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璃）：emmmmm……我也不太好说这算不算异常。

（小璃）：因为这两天小雫你不在，所以我们也没有进行社团活动，但我还是按照你之前跟我说的，每次下课后都去看一眼小光。

（小璃）：就像火曜日那天一样，依旧是下课后就不见踪影，偶尔有几次在教室，却也是心不在焉的。

（小璃）：放学后我也去你说的地方看了一下，前天小光的演奏很糟糕，昨天小光没有过去。

ame：谢谢小璃，辛苦你了。

（小璃）：没关系，毕竟小光也是我的朋友嘛^^有事记得找我帮忙哦~

ame：小璃——

（小璃）：(^_^)/(T_T)

榊原雫关掉手机，轻轻托着下巴，陷入思考。

这两天她请了假，便拜托风早琉璃帮忙盯着月岛光的情况。果不其然，就像她所预感的那样，光的状态非常异常，甚至连最爱的吉他都弹不顺了。

她不是没主动联络过光，她也发过几条消息，但从光回复的那简短又正常的文字里，根本看不出丝毫异样。

如果不是小璃告诉她真正的情况，她恐怕还真以为光这两天过得无忧无虑，甚至比她这个请假的人还轻松。

雫又点开了和东云雪绘的聊天框，已经输入好的内容迟迟没有发送。

因为泷川那句“二小姐很生气”，雫有些犹豫，说要“辞职”的消息就这样保留了两天，这两天的思考也让她决定当着雪绘的面好好解释。

不论是生气也好，冷漠也好，至少得当面表达清楚自己的歉意，再把之前的工资全部退回去。

………不，真要退的话，还是先商量一下退多少吧。

“小雫，发什么呆呢？走啦。”

灯织的声音从侧边响起，顺带捏了一把她的脸颊。

“啊……”雫赶紧把手机塞回书包，挽上姐姐的胳膊，“来了来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家门。

这两天陆陆续续下着的雨终于停了，清晨的空气像刚洗过一样清澈透亮。

屋檐边还挂着点水珠，随着风一吹，啪嗒啪嗒地落在地砖上。

街边的积水泛着淡淡的光，像是天空留下的碎片，阳光穿透云层，铺洒在湿润的柏油路上，天边的云层翻出淡金的边，树叶也洗净了尘埃，绿得发亮。

风还带着点凉意，却不再冰冷，仿佛一切阴霾都已经消散。

雫走在路上，脑海里忽然浮现起昨天和琉璃的对话，不禁低声轻笑了一下。

“还真是啊……事情一解决，雨就停了，天也晴了。”

她抬起头望向天空。

云层依旧密布，但不再厚重沉压。

成片的层积云在高空缓缓游移，像是翻着身的被褥，铺满了整片天幕。

本以为今天会放晴，没想到竟还有些阴，像是还没完全结束的心事，压在天边不肯散开。

她收回目光，和姐姐一起往学校走去。

走进教室的时候，熟悉的吵闹声扑面而来，但每个人都各忙各的，聊天的、补作业的、低头刷手机的，没有谁因为她请假两天而多看一眼。

“……跟个路人甲似的。”雫在心里苦笑了一下，但也松了口气。

一道熟悉的声音打破了她的思绪。

“小雫——！”

风早琉璃朝她挥了挥手，脸上挂着一如既往温柔明亮的笑容。

雫也朝她扬起嘴角，轻轻挥了挥手回应。

阳光终于透过云层一缕照在她的身上，为这一刻添上了些许温度。

“小雫你看，就跟我之前说的一样。”琉璃双手撑着脸颊，语气轻快，却带着点认真，“每次出什么事的时候都会下雨，等事情解决了天就放晴，你不觉得，这种巧合太刚好了，简直就像……神明大人本人一样不是吗？”

“哎呀，小璃别开玩笑啦。”雫笑着坐下，把书包塞进课桌下。

她拿出手机，快速在聊天框里打字：

ame：小光，我今天回学校了，中午一起吃饭吗？

“在跟小光聊天？”琉璃凑过来，问得自然。

“嗯。”雫点头，语气柔了几分，“谢谢你这几天帮我注意，要不是你告诉我，我都不知道她的情况比之前更加……”

“奇怪。”琉璃轻轻接话，“她这两天的样子……就像是在逃避什么人，或者某种压力。”

雫握着手机的手微微收紧，盯着显示“未读”的消息、久久没有回音的聊天界面。

她心里一沉。

仔细回想一下时间，从开学到现在也差不多快一个月了。

虽说距离欺凌开始还是有点时间，但——如果光真的出了什么事……

被孤立、恶意排挤、被当跑腿使唤、课本被藏起来、放学路上被堵、偷偷被嘲笑……雫脑海里浮现出各种可能性，这些事情都有可能在后面发展成更严重欺凌。

嘶。

怎么越想越觉得，光现在的状态有点符合遭遇这些事情之后的样子？

琉璃看着雫脸色越来越不安，轻声说道：“要不，午休的时候我们一起去找她吧。”

“欸？”雫抬起头。

“她也是我的朋友。”琉璃目光坚定，“如果她真的遇到什么事，当然要帮忙，不是吗？”

“小璃——qwq”雫拉着椅子在琉璃身边坐下，整个人扑过去抱住她的腰，脸在她腰上蹭来蹭去。

“嘿，小雫，很痒啊。”琉璃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动作温柔得像在哄孩子。

直到上课铃响起，两人才依依不舍地分开，各自坐回位置。

——————————

午休时间到了，班上开始陆续有人结伴离开教室，雫却始终等不到光的回复。

她盯着聊天界面上最后一条“未读”的消息，指尖在手机壳上来回摩擦。

“……还是没回。”她轻声说。

“我们去找她吧。”琉璃率先起身。

“嗯。”雫也站了起来，迅速背上书包。

两人先去了光所在的班级，从窗户往里面一看，果然不在教室。

“我去后面那块区域找找。”雫说，“你从这边走吧，有事给我发消息。”

“好。”

她们对视了一眼，便各自朝不同方向离开。

雫在走廊上快速走着，路过厕所时下意识往里瞄了一眼，没有看到光的影子。

但她还是走了进去，从洗手台后到每个隔间都看了一遍，确认没有异常才慢慢走出去。

她站在门口思索了一下，她想了想，又抬头望了一眼楼梯。

“……还是看看其他楼层的厕所吧。”她嘀咕着，重新迈开脚步。

三楼、四楼、五楼——她一层一层走过，偶尔遇见几个在洗手台整理发型的女生，互相点点头，雫都没有看到光的身影。

心里那根绷着的弦慢慢松了些，她甚至开始自嘲：

“哈……我就说嘛，这种关键性剧情怎么可能提前发生——”

就在她推开六楼女厕门的那一瞬间，话音戛然而止。

厕所最里面的角落，水渍沿着瓷砖蔓延开来，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洗涤剂味。

月岛光被堵在墙边，后背紧贴着冷冰冰的瓷砖，湿透的制服黏在身上，整个人看起来像一只被扔进水坑的猫。

她低着头，刘海湿漉漉地贴在额前，脸上、脖子上还滴着水珠，嘴唇苍白紧抿，肩膀微微颤抖，却一句话也没说。

对面站着三四个女生，最前面的是小泉美奈，手里还拎着那只刚倒完水的塑料桶，嘴角挂着讥讽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