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而无不用,用而无不知。知行互动循环——知识必以实践验证其价值,实践必以反思深化其认知,二者在动态统一中实现智慧跃迁。

社会上相信破土建房,岁神月神就会对人有所侵害,受侵害的地方,一定会死人。假如太岁运行到子位,岁神就会侵害西面的人家,以建寅之月为正月,月神就会侵害南面的人家。北面、东面破土建房,那么西方、南方的人家就会被侵害了。

被侵害的人家,就要搞“厌胜”巫术,用五行之物悬挂金木水火以避祸害。假如岁神月神侵害西家,西家就悬挂金以避祸害。岁神月神侵害东家,东家就悬挂木炭以避祸害。

或举行祭祀以消除那些凶祸,或者全家出走搬迁以躲避那些祸殃。一家仿效一家,都认为这样做是对的。如果考订核实一下这种看法,这是一种虚妄的主张。用什么来证明这一点呢?

天上地上的神,用心是相同的。百姓无礼,就加以罪名实行惩罚,天地之神不会有二心两意,前后相反的情况。搬家不避开岁神和月神,岁神和月神憎恨他们不避开自己相对的位置,就会谴责他们。

现在修建房屋的人家,也触动了地体,无礼的过错,和搬迁之家是同样的。建房的人家,应当被岁神和月神所侵害,为什么反而让南方、西方之地受到他们的祸害呢?难道岁月之神责怪搬迁而不祸害建房的人家吗?岁月之神所用的心意,多么不公平啊!

沁园春(送友人归蜀)

拂剑整装,光射紫霄,斗牛色寒。大丈夫不作,儿曹离别,何须更唱,三叠阳关锦还乡,油幢佐幕,谁道青天行路难。从今去,听声名焰焰,飞动岷山。

征途少饮加餐。要做取功名久远看。卷长风吹醒,剑关云气,更须砥柱,三峡惊湍。闻道槐庭,已登安石,此去须弹贡禹冠。明年里,踏梅花有分,相见长安。

《沁园春·送友人归蜀》是宋代词人姚勉创作的一首送别词,其豪迈雄浑的笔触和激昂壮烈的情感,犹如一曲冲霄的铁骑长歌,将离别的愁绪锤炼成金戈铁马的铿锵。这首词作不仅承载着对友人归蜀的壮志激励,更蕴含着词人对功名的执着追求与对未来的深沉期许,在南宋偏安一隅的萎靡空气中,奏响了一曲振聋发聩的英雄交响。

词作开篇“拂剑整装,光射紫霄,斗牛色寒”,以剑光冲天的恢弘意象,将离亭话别的柔情场景瞬间升华为星象演兵场。那被擦拭的宝剑仿佛承载着词人的壮志,寒光凛冽直刺苍穹,连斗牛星宿都为之黯然失色。这不仅是对友人整装待发英姿的描绘,更是对其肩负家国重任的隐喻。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那横亘的剑门关、奔腾的嘉陵江,恰似词人心中对功业未竟的焦灼,而宝剑出鞘的清越之音,正是词人冲破现实困局的精神呐喊。

“大丈夫不作,儿曹离别,何须更唱,三叠阳关”,姚勉以振聋发聩之笔,打破传统离歌的哀婉樊篱。当阳关三叠的琵琶声在玉门关外呜咽,当折柳曲的余音在灞陵桥畔缠绵,姚勉却断喝一声:男儿膝下有黄金,岂因离别折腰?这反叛的宣言,恰似平地惊雷,将温软的离愁锻造成刚健的阳刚之美。离歌未必要哭哭啼啼,执手相看的泪眼换不来河清海晏;离别亦不必缠绵悱恻,沾襟的青衫如何染就功名的锦绣?

“锦还乡,油幢佐幕,谁道青天行路难”,词人援引班超投笔、终军请缨的典故,为友人构筑起云梯。蜀锦织就的荣光不应只躺在织机上,而要披挂在凯旋的战袍;油幢飘扬的帅旗不应只招展于幕府,而要猎猎于收复失地的前沿。李白仰叹的蜀道天险,在姚勉笔下化作登云梯、踏风火的天阶。那横亘的秦岭是磨砺笔锋的砚台,那湍急的嘉陵是润泽奏章的墨汁,所谓行路难,不过是懦夫的托词,英雄自有踏破铁鞋的胆气。

“征途少饮加餐。要做取功名久远看”,这殷殷嘱托里藏着深沉的辩证法。加餐二字,不是贪恋庖厨的膏粱厚味,而是要以铁肩扛鼎的体魄,承载经纶济世的重任;饮少句,绝非沉湎金樽清酒的醉意,而是借杜康之烧,淬炼出洞穿时局的慧眼。功名二字,被姚勉拈来把玩:它不是浮夸的虚名,而是经得起朔风吹雪的千秋业;不是朝生暮死的泡沫,而是要如邓禹云台的画像,任岁月侵蚀仍熠熠生辉。

“卷长风吹醒,剑关云气,更须砥柱,三峡惊湍”,这四句是词人胸中的长江三峡。那卷起的长风,不是卷帘西风的柔弱,而是吹散阴霾的号角;剑关云气,非但有吞吐日月的磅礴,更要有清醒冷峻的理性。三峡惊湍里,姚勉自喻为中流砥柱,任凭滟滪堆的恶浪如何扑打,自岿然不动。这是对友人的期许,亦是词人的夫子自道:当偏安的朝廷沉醉于西湖歌舞,当议和的谗言混淆黑白,真正的士人当如这砥柱,以血肉之躯撑起将倾的大厦。

“闻道槐庭,已登安石,此去须弹贡禹冠”,历史的典故在姚勉笔下活泛如游龙。谢安石东山再起的屐痕,尚未被桓温的尘埃覆盖;贡禹弹冠相庆的余韵,仍在等待知音的和鸣。长安城的槐树下,友人的身影终将与那些名垂青史的忠臣并肩;金銮殿的玉阶前,那被弹去尘埃的贡禹冠,必能映照出收复河山的曙光。待到明年踏雪寻梅时,那绽放于大雪中的寒梅,不正是友人高洁品格的写照?而长安城的重逢,必是梅开二度、河清海晏的盛世欢歌。

姚勉的这首《沁园春》,以豪情为墨、壮志为砚,将送别词这一体裁锻造成投枪匕首。它不是浅斟低唱的青玉案,而是黄钟大吕的英雄颂;不是晓风残月的儿女情,而是气吞山河的风云赋。在这阕词里,离别不再是天涯凝望的感伤,而是重新出发的号角;蜀道不再是畏途巉岩的象征,而是建功立业的天梯。

当历史的车轮碾过南宋的残山剩水,这阕词中冲霄的剑气,依然在神州大地上激荡回响,提醒着后来者:真正的离别,是为下一次更壮丽的重逢;真正的艰难,是英雄建功立业的磨刀石;真正的功名,是镌刻在民族脊梁上的永恒丰碑。

所以还是,欲知后词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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