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璃杀人似乎不奇怪，但冷月璃杀人不奇怪似乎不太可能。
太矛盾了。
他还能回忆起联谊会时花宁绘声绘色讲述和负心汉之间的故事，没想到现在......
等等，难道冷月璃杀花宁并不是无差别杀人，而是因为花宁和自己一起参加联谊？
这么说来，花宁的死与自己有关？
沈临渊茫然地看着冷月璃的红眸，忽然感受到了一股压力。
“那，理由呢？你肯定有什么不得已的理由才动手的对不对？嗯？”
他企图得到冷月璃口中的，花宁有该死的理由。
“理由？”
冷月璃眼眸低垂至脚上那双沾染鲜血的白靴子，回答道：“我觉得她是魔修......也觉得......她该死。”
“呃。”
沈临渊这下可接不了话儿了，在那里尴尬地躲闪视线，心里祈求冷月璃别说这事儿。
你说她是魔修就是魔修？
同时，也觉得嘴巴里满是苦涩。
为什么......冷月璃......
他忽然觉得冷月璃和自己心底的那个冷脸儿的姑娘不一样了。
变了？
也不对，或许一开始她就不是那样的。
而且，变的是自己才对？
但一切究竟是本应如此，还是自己的愚蠢导致的蝴蝶效应，那都无所谓了。
自己又能如何同冷月璃说呢？
闭嘴就好。
“所以呢？沈临渊？”
冷月璃忽然起身，嘴巴里质问的语气让人不解。
“唉？”
“我在问你，所以呢？你要怎么做？”
冷月璃缓缓逼近沈临渊，胸口被染红的白袍让沈临渊觉得刺眼。
是事实太刺眼。
随着女魔尊的逼近，沈临渊鸡皮疙瘩起来。
很诡异的，他嗅到了浓烈的血腥味，如同野火似的爬上后脑。
明明刚才还没有，刚刚冷月璃凑过来的时候，鼻子里明明是幽幽的体香？
“我在问你话。”
冷淡的声音响起，沈临渊回过神来，冷月璃竟一只膝盖跪在了他的胯前。
“呃，什么？”
沈临渊下意识向后退着，一股很危险的感觉来了，整个人的神经绷紧。
冷月璃很完美地诠释了什么叫做得寸进尺。
这张床不宽，沈临渊退了几步，就被冷月璃逼到床角，靠着墙壁。
身后冰冷的墙壁贴着被冷汗浸透的后背，让沈临渊觉得极不舒服。
不知怎么的？或许就该这样的？
她平日里对待其他人那高傲的态度，竟也展现给了自己。
纤细的娇躯就在那儿，她的体重轻轻一翻便能将这温软娇躯压在身下肆意蹂躏。
往左？向右？大力一点，就可逃离！
可，就像是有一堵诡异的墙似的，让自己不敢。
“嗯？”
喉咙里发出微响，冷月璃头颅微侧，几缕青丝垂至面颊，右边那颗红眸若隐若现，一种说不出的神秘感和严肃感。
翘挺的琼鼻之下，红唇微张，发出轻轻的呼气声，可此刻在沈临渊耳里听来，像是恶兽一般。
有些冰凉的玉手摩擦着床榻，“哗”的一声，滑到沈临渊的身上，狡猾地来到喉结，指尖轻轻戳着。
“唔——”
沈临渊被手指的微凉惊地一抖，更是被冷月璃从未有过的侵略性吓住了。
“我在，问你话。
我杀了人，你要怎么做呢？
你曾说过，不叫我滥杀无辜？
现在你对我生气吗？”
挑衅的口吻传来，让沈临渊下意识直视她猩红色的眸子，他即刻视线向下。
即使是血，无辜者的血也要比那眸子更加黯淡，更加让沈临渊得以接受。
这身雪白的袍子......脱下这袍子，本该是甜美的羔羊肉，只要用手轻轻一捏，立刻便有微红的痕迹。
可，今日，自己才发现，羔羊用尖刀剖开了她肚子，鲜血四溅，从里面爬出来的......是一匹恶狼。
“吸溜——”
冷月璃朱唇微张，湿润的舌头舔舐着侧边的虎牙，好像在恶狼在脑子里思索要如何料理羔羊。
羔羊......是自己？
沈临渊一身鸡皮疙瘩，恐惧叫他完全无法开口。
冷月璃身上似乎有种法术，叫自己害怕，叫自己颤抖。
因为，她是女魔尊吗？
今天，要歇菜了？
在冷月璃的手微微在脖颈上用力之时，沈临渊已经开始琢磨遗言的事儿了。
然而——
“叩叩叩——”
门被敲响了。
是谁穿过法术结界？
“嗯？”
冷月璃那种气场忽然消失掉，她从床榻离开，下了地。
而床上的沈临渊大喘着气。
我靠，救命了啊！
这个冷月璃怎么回事？
刚刚要做什么？
给我干哪儿来了？
刚刚那个还是她吗！
沈临渊大口呼吸着，然后一扭头，猛然发现房间里竟然没人了？
嗯？
刚刚是谁来的？冷月璃怎么走了？
谁把他叫走的？
...
......
另外一间屋子。
冷月璃静静地站在那儿，看着面前的丘长老。
“冷丫头，我们坐下说。”
“......谢长老。”
听到丘长老的话，冷月璃找了把椅子坐在桌前，心中好奇一些问题。
感觉......哪里不对劲儿？
但，她心底更在意的是自己的好事被打断了。
这该死的老东西！
不过话说回来，再听闻了沈临渊的一些解释，她心里有种拨开云雾见光明的感觉。
“咳——”
似乎看出冷月璃在神游，丘长老轻咳一声，道：
“我和叶荒门还有赤霄宫的人聊过了，叶荒门一口咬定是你无缘无故袭击的那女弟子，致其身死。
虽然我们是天级宗门，但在赤霄宫好像不太受待见。
赤霄宫和叶荒门是穿一条裤子的，事情对你不利。
而且，你是否在赤霄宫得罪的什么人？”
得罪了什么人？
冷月璃转念一想，还真有。
“苏柔瑾和云浅夏。”
她回答。
“苏柔瑾？是赤霄宫的那个亲传弟子？”
“正是。”
“哎呀呀，那可不得了。”
丘长老露出一副糟糕的表情，继续道：“她可是赤霄宫宫主面前的大红人啊，可不好办！”
听丘长老这么说，冷月璃不免猜测，这苏柔瑾怕不是落井下石了？
该死的偷腥猫！
沈临渊解释了，那他便没什么问题，有问题的是你吧！
贱兮兮地贴到我的沈临渊身边？
“丫头啊，不瞒你说，现在我们天玄剑阁的处境很不好，这些地级宗门一定要我们给个说法，要......一命抵一命......我实在是——”
听这话，冷月璃微微蹙眉，小声道：“那丘长老，有什么法子？”
“这样，我试试能不能先让你从这儿离开，到时——”
突然，冷月璃打断了丘长老，道了句不用。
离开？
怎么离开？
离开不就不能和沈临渊在一起了？
“是因为，沈临渊？”
丘长老眼睛闪烁了一下，见到冷月璃沉默后，他幽幽道：“其实，叫你和沈临渊分开的这事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