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族,高兴的事情到此为止了。”突然有人在旁边说。
男人放下女孩的手,推到一边,扭头看过去,两个黑影站在杂草中,都是戴墨镜的西装男,漆黑的皮肤,俨然一副特工的模样。
“容许自我介绍,联邦国安全局特别探员史密托,这位是联邦国执行局德维恩·卡特专员,S级。不用看了,我们是来收你的。”
两个黑影不知道是谁在说话,声音无比傲慢,他们是千里迢迢跨过太平洋来的特工小组,身怀权能,来到这里调查偶遇初醒的血族,不愿意放弃这个机会。
男人沉默许久,看向自己的血奴。
丁先生面露歉意,他也不知道怎么会有其他国家的权能者找上门来,不过看起来并不是执行局的行动。他表情阴沉,绝对不允许有人打扰到主人的用餐。
“黑鬼?”
男人拦住血奴,淡淡地语气流露讥讽般的兴趣。
“数千年了,人类的无知与愚昧何时才能改变。”
“初醒的血族而已,我已经想好怎么混过海关把你带回联邦国。”
史密托率先掏枪射击,特殊子弹在空中穿过,爆炸出绚烂的火光。
执行员德维恩猛地前扑,跳过血奴冲到血族面前。他连同手里两把军刀一起折叠出多个幻影,就像一面镜子分裂三个部分,看着的人会有很强烈的精神冲击,怀疑自己的眼睛,而这三部分只有一个是本体。
权能【折影】。
德维恩执行员双刀紧握,狠狠扎向血族胸口紧贴骨架的惨白皮肤。
他的速度很快,是联邦国执行局精锐,身后来自同伴的子弹与军刀即将一同钻进血族体内。他已经能想象这只血族眼睛泛白躺下的情景!
“你们对血族的了解,不过冰山一角。”耳旁传来沉闷的声响。
德维恩睁大眼睛,时间仿佛……停止!
“人类,觐见吧。”
他话语刚落,诡异的力量以血族为中心扩张,近距离贴在身前的德维恩执行员忍不住去看他的眼睛,在血色目光凝视下,身体开始抽搐。
德维恩的眼睛开始流血,然后是耳朵,鼻孔嘴巴,最后是指尖和脚尖,体内所有血管爆裂,生不如死的刺痛令他瞳孔哀嚎。
“快点拉开距离!”
史密托尝试连开数枪,内心打了个冷噤。
他的提醒并没有从口中说出来,手指也弯不动,因为时间诡异的停止,准确来讲被停止的是身体,领域下,神经与肌肉的传输固定在最后一刻。
“主人,这种事情交给我。”丁先生的右手穿过史密托的胸膛。
男人抓紧德维恩的脖颈将其捏碎,放下,抬头望着远方,凝聚的领域悄无声息退去。
“为何血党要打搅我的沉眠?”
“有亲王级复苏的消息。”丁先生拿出手帕擦拭沾血的手。
两位权能者的尸体倒下。
“我不止一次说过,谁的复苏皆与我无关。”
“但这次是我的擅自决定。”
“如果是你的话,那么可以。”血族语气平淡。
“主人,是旧血族,有消息了。”丁先生眼里闪过寒光。
“旧血族啊……”
男人喃喃,脑海闪过不好的回忆。
“十八年前,血党让您去追杀旧血族,结果您被那两位公爵的战斗中波及,无辜遭重创,这是我们永世难忘的仇恨,现在旧血族在这座城市有了消息。”
丁先生顿了顿,语气坚决。
“主人,是您复仇的时候了。”
“丁,你生病了。”男人淡淡地说。
“现在复仇还为时已早,如果真有此愿,还需要借助长老会的力量。”
“主人,你该不会打不过吧?”
丁先生带着无比信任的目光看着他。
“那个旧血族家族如果全员还活着,也不过是一位公爵两位侯爵,上一次如果不是因为您被无辜波及,如果有机会碰面,未必不能战胜。”
“你逻辑思维是哪位老师教的,我很想见见他。”附近有人忍不住吐槽。
血族和血奴同时看过去,沉默瞬间。
附近竟然还藏了个人,他们都没有听见对方,这是不可能的,哪怕是SS级的权能者也没法在血族附近悄无声息。
血族在权能者面前,有无法逾越的血脉优势。
“血党的血族出现了么?”男人只能想到一种结果。
“不对。”
丁先生挡在身前,死死盯着从阴影走出的银发少女。
他皱起眉头,“执行员?”
