更需要住进医院的。
“走吧。”
“怎么了,不开心吗?”
“没什么……”
“……”
只要自己不说出口,旁人想要了解到自己的脆弱,就只能是依靠猜测,而这种猜测靠不靠谱不说,光是很耗费心神这一点,就没几个人愿意这么做。
关于这点,宫城也不例外。
并肩坐在月台靠墙的长椅上,我们回到了先前我不确定宫城是否生病的状态,都不怎么说话。
接下来的行程也是坐着地下铁抵达隔壁城镇这样一个陌生的地方,才逐渐打开话匣子的。
聊的话题不痛不痒,是和谁都可以诉说的那种,但要是和别人说的话,可能就不会有这么随心。
她牵着我的手,看着手机导航一步一步的往前走,认真的样子让我想起了最近才发现的那一汪池水。
都是波光粼粼的样子。
宫城是黑长发,今天没有扎起来,一路上只要刮风,发尾就会扫到我的脸上,带来一股香香的味道。
以往很少能有这样新奇的体验,今天也是我们第一次这样牵着手出门。
我的世界的中心,好像偏移了一些,开始朝着宫城所在的位置靠拢。
这样说可能不太恰当,也没有很好的表达出我的所思所想,但要是改为选择用肢体语言表达的话,我想我会愿意亲吻她的脚趾。
在路边的一个小店吃了晚饭,逛了一遍临时搭建起的小吃街,买了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在凉亭里缓了口气。我们开始顺着人流朝着观赏烟花的池边走去。
越往前走,街道变的越是狭隘,在开始人挤人后,宫城牢牢的牵住我的手,以免被人潮冲散。
手心开始变的黏腻,其中的汗液融合,分不清是谁的手汗大一些。
这样的情况大约过了十分钟,一阵轻风袭来,眼前豁然变的开朗不说,平静的湖水中除了倒映出圆月,还有隐隐绰绰的人影。
这里很美,也很吵。人们大多都高举着手机,等待花火降临,想要记录下这一幕。
“你说什么?”我看到宫城的嘴巴动了动,但周围杂音太多,所以没有听到,就问了出来。
她笑颜如花般看着我,把我拿着苹果糖的右手也牵了起来,高声喊道:“我们都要好好的活下去!”
烟花在天际炸响,震耳欲聋。
宫城亲吻了我食指第二个关节,并调皮的轻咬了一口,留下一个淡淡的印子。
她有些兴奋,眼睛睁的比往常要大多的,瞳孔中倒映出来在黑夜中炸开的烟花,比直接去观赏要好看的多。
时间一点点流逝,我们牵着手,时而看天,时而对视。
手心的汗液随着我们的身体放松下来,渐渐被钻进掌心的风吹干,也不会再觉得粘腻,而是十分清爽安心的感觉。
我想。
我应该是喜欢宫城的。
抛开她的容貌以及心脏处的问题,也放弃自己一开始和她的约定。
虽然还有一种病急乱投医的可能,可现在的我不管怎么说,都很想要和她多待一会,不说话就这么看着她,也是好的。
宫城是怎么想的呢?
我看着她的眼睛,想要找到问题的答案。但是看了许久,除了其中闪烁着的光外,我一无所获。
从行为上来看,她也是对我有好感的。可那份好感的源头,是爱恋还是什么其它的东西,我并不知道。
现在的她,就和一开始的我一样。心中充满了自相矛盾的东西,前路并不明确。
之前,我说就算不是宫城同学,换作近藤或是清水同学,又或是某个从未谋面的陌生人,都是能够接受的。
可现在,我觉得能够遇见宫城同学,是一件很幸运的事。
而且就算现在的我没有明确自己喜欢她这件事,按照我和她因各自需求而达成的模糊关系来说,我也是离不开的。
至少,在爸爸再婚并带着两个女人入住我原本的家之后,我对她欲求就被无限放大。
若没有这件事,把我逼迫到悬崖边,恐怕我只会一直维持原先的想法,自怨自艾。
总觉得这个世界没有我可以落脚的地方,不断的去寻求新的刺激与故事。
宫城的出现,像是上天为了我在密闭的空间里打开的小窗户,虽看不见前路,但总归是有希望与目标的。
接下来,我都不用思考就能预测到,自己会渐渐沉溺于这种爱上一个人的感觉,并深陷其中不能自拔,把它当作生命中的唯一。
就算这份爱的发源地,只是我在人生路上逃避痛苦而选择的借口,也依旧如此。
与其说是我爱上了宫城,倒不如说我需要自己去爱宫城。想要用盲目的爱,去遮挡自己可以看见痛苦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