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这里是哪?”

浑身漆黑的鸟儿在空中盘旋着,早已长满菌菇的木板伴随着轻微的风声而吱吱作响,房子的周围弥漫着遍地的黄沙,甚至可以隐隐约约看见埋葬在沙子之下的人类骸骨。

四人此刻便来到了一座昏暗的木楼前,据冥笙所言,这里便是最近以来死亡气息浓度最高的地方了。

“这,真的不是一座凶宅吗?”穗鸣不禁这么问道。

而在三人的注视中,冥笙便丝毫不畏惧地上前敲了敲腐朽的木门。

吱扎——

木门缓缓被打开,一道枯瘦的身影便出现在四人面前。

“我烤!鬼啊!”

“救命啊!”

穗鸣与小白同时尖叫着,并互相抱住了彼此,不断尖叫着。

只能说,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剑。

“给我放尊重点!”冥笙一拳打在了穗鸣头上说道。

“你咋只打我啊!这是偏心啊喂!我要求平等!”穗鸣抗议道。

不再理会穗鸣的到处乱搞,冥笙对着眼前枯骨的男子说道:

“我们是督察院派遣过来的专员,此行特意来调查最**凡的案件,能否让我们行一个方便。”

男人听此则是嗤笑道:

“切,督察院?该来的时候不来,现在好了,人都要死光了才来,真是一群吃白饭的废物。”

男子的敌意似乎很大。

“但既然如此,我也没有什么拒绝的权力了,进来吧,我也没有什么好招待的。”

说罢便将木门再次打开了些许,但在穗鸣和小白眼中,那不过是一道通往深渊的捷径,看不到尽头。

冥笙可才不管那发颤的二人,随后招呼了一声:

“走了,别在那瞎呆着了,如果你是不想要回来那笔钱的话就随意。”

一听到关于钱的问题,穗鸣也是仿佛打了兴奋剂一样,全然没有先前的胆怯发颤,跟着冥笙一起,迈入了房子内。

“那,那我们也走?”业铭对着小白说道,但他自己双脚的发颤也暴露了他的紧张。

“走,走!”随后也是跟上了前面二人的脚步。

“我叫戴克,原本是一名来自璃加尔帝国的商人,我跟随我的哥哥来到了这片土地,希望谋求更好的生活。”

“我们起初的确取得了极大的成功,在当时的苍旋城内买下了这栋别墅,虽然称不上很优质的生活,但至少我们过的很好。”戴克抿了一口热水说道。

“在托马斯镇长的带领下,我们苍旋城蒸蒸日上,每一天,都可以看见我们的生活在变好。”

“在这片荒漠之中,我从来没有想过,花朵,能从沙地中萌发。”

“当时苍旋城可是被誉为帝国之花,各种各样的鲜花充斥了大街小巷,数不清的钱财正源源不断地汇入。”

“而这,都是靠了托马斯大人和他的妻子。”

但随后便是想到了什么值得怀念的东西,戴克不免也是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容,像是在回忆着过去的美好。

“托马斯大人的妻子,赛利娜大人,可是一位真正美好的女子。”

“在她的帮助下,苍旋城这座原本处于边疆的小城竟然能够焕发出新的生机,各种各样的花花草草开始生长,芬芳逐渐地取代了荒漠,苍旋城从此也不再是一片绝望,开始诞生希望了。”

“并且,在平日里她也不计我们的肮脏,主动询问我们的苦楚,在我们眼中,她就是宛若天使般的存在,闪耀且充满温暖。”

“那最后呢?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的样子?”业铭询问道。

当然他指的是那令人绝望的沙尘暴以及重新诞生的黄沙。

“那是因为塞丽娜大人死了。”

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便令的眼前的男人眼角开始泛泪。

“没有了塞丽娜大人的生命魔法,我们再也无法种下花朵,土地也渐渐的开始恢复荒漠化,原本百废待兴的城镇,一切都开始恢复原状。”

“直到那时候我们才明白,原来整座城的繁荣便是建立在塞丽娜大人的身躯之上。”

“她倒下了,我们也难以幸免。”

“然而,最令我们绝望的事情发生了。”

“内战,爆发了。”男人的语气变得强烈起来。

“当时的苍旋城还远没有如今这般荒漠,在当时还称得上仅次于王都明熙城的财富。”

“但是我们没有足够的能力去守护这些财富,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敌人们烧杀抢掠,抢夺我们地财产,烧毁我们的房屋,然后沦为一片废墟。”

“我们只是一座想要过的更好的小城市而已?我们又犯下了什么罪过?”

“怀璧有罪。”穗鸣淡淡开口。

“我的儿子,就惨死于他们的侵略之下。“

“他是苍旋城护卫队中数一数二的存在,从小就立志于守护他所热爱的一切,为此,他耗尽了自己的岁月,努力飞向自己的梦想,但最终还是陨落于厚土中。“

“临死前,我依然记得他与掠夺者们抗争的身影,只可惜,那终究只是繁花一现。”

一想到这,戴克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湿漉漉的泪水开始从他的眼角处涓涓不停地留下。

“然,然后,我的哥哥,在前些日子,再也忍受不了这样的日子,疯掉了,然后自杀了。”

“只,只留下我一个人,孤独地活在这残忍地世道之上。”

“难道我们天生便是要受欺负吗?告诉我!”

戴克一直以来的愤怒夹杂着不公在找到宣泄的对象后一涌而出,以至于这位曾今一个家庭的顶梁柱都开始流泪。

冥笙缓缓拍打着男子的后背,企图让他冷静一些。

这位面色冰冷的死神小姐却在此刻透露出无尽的同情。

身为死亡的执掌者,她当然知晓战争所带来的残酷与无情,无数家庭因此分崩离析,家园得到摧毁,换来的不过是上位者的那一点利益。

“等一下,有些不对。”穗鸣缓缓开口,似乎是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大叔你刚才说你是有一个儿子是吧。”

“嗯,他,他已经走了,死在了抗争的路上,请不要再让我回忆他了。”

“那我们先前跟我们说话的那位青年到底是谁?”

穗鸣一发问,整间房间顿时陷入了沉默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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