“我只是路过而已,不要把注意力都放在我身上。”
安筱雪把何筱欣推出来,躲在身后,轻声跟她说,“你不是要做我的姐姐吗,现在就是个好机会,妹妹让你上你不会不上吧。”
说实话她还没见过何筱欣释放权能,没法直观感受女人的实力。
“好。”何筱欣对她没办法。
“淡金色的眼睛,让我想到某个传说。”男人凝视何筱欣。
眼前女人会是个很麻烦的敌人,他居然感受不到对方的实力。
“传说总归是传说。”
“我清楚你们是同类,奇怪的是,你们又有执行员的味道。”
男人低下头,感受女人和少女的压迫,难以言语的强大。
“原来如此,在短短十几年时间,人类真的已经找到能突破血脉的进化之路。”
“并没有,那种东西一直都是假设。”
“你比她更像血族。”男人声音平静,“可你要与我为敌。”
“没办法,我实在无法拒绝她。她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人,如果站在面前的是位公爵,我也会尝试这么做,只要她能开心的话。”何筱欣语气平淡。
怎么就扯到自己,安筱雪在女人身后催促赶紧动手。
“明白了,她是你的女孩。”
“不要擅自脑补误会。”安筱雪想反驳。
“你听,她等不及了。”
何筱欣闭上眼睛,无穷无尽的荆藤与玫瑰蔓延开来,随着每一朵玫瑰的缓缓绽放,不断释放的权能仿佛都要将世界笼罩。
安筱雪瞳孔放大,恍惚。
她没想到女人拥有与自己一样的权能,原本以为这个权能专属于自己。
没有名字,如同一场与盛大的葬礼,既死亡又新生。
刚初醒不久的血族和他的血奴,连还手的机会都不曾有,原地只剩下完全焦炭的骨架,稍微一碰,粉碎成随风飘走的粉末。
“天哪,我看到了什么?”安筱雪已经惊呆了。
“没留尸体,希望你不会介意。”何筱欣说得有些遗憾。
“确实很遗憾,感觉你至少是个侯爵。”
安筱雪有些不满的嘀咕,眼神那才叫惋惜,蹲在地上伸手去触碰残留的灰烬,很难想象一位子爵级血族就这么从世界抹除。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说不上来。
“怎么了?”
何筱欣察觉到她对这个结果并没有感到开心,好像她还有其他目的。
“是血,今晚我有嗜血冲动。”安筱雪只好实话实说。
“抱歉,我没想到,不过可以这样。”女人指了指自己。
“你要干什么。”安筱雪瞥了眼。
“作为补偿,你可以吸我的血。”何筱欣很认真地说。
“不用不用。”安筱雪很为难的后退。
“没关系,我不会介意。”
安筱雪迟疑,这女人虽说对自己意外的好,可她觉得顺着她总会发生不好的事,血族怎么会主动让同类喝自己的血?不怕死么……
可没法再提出疑问了,安筱雪身体一颤,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吻住她嘴唇,她还想反抗,身体失去力气,灼热的血液涌入喉咙。
伴随嘴唇被咬破的刺痛,她意识到女人同样在喝自己的血。
何筱欣果然不安好心,今晚她同样有嗜血冲动。
可为什么又是强吻。
她心里闪过一抹不对劲,但已经想不起来了。
废弃医院里,太平间,九具本该死掉的尸体慢悠悠爬起来,他们很轻松的样子,根本不像缺失血液的死人,都趁着这时候走出后门。
“为什么要演这种戏?总感觉很尴尬。”
“在感情上,那位大人迟钝笨拙,她可能就想到这个方法吧。”
“实在理解不了,而且剧本设计的太突兀,下次别找三流作家!流程太短了,我要是族长的孙女,现在就会察觉这晚上是在演戏!”
“就是因为察觉不了,才无所谓吧。”
“我们帮她攻略族长的孙女真的好么?”
“又不是没给你加钱,别让族长知道就OK。”
“那可太OK了。”
这些来自某个家族的血族化作蝙蝠,迎着月亮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