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无聊,有人带手机了吗?”赵嘉贤拍着肚皮发问。
“没带。带了也不会有信号吧。”陈宇飞拿着银色的十字纹头盔细细观察,试图把这个头盔戴在头上。
“真无聊啊。想斗地主都没扑克牌。”赵嘉贤翻了个身。
倚栏听风一脚将赵嘉贤蹬开,“死胖子滚远点,压住我衣服了。”
“能不能别一直怼我,我好歹也是本体···”
“再压住我衣服,我把你一身的猪油都砍出来。”倚栏听风手指扶住剑柄,目光里满是威胁。
“真小气,不就是压了你的衣服嘛,至于这样···”
“我看你是皮痒了。”倚栏听风拔剑就砍。
赵嘉贤连滚带爬地逃离倚栏听风,向拄着钉锤的矮个青年跑去,“飞羽哥哥救我!”
矮个青年捋了捋垂落的亚麻色头发,十分不耐烦地将跑来的赵嘉贤推开,“赵嘉贤你少犯贱行不行,天天被听风追着杀,你今天都被追着跑了五六圈了,还不消停。”
“他是真心要我死啊,可不是闹着玩的!”赵嘉贤仓皇逃窜。“张哥,救我!”
穿着海蓝色修身长裙的张子豪一脸生无可恋,自闭地蹲在角落,目光空洞。见赵嘉贤慌不择路地跑向自己,张子豪脸上顿时腾起怒火,就是赵嘉贤和倚栏听风害的他穿裙子出丑!他正想挥拳狠狠揍赵胖子一顿,不料刚一起身,就被长裙绊倒,扑地摔在一堆华丽的衣裙堆里。
赵嘉贤连忙跨过摔倒在地身姿绰约的张子豪,摇晃着一身肥肉冲向远处正在盘膝打坐的洪肖岭,“岭哥救我!”
赵嘉贤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到洪肖岭身边,还没等喘上气,就被洪肖岭身上的变化吓了一跳。
洪肖岭脸上遍布交错的苍青色齿痕,五官紧紧揪在一块,表情十分痛苦,大颗大颗黄豆似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宽松的运动服已经被汗水湿透。
“洪肖岭?你没事吧?”赵嘉贤试探着问道。
洪肖岭勉强从颤抖的嘴唇里挤出几个字来,“你看我像是没事的样子吗?”
“要不要送你去医院···哦我忘了,咱们穿越了,这里没医院。”
“先别管我,”洪肖岭指了指身旁,被紫黑色幡旗捆缚的张子穆脸色煞白,两只毛茸茸的耳朵正在颤抖。“现在他这边情况不太对,你去看看张子豪情况如何了。”
“又咋啦?又发狂了?”赵嘉贤愁眉苦脸,“还有那个什么冷静丸不?多给他喂点不就好了。”
“不是冷静丸,是清神丸。我已经喂了一次,效果不太好。”洪肖岭用眼角余光瞟向赵嘉贤,“我这边能控制住张子穆,你们那边可别让张子豪出事。”
“到底怎么一回事啊,我以为这一趟顺风顺水睡一觉就到目的地了,结果一波三折。”赵嘉贤抱怨道。
洪肖岭咬住嘴唇。
她难道不想顺风顺水平安到达?可是只要魏圳那乌鸦嘴一张口,每次都能出状况。
洪肖岭和她交换神魂意识强行夺取秋铃身体的控制权,暂时摆脱青狼仙尊的摄魂咒法,成功拖延了时间,不然她早就被青狼仙尊掳走了。
敖烨之前差人送来碧海灵珠匣的炼化法门,让她得以操控匣子遁入空间,避免了匣子被抢走的结果也帮了大忙。
“看来回到东极宗还要去感谢一下小龙人。”秋铃哭笑不得,“你觉得呢,秋铃小姐?”
