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衣室里，雫拎着女仆装，目光复杂地盯着这件熟悉又陌生的衣服。
上一次穿上它，她还能勉强当作是在cosplay，毕竟以前和朋友们去漫展时，她也不是没试过女角色的服装——不过，至少那些衣服不是这种轻飘飘的裙装。
但这一次不同。
她必须把它当作正式的工作制服来对待。
雫深吸一口气，缓缓解开自己的衣扣，换上这身标准的女仆装。
黑白相间的洋裙贴合身形，柔软的蕾丝围裙轻轻垂落在腰间，袖口的荷叶边微微拢住手腕，显得格外精致。
她站在镜子前整理衣摆，拉直丝带，然后看向镜中的自己——
棕色的长发被束成端正的侧马尾，头顶是同款蕾丝头饰，映衬着她褐色的瞳孔，让整个人的气质都柔和了几分。
“之前还没仔细看……现在看来……确实挺好看的。”
雫低声嘟囔着，眼里带着一丝别扭的抗拒，却还是推开更衣室的门，迎接自己的第一天试工。
“哦哦，雫妹妹，果然这身真的很适合你嘛！可爱又乖巧，已经可以预见你会成为我们店的新星！”
店长看着换上女仆装的雫，眼神里透着毫不掩饰的欣赏。
“……别说得那么让人害臊啊。”雫一边扯着围裙的下摆，一边别开视线，努力无视自己在镜子里那副过于端庄的样子。
“好啦好啦，既然你都换好了，那就正式开始培训吧！”店长拍拍手，“虽然你昨天已经体验过店里面的活动，但这次是正式工作，可不能再用‘cosplay’的心态来糊弄哦？”
雫叹了口气：“我明白啦……那我都要做些什么？”
“首先！”店长竖起一根手指，语气不容置疑，“你的花名是‘小雨’。从今天起，无论是谁，在店里都要这么称呼你，而你，对客人介绍自己时也要用这个名字。”
“其次，进店的客人，无论男女，都要称呼他们为‘大小姐’或者‘主人’，这个最基础的就不用多说吧？”
雫嘴角微微抽搐：“不能普通点叫‘欢迎光临’吗？一想到我要说出这种话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不行！”店长果断拒绝，“女仆咖啡厅的灵魂就在于服务的仪式感，你要用温柔而甜美的语气，对客人说——‘欢迎回来，大小姐！’或者‘欢迎回来，主人！’”
“……”
雫沉默片刻，深吸一口气，然后尝试着用尽可能自然的语气说道：
“……欢迎回来，大小姐。”
店长当即露出一副“你这不行”的表情，双手叉腰：“不对不对！声音太没感情了，感觉你下一句就要说‘要不要点杯82年的可乐’了！”
“那你到底想让我怎么说……”雫无奈扶额。
“像这样——”店长清了清嗓子，眨着眼，甜美地微笑着，声音娇俏又温柔：“欢迎回来，大小姐♡”
“……恶心。”
“喂！你这是什么表情！？”
“我的内心不允许我对这种语气做出任何认同真是抱歉啊！”
“行吧，反正你服务的主要对象还是一群喜欢被折磨的抖M，带点冷淡风也不是不可以。”店长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那就这样吧，你就用你最自然的语气说‘欢迎回来，大小姐’，只要听起来不敷衍就行——当然最好还是甜美点。”
“……这才像是正常的要求。”雫松了口气。
“好了，接下来是点单。”店长拍了拍她的肩膀，“基本流程和普通餐厅没太大区别，只是有一些‘特殊服务’的点单内容。”
“特殊服务？”雫回想起昨天晚上的MC环节发生的事情，“不会全是什么奇怪的东西吧？”
“哎呀，别露出那么怀疑的表情，我们可是正经店！”店长双手一摊，“你只需要掌握几个基本的‘魔法互动’就好，比如——”
她拿起菜单，随手翻到一页：“像这道‘魔法蛋包饭’，点了这道餐的客人，你就要用番茄酱在上面画图案或写字。”
“这还行。”雫点头，“不过我画画水平一般，大概只能画个小动物头像或者爱心。”
“没关系，只要可爱就行。”店长继续翻页，“然后是‘魔法饮料’，端上桌后，你需要用手指绕着杯口，念一段‘萌萌咒语’。”
“……你等一下。”雫脸色一黑，“萌萌咒语是什么鬼东西？”
“就是——”店长清了清嗓子，突然举起双手，比了个猫爪的手势：“萌萌喵喵小小魔法~美味up！”
“……”
“怎么样？很可爱吧？”
“本来应该很可爱，但是为什么店长你做出来就很恶心。”雫毫不犹豫露出嫌弃的表情。
而且这种只在动漫里面看见过的玩意居然是真实存在的吗？！
……好像本来就是根据现实来写的？
“那就用冷淡版本的‘请慢用’吧。”店长随意摆摆手，“不过有客人要求的话，你还是得试着说一次哦？哦对，要是客人有需要的话，点的餐食也是需要念咒语的。”
雫不断地用高额的薪资催眠着自己，让自己为了钱留下来。
“然后，最后一个重点——喂食。”
“？？？”
“如果有客人点了‘心跳套餐’，那就会包含一个由女仆亲自喂食的服务。当然其他的也有，套餐详情会有备注的。”
“我拒绝！”
“没用的，这是店里规定的服务之一。”店长笑眯眯地看着她，“不过，喂食方式有很多种，比如用叉子夹着喂，或者用汤匙递到嘴边，你可以选自己能接受的方式。”
雫满脸抗拒地看着她：“我能选‘不喂’吗？”
“当然不行！”
“……”
“小雨啊，你都已经来做服务业了，怎么还能这么矜持呢？”店长搂着雫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道，“你想想，我能给你这么高的时薪，就是因为看中你可爱的外表和甜美的声音，只要放下你的羞耻心，钞票不就大把大把来了吗？”
“店长你到底是出于什么心理来开女仆咖啡厅的？”雫听着店长的话，忍不住问道，“骗死肥宅的钱吗？”
“不是，怎么可能是出于这种低俗的原因。”店长义正言辞地说道，“当然是为了收留寻找兼职的可爱学生妹啊！”
“变态啊！”雫呐喊着，“而且相对于前者，明明是后者更低俗吧！”
“好啦，别管这个了，小雨，我该说的都说了，接下来你就需要跟着前辈们学习，然后去接待客人了。”店长松开了手，拍了拍雫的肩膀。
“加油，我看好你！”
“店长你对我这莫名其妙的自信到底是哪里来的？！”
雫无语凝噎，最后还是走到了门前，接待刚来的一个客人，是个女孩子。
“欢迎回来，大小姐~”
嘴上虽然说着嫌弃，但实际上还是很诚实地用甜腻的语气欢迎客人呢。
“……”
刚走进门的客人站在门口。
“？”
雫疑惑地抬头，看见了那个黑发少女眯着那双金色的眼睛，饶有意味地看着她。
“东东东东云学姐！？”雫猛地后退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