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过一个小山坡,白玉怜找到了一个窄小的树洞,她决定先在里面躲避一阵子,用来吃午餐。

她打开两层提盒,上面是摆放精致的蔬菜与炖肉,红绿相衬在这冰天雪地里愈发鲜艳夺目。

而下层,就是两碗仍旧热气氤氲的米饭。

整个提盒夹层里填满了棉花,估计是西凉子特意放进去的,用来对饭菜进行保温。

而方青荷,应该也是尽快赶到这里的,否则即使有着棉花的保温,米饭也不可能依旧冒着热气。

“在心里默默感谢她们吧。”

白玉怜拿起提盒里准备的印花木筷,正准备开始美餐一顿,一个黑影突然从空中落下。

定睛一瞧,原来是消除完脚印的方青荷。

“你好快啊,我还没开始吃呢。”

说着,黑发少女扒了一大口米饭进嘴里,然后很快便呛到了。

她的粉颊憋得绯红,像是要窒息一样不停地锤打着自己的领口,颤抖的玉指像是在渴求着什么向前探出。

看着白玉怜的窘样,方青荷无奈地叹了口气,旋即屈腰捡起提盒中的水瓶,拧开盖子递给脸色由红转青的少女。

白玉怜接过后猛地朝红唇里灌了一口,再咳嗽几下后终于从窒息中缓过神来。

“还以为自己差点要死了……”

白玉怜心有余悸地大口喘着粗气。

方青荷沉默地看着身前狼狈不堪的少女,不禁将其与记忆中的玉怜联想起来,随口感慨道:

“即使变成了这幅模样,你的某些糟糕的习惯也依旧没变呢。”

“嗯?你说什么?”

“我什么也没说……”

或许是突然反应过来自己盯的太久了,方青荷俏脸晕红,缓缓把头扭开。

她修长的双腿斜倚树根,将洁白似藕的手臂背在身后,懒散地轻叩着树干。

在白玉怜吃饭的这段时间里,方青荷一直静静地待在她的身旁。

她们两个已经很久都没有独处过了,现在正是个绝佳的机会,可即便如此……方青荷也不知要如何开口。

明明对方是和自己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她却找不出任何能够畅聊的话题。

一想到白玉怜与苏碧瑶的事,她的内心便无比烦躁,连指尖叩打树干的节奏也不免得加快起来。

“这个笨蛋……”

方青荷恶狠狠地瞪着只会埋头吃饭的白玉怜,可又不忍抱怨什么,只好自己乖乖吞下这口怨气。

等到白玉怜终于让饭菜下肚,方青荷着手去收拾提盒。

她刚将葱白般的玉手伸向顶盖,却突然被黑发少女捏住了手腕,那张倾国倾城的容颜近在眼前。

一缕绸缎般的青丝从少女的耳边悄然滑落,如飞扬柳絮似地骚痒方青荷的鼻尖,玉体散发的幽香撩拨她的心弦,让她项颈飞霞飘红。

那双宛若皎月的明眸紧紧盯着方青荷,里面仿佛写满了决意。

“干干干干、干什么啊!我、我要走了……”

被白玉怜这样看着,方青荷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她想去拉开黑发少女的纤纤玉手,但在触碰到那柔嫩的肌肤时,又舍不得将手挪开。

白玉怜依旧紧紧抓着自己,缓缓开阖的朱唇似乎想诉说什么……

“青荷……”

这份迟疑、这种氛围……难、难道是——

“教我怎么用气可以吗?”

“……………………”

冗长的沉默。

方青荷冷冷地看着白玉怜,脸上的红晕凝成发黑的鸡血。

忘了,这是块木头啊,而且还是块朽木。

她就喜欢无意识地撩拨别人,事后又装作满脸无辜的模样,所以总会有那么多美貌的姑娘围在她的身边。就是这种坏习惯……这种糟糕至极的习惯……!真的是——

方青荷满脸羞耻地捡起地上的顶盖。

“讨厌死了啦——!!”

“噗哦!”

说罢,白玉怜的脑袋便吃了一个盖帽。

……

“你要练习气的话,最好的办法就是亲身去感受它。慕容瑾小姐对你的训练也是如此,她想让你在战斗中去把握飞剑上的气,这样的获得的体感会更加深刻。”

方青荷手中拿着提盒的顶盖,在树洞前来回踱步,口若悬河地给白玉怜讲解练气的基本理论。

而白玉怜则像只伤心的小兔子,抱膝蜷缩在树洞里,头顶高高肿起的大包格外显眼。

突然,方青荷将顶盖猛地指向她,惊得她娇躯一震。

“如果你想要速成气的使用的话,我也有办法。”

“什么办法?”

在白玉怜期盼的目光中,方青荷却显得有些扭捏,她葱白的纤指羞涩地绞在一起,支支吾吾地说着自己的办法。

“就、就是……我直接把气传给你,让你感受……”

“……原来如此。”

慕容瑾的追逐本质上就是想让白玉怜在战斗中自主感悟气的流动,如果想速成的话,直接找个懂气的人把气导入自己身体里慢慢感受流动就好了哇。

白玉怜兴奋地从树洞里爬出,挺直了得意的腰肢。

“那就来吧!你想怎么把气传给我?”

此话一出,方青荷羞态更甚,她闪动着丝绒般的睫毛,视线却不住地往白玉怜的下面瞟。

白玉怜顺着方青荷的目光看去,顿时觉得内心一凉,刚刚激起的兴奋感就像被泼了一盆冷水那般萎靡下来。

她不禁用手紧紧护住自己,颤抖着后退一步,害怕的娇喉好不容易挤出几句警告。

“你、你想干什么?我、我可不是为了学会气而出卖自己身体的人哦!”

如果方青荷来一句“白姑娘,你也不想被慕容瑾知道自己很笨吧?”,然后借此来欺压自己的话,白玉怜相信凭自己的实力,是根本没法逃掉的。

既然无法避免这份羞辱,至少精神上不能就此屈服!

“咕!杀了我!”

“白痴啊!你脑子里一天天都在想些什么东西啊!”

白玉怜已经做好了要为此献身的准备,却忽然听见方青荷的一声娇嗔,便呆呆地看着她。

“咩?不是要用色色的办法导入气咩?”

“只是牵个手而已啦!”

惧怕于白玉怜满脑子的黄色废料,方青荷不禁大声解释道,刚才自己低眉只是在看她的手而已。

讲完以后,方青荷白皙的香腮忽地涌上一股绯红,两只紧攥的玉拳微微颤抖着。

在经历一番心理斗争之后,她似乎下定了决心,自暴自弃地向白玉怜伸出藕臂,眼睛却完全不敢直视对方。

“做不做?”

白玉怜“呼”地吐出心中的疑虑,将白玉般的纤手轻轻搭了上去。

“当然。”

就在肌肤相亲的瞬间,白玉怜敏锐地察觉到了方青荷指尖的轻颤。

只见她稍稍迟疑了一下,旋即鼓起勇气旋转巧腕,让十指交错着扣进白玉怜的指缝,握得紧紧的。

这亲密无间的肢体接触让白玉怜有些困惑地歪着脑袋打量着方青荷的动作。

“如果不抓紧一点,过会你出手汗影响了传导效率怎么办?”

方青荷俏鼻轻哼一声扭过头去,绣花鞋里玉趾却在暗暗舞动着。触碰到黑发少女掌心的温度后,她唇角的笑意也有些绷不住了,如盛开的花朵般绚烂。

其实她是怕自己紧张得手心冒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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