“···”
“看来你心情不太好。”秋铃断开了意识交流。该说什么好呢,这种大场面让他洪肖岭操作秋铃的身体有点强人所难了,但现在秋铃中了青狼仙尊的摄魂咒法,只能靠他顶上去。
一道漆黑的劫雷无声无息地划破空间,轰击在冰雪覆盖的荒原上。
云层中传来沉闷的雷鸣,数十道数百道漆黑劫雷宛若群蛇出洞,漫天狂舞。
魏圳拭去嘴角血迹,从袖子里掏出一颗赤红丹药塞进嘴,一边消化着药力,一边以神识监视远处的青狼仙尊。
强行拉上一名老牌仙尊一起渡劫,雷劫强度简直和他以前渡过的成仙劫不在一个层面。不过冒这个险十分值当,劫雷锁定之下,青狼仙尊也跑不掉,最好给那头老狼劈成重伤。
青狼部族拿得出手的强者就只有青狼仙尊一人,只要解决了这个心腹大患,北洲的局面很快就会发生变化。
虽然拿乖徒儿的好友用来钓鱼打窝有些过意不去,但是他毕竟赶上了···
秋铃从魏圳的袖子里探出半颗脑袋,两只金红的眸子不断眨动,漆黑的劫雷把俏脸照的一片黯淡。“好吓人啊,我还是躲起来好了。”
“最好再看看,对以后你成仙尊时渡劫很有帮助。”魏圳面不改色,手中掐诀。
“分云巨阙,开天一式!”九柄灰白巨剑拔地而起,直冲云霄,与漫天狂舞的黑色雷蛇撞在一起。
数不尽的劫雷被冲天的剑势阻断捣碎截为数段,破碎的雷霆在半空炸裂,狂暴的灵力风暴在漆黑如墨的劫云下卷动。
被劫雷击碎的灰白巨剑散为云气,被剩余的巨剑剑气裹挟着上升,化作一柄通天彻地的巨刃,将笼罩了大半个荒原的黑色劫云洞穿,露出湛蓝的天幕。
“仅仅这样可还不够啊。”魏圳心中默念道。“我都把劫云给打穿了,怎么说也要加倍降劫于我吧。”
魏圳目光投向云层上那被巨刃刺穿的缺口。
又一重劫云出现在这片劫云上空,像是一缸清水正在被不断滴入墨汁,浓郁至极的黑正在吞噬一切光亮。
天空开始降下墨色的雨点,雪白的荒原上很快出现一条条漆黑的水流。
瓢泼的墨雨在无序的灵气风旋中不停转向,从四面八方落下。
再深厚的护体灵力,再怎样精心布置的阵法,再强大的血脉之力,都只能在这墨黑的风雨中摇摇欲坠。
“终于等到了。”魏圳满意地点点头。“可别让我失望啊。”
“魏圳你个疯子!就凭你这半吊子的仙尊境界,居然敢接第二重天劫?”青狼仙尊展现出苍青色的庞大本体,尖厉的狼嚎里满是兴奋。“本尊扛过这道天劫便来为你收尸!”
魏圳神识锁定青狼仙尊,从袖子里抽出一大叠符箓,撒豆子一样撒了出去。
飘飞的符箓在魏圳周身形成数道符阵圆环,玄奥的灵力浓缩在圆环之内。
“溯源归祖符”,魏圳从袖口摸出一只玉瓶,倒出一滴金色的血液,滴在一张符纸上。这道符纸上很快显露出一条健硕凶残的金狼图案,很快那符纸的图案又从金狼变化为苍青色的巨狼。
“替死血身符”,魏圳咬破舌尖凝聚一滴神魂精血,快速糊在一张血色符纸中心,这张符纸很快抽出一条条血色丝线,缠绕成一个红色布偶,。
“锁魂连心符”,魏圳将这道灰色符箓往那张苍青色巨狼图案的符箓上一贴,接着双指成剑,冲着青狼仙尊的方向遥遥一指。
青狼仙尊浑身苍青色毛发竖起,他的血脉之力和灵觉正在疯狂传来警示。“魏圳,你对本尊做了什么!”
“魏某只想请前辈一起渡劫!”
魏圳撤销了所有灵力防护和阵法布置,在黑色的雨中张开双臂。“青狼前辈,请助我接下这一劫之力!”
无数墨汁般的雨滴停在半空,奔流不止的黑色河水在覆盖白色荒原的冰雪上驻足不前,魏圳被沾湿的袖袍保持着被强风吹拂的姿态,青狼仙尊庞大的狼身上根根毛发竖立。
只剩黑与白的天地间,一切都停滞了一瞬。
一根黑色细丝从两重劫云之中探出,向着渺小的黑衣人形缓缓降落,将那张开双臂迎接的身影一寸寸湮灭。
远离黑色劫云的平原上,几棵落满细雪的松树间,一个浑身焦黑冒着袅袅青烟的人栽倒在雪地里。
魏圳将“匿形敛息符”从胸口揭开,整个人长出了一口气,“真刺激。”
秋铃从袖子里探出脑袋,“你脑子抽了硬接雷劫怎么还活着?”
“用了些瞒天过海的手段,把本属于我的劫力嫁接到别人身上,让那个倒霉蛋帮我挡劫了呗。”魏圳笑嘻嘻地解释道。“用雷劫给青狼那厮来了个狠的,咱们可以开开心心地回宗门了。”
“那青狼仙尊怎么办?”
“鬼知道。”魏圳一把拎起秋铃的后领,把她从袖里乾坤提溜出来,“快快用驭云术召出一朵软和点的云来,为师累了,急需休息。”
秋铃在雪地里翻滚了几圈,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猛地跳起来,“先帮我解开秋铃身上的摄魂咒法啊,我不会驭云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