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李悠然木然地看着缓慢走向自己的恶劣大小姐，苦笑道，“这么奇怪的道歉方式我也是第一次见。”

“当然不是啦，还记得刚才你答应过我什么吗？你答应我说‘在我道歉之前’先实现我一个愿望的啊。”

“难道人夫先生想反悔？”

夜千雪眼睛眯成了两枚弯月，虽然还刻意维持着温婉大小姐的人设，但是笑容里的奸诈早已隐藏不住。

“原来你早就计划好了啊。”

李悠然回忆起刚才里餐厅里的对话，回忆着她是如何给自己一步步下套的过程，最终忍不住叹了口气道。

“不过师姐，你这又是何苦呢？我只是一名相貌平平的内门长老，还是一名有妇之夫…”

“你贵为天玄宗大长老，天之骄女，比我优秀的，大有人在，你为什么偏偏揪着我不放呢？”

听闻李悠然的话语，尤其是听到“有妇之夫”的时候夜千雪妩媚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心痛。

但很快就被嫉恨所替代！

柔媚的面色冷了下来，宛如夏日的晴空忽然下起了磅礴大雨。

她嘴角扯出一抹冷笑，伸出纤纤玉手，用力捏住他的下巴，居高临下地俯视他说道。

“是啊，依照本小姐的身份，想要什么样的男人得不到。”

“而你现在不过是平平无奇的内门长老，甚至还是身子都脏了的人夫，怎能配的上我呢？”

李悠然感受到下巴上力道的松动，抓住机会劝说道。

“师姐，强扭的瓜是没结果的，而且我们才认识没多久。”

但是下一秒，高高在上的女王，话锋一转：

“但谁让我偏偏就是喜欢你呢！既然强扭的瓜没结果，不结果就好啦~”

“你要干什么？！”

看到夜千雪的动作变化，李悠然惊慌地叫喊了出来。

只见夜千雪抬起脚，露出裹着白丝的大腿，伸手抽出藏在大腿内侧的手术刀，

像对自己创造出来的艺术品极为不满意的艺术家，锋利的刀尖贴着李悠然脸颊轻轻划着。

“昨晚在诊室里你不是玩的很开心吗？怎么，现在只不过换了个对象，就不满意了？”

“而且，谁说我们是才认识不久？我们可是自打入门起就已经知根知底，相识已久的主仆哦~”

“是吧，不辞而别，另寻新欢的，装腔作势的，我的小狗狗~”

夜千雪手猛地一用力，“咚”地一声，贴着他的脸颊捅进了床里。

那双狭长魅惑的眸子紧紧盯着李悠然，此刻并无旁人，她已经彻底撕下了伪装，眼里的爱恋、癫狂以及不解的愤怒毫不掩饰。

看着面前夜千雪如记忆中，唯有进入她的专属攻略路线，才会展现出的病态神情。

一直以来没有证据，拿捏不准的真相，此刻得到了验证。

而她的话语背后的意义更是不言而喻。

在这之前，这女人不知花了多少心思调查他，又在暗地里视奸了他的生活多久？

如果她没有看到昨晚那场“幽会”，恐怕也会就这么蛰伏忍耐下去，到了确定万无一失的地步，就会对无法反抗的他下手。

不寒而栗！

所以这一场博弈，从一开始就是不公平的。

李悠然手中的筹码不及夜千雪的万分之一，可笑的是，他一开始还妄想着使用装疯卖傻的手段和对方在牌桌上平起平坐。

如今，夜千雪似乎全然没有和他慢慢玩下去的意思，直接掀开了李悠然手中遮遮掩掩的底牌——毫无作用的牌面。

他一直以来的装腔作势眨眼间全都变成了可笑的表演。

而且他也深刻地知道，只要这场博弈涉及到了她的妻子，他的结局就注定是一败涂地。

李悠然此刻有些呼吸困难，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蛛网上的昆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夜千雪把自己一点点吃干抹净。

无力感在心底油然而生，渐渐将他彻底吞噬。

夜千雪并没有接着说下去，她满意地看着李悠然眼底的慌乱与恐惧。

她伸手想要抚摸着那张日思夜想的脸颊，可对方却神色厌恶地侧过了脸。

她的心此刻撕裂般的疼痛，但她忍住了，红唇扯出一抹悲戚的笑容。

夜千雪绕着李悠然踱着步子，手术刀刀尖在他脸上蹭着：

“我一直以为悠然不喜欢年纪比自己要小的女人，没想到却娶了一个比自己小两岁的妻子，就连牛自己的女人，也是比自己小一岁的师妹。”

夜千雪摸出刻有他姓氏的传音令牌，上面除了妻子关切问候的讯息外，还有一条隔着玉石都能闻到傲娇味道徐若璃的讯息。

“你们是青梅竹马？还是她们的技巧比我好？居然能让你如此钟情于她们？！”

“所有的事情都是因我而起，有什么事情冲我来就好，但请你不要去为难她们，她们都不知情。”

李悠然话还没说完，就被夜千雪激动的声音打断了。

“她们到底哪一点比我好？”

“为什么？到现在你还要去维护她们？！”

“明明你只需要点点头，就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即便你想把项圈套在我脖子上，把我变成你的小狗狗，我也会欣然接受！”

夜千雪睁大了眼睛，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像是遭受了莫须有的罪名，感到十分地委屈。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偏偏选择了她而不是我？！还宁愿和那x大无脑的偷腥猫玩诊室play也不愿意接受我！为什么！”

“一定是那些坏女人迷惑了你，我这就去杀了她们！”

夜千雪泪眼中顿时为憎恨填充，身上的气息一直攀升到了元婴境，却没有到达化神境。

“够了！”

看着为憎恨所控制的夜千雪，李悠然知道再不做些什么，心爱的妻子和不知情的徐若璃就会遭到无止境的报复。

倒不如现在就摊牌，大不了就死自己一个。

“我承认，和你在一起时，我很开心，但是大多时候仅限于身体上的开心。”

“你从头到尾都只是按照你自己的想法，用你的强势，让我屈从于你，当成你的奴仆，即便你所谓把你变成我的小狗狗，那也是把你自己的想法，强加于我罢了。”

“因为，XP并不等于真爱，这也是我为什么不辞而别的原因。另外，我不想当你的狗狗，也不想你当我的狗狗。”

长达多年压抑在心里的想法，李悠然整个人顿时一松。

“原来……我过去的所作所为让你这么受伤，甚至让你对我的存在感到深恶痛绝，认为我是一个恶心透顶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