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好听就行。”
“那主人,小萤就献丑了……”
她说完,便开始唱了。
她的歌声清亮而富有磁性,听起来特别舒服。
弯弯听着听着,便陷入无穷无尽的美好幻想中——在某一个阳光明媚的清晨,带着身后这个女孩去全世界流浪……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
他觉得自己应该当一个情种,什么王侯将相、江湖侠士啊,什么快意恩仇打打杀杀啊,都抵不过一个情种的一生——至少在此刻,他是这样想的。
车子在一个山坡上停了下来。
山坡上长满了密密麻麻的参天大树,透过这些大树的树干,可以隐隐看见一栋高大白色楼房。在楼房的一侧是悬崖……一股流水正从悬崖上流下来,溅落在下面的青石上,发出一阵又一阵的哗哗声。
这里清幽、冷寂,还有些阴暗——这是夜萤的第一感受。
“这里就是我们以后居住的地方——没有我的命令,你不许离开那栋白色楼房。”男人说。
“好的,主人……”夜萤应道。
她一想到自己的余生就要在这么一个地方度过,心里涌出一股淡淡的忧伤和委屈,但她并不敢在脸上表现出来。
下车后,弯弯一把将她抱起来,就像昨天那样将她横裹在怀里。
“主人……”她轻轻地呼喊了一声。
“走山路太慢了,我抱着你飞上去吧。”
“谢谢主人……”夜萤脸红扑扑的。
他抱着她,向斜上方飞去,穿过密密麻麻的树干,最终停留在了那一栋白色的别墅跟前。
由于这栋别墅是建在山坡上,所以下方有几根巨大的石柱子支撑着,然后再在上面形成一个平整的小坝,坝上再建三层小楼房,有点像南方的吊脚楼。
别墅的墙壁是粉白色的,外围被一排排密集的黑色尖刺栅栏包围着,屋顶则是黑色的。
不知为何,这栋别墅隐隐给夜莺一种阴森的感觉。
她从弯弯的怀里下来后,依然紧紧拽着他的手。
打开正门后,里面有一个很大的院子——院子里种满了许多夜萤并不认识的花。
这些花的叶子都很肥厚,开的花基本都是红色的,花瓣特别大——从正面看,每一朵花都像一张人脸,看上去有一丝丝诡异。
除此之外,院子里还有一个葡萄藤架,密集的嫩绿叶子随着微风的吹拂而微微晃动。
阳光透过密密麻麻的树叶散落下来,在院子里洒下许多明亮的碎片。
“这里怎么样,你喜欢吗?”弯弯问道。
“主人,我……我有点儿害怕……”她小声说道,身子紧紧依偎着他。
“你怕什么呢?”
他用手指了指那些像人脸的花。
“它们叫鬼脸蓬——你要是不喜欢它们,我现在就把它们割掉!”弯弯说。
“算了,主人……”
“为什么又算了呢?”
“我感觉它们会疼!”
“哈哈哈哈……小傻瓜,你怎么知道它们会疼啊?”他宠溺地捏了捏她雪白的后颈。
“我也不知道,可能就是一种感觉吧。”
“它们确实会疼。”
“是吗,它们为什么会疼呢?它们不是植物吗?”
“它们是从肉体中长出来的——半是植物、半是动物!”
“哦……”夜萤低低地应了一声,并不敢继续多问。
她觉得有时候人知道得越少,越不会感到恐惧。
她甚至忍不住幻想,自己要是个傻子该多好——她不想生而为人,宁愿是一株野草,一块石头。
穿过院子,他们首先进入了一个大厅。大厅里金碧辉煌,里面摆满了高档的沙发和家具,还有各种奇奇怪怪的绿植。
厨房也在一楼,占地得四五十平米。
二三楼都有卧室,看上去都像经过了精装修,所有家电都很齐全。
“主人,以后只有我们两个人住在这里吗?”夜萤小心翼翼地问道。
“是的呀。”
“那主人以后会不会经常出门呢?”
“我每天基本上都要出去一趟,怎么啦?”
“主人,你出去的时候能不能带上我呢?”
“怎么,你不喜欢这里吗?”
“不是的,主人……我一个人待在这里,我……我有些害怕……”她蜷缩在他怀里,楚楚可怜地望着他。
“可有时候,我的工作很危险,带着你不方便。”
“那……那主人一定要早点回来,千万不要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太久……”她哀求道。
快到晌午了,夜莺估摸着主人应该饿了。
“主人,我去给你做午饭吧。”
“好啊……”
“那主人想吃什么呢?”
“后院里有一只鹿,要不中午我就吃那只鹿吧!你给我拌点儿酱,我蘸着吃就行!”
夜萤瞪大了眼睛。
“可是……可是我不会杀鹿……”
“不用杀,我喜欢活吃!”
夜萤愣了一下。
突然,她撒娇般地勾住他的脖子,用非常温柔的语气说:“主人,小萤想给你做蛋糕吃……”
“可以呀,但鹿我也要吃——我总不能不吃肉吧?”
“厨房里还有别的肉吗?”
“冰箱里还有几盘牛肉。”
“那主人,我给你做酱牛肉吧。”
“你要是做来不好吃怎么办?”他故意这样问她,同时还摆出一副严肃而又冰冷的表情。
“做出来……不可能不好吃……”她笑着说道。
“你要是做出来不好吃,我就打你屁股。”弯弯说,瞄了一眼她的翘臀。
夜萤脸红了,低着头不说话。
“行不行?”弯弯轻轻拽了拽他的手。
“我都听主人的。”半晌,她才说道,语气是那样微弱。
“快去做饭吧,主人很期待呢!”弯弯说。
于是,夜萤便去给他做饭了……
在这个40米宽的厨房里,冰箱很大,感觉可以装一整头牛进去,南面的墙壁上挂满了各种稀奇古怪的刀具,看着挺渗人的……
夜萤给弯弯弄了两盘酱牛肉,还给他炖了一只鸡——他可是个厉害的大妖怪,每一顿一定会吃很多吧,她心里这样想。
除此之外,她还蒸了米饭,炒了几个小菜。
一顿忙活下来,一个小时过去了。
他们在客厅的大理石桌子上吃的午饭。
如她所预想中的那样,弯弯真的吃得很多,两盘酱牛肉被他一扫而光,而那只鸡几乎被他整只吞了下去。
他的嘴为什么突然能张那么大呢?
坐在对面的夜萤望着他狼吞虎咽的模样,一方面很欣慰,一方面又有点害怕。
欣慰的是,至少她的主人喜欢她做的食物。
他吃完肉菜后,又喝了几碗汤。
之后他揉了揉自己圆滚滚的肚子,皱了皱眉头,故作愁闷地对夜萤说:“你做的酱牛肉不好吃啊,该怎么办呢?”
“可……可你都吃完了……”夜萤指着被他舔得光光亮的盘子反驳道。
“吃完了并不代表它好吃啊!”
“那……那主人想怎么样……”
夜萤脸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