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皇殿的残垣断壁在火球的余温下依旧散发着灼热的气息，空气中弥漫着焦糊的味道，仿佛连风都变得沉重。
她的耳边回荡着灰袍身影最后的话语，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冰冷的匕首，刺入她的心脏。
塞西莉亚的身体在微微颤抖，手指紧紧握住枪剑，指尖像是要嵌入枪身。
她的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刚才的画面：带着骨瓷面具的冷漠身影、血族脸上扬起的笑意……以及奥菲莉娅最后离开前的那怜悯眼神。
这一切仿佛一场噩梦，却真实得让她无法逃避。
“她在怜悯我？”塞西莉亚低声喃喃，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痛苦与迷茫。
她的目光扫过四周，圣骑士们正从废墟中艰难地爬起，他们的脸上写满了震惊与恐惧。修女们的祈祷声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低声的啜泣与无助的叹息。
审判官走到她的身旁，脸色凝重，声音低沉：“塞西莉亚大人，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塞西莉亚没有立即回答，只是缓缓抬起头，望向天空。
那里已经没有了奥菲莉娅的身影，只有一片灰蒙蒙的云层，像是在无声地嘲笑着她的无力。
她的手指微微收紧，声音低沉却带着一丝坚定：“召集所有还能行动的圣骑士和修女，清理废墟，救治伤员。”
审判官点了点头，转身去传达命令。
塞西莉亚依旧站在原地，目光盯着审判官的背影，直到他离开了自己的视线。
她的心中充满了疑问与不甘，但更多的是一种无法言喻的痛苦。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塞西莉亚的声音低沉，回想起今天发生事情。
就像是一场早已被设定好的舞台剧……每一个演员登场的时机都恰到好处。
她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会抢夺神主圣痕，就像是有人在推着她——
忽然，塞西莉亚猛然抬起头，望向原本教皇厅的中央。
那里原本躺着的几具尸体中，只有一具略显奇怪。
她缓缓走上前，看着多伦那具几乎已经成为干尸的尸体，沉默不语。
“已经无法回头了……”
塞西莉亚喃喃自语，转身走向废墟深处，背影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格外孤独。
“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你的灵魂得到安息的……原谅我，奥菲莉娅。”
……
“那些血肉傀儡，原来是主教多伦在暗中研究的产物？”
赛琳娜微微眯起眼睛，指尖轻轻敲击着王座的扶手，声音里带着一丝清冷。
“正是如此，赛琳娜大人。”
阿兹莫微微躬身，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笑意，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多伦的野心可比塞西莉亚和莫尔顿大得多，只可惜……他的能力嘛——”
他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终究配不上他的野心。”
“所以，你就顺手推了他一把。”
赛琳娜从王座上直起身，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扶手，目光却飘向远处，语气冷淡，“不过，和恶魔做交易的代价，可不是谁都能承受的。”
“贪婪之人，终究会被自己的欲望反噬。”
阿兹莫点了点头，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讥诮，“人类总爱把这句话挂在嘴边，可真正能抵挡诱惑的，又有几个呢？”
“算了，不说这些了。”
赛琳娜站起身，长袍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摆动，步伐优雅地朝着大厅外走去，声音冷淡却带着一抹期待的神色，“接下来，我打算专心培养奥菲莉娅。”
“这丫头竟然能自行掌握巫妖之力，倒是让我有些意外，只要稍加引导，或许就能激发出巫妖之主的真正力量。”
“我明白了。” 阿兹莫跟在她的身后，步伐稳健，眼中闪过一丝思索，“那么，我想去人类的王国一趟。”
“你又想干啥？”
赛琳娜脚步一顿，侧过头瞥了他一眼，眉梢微挑。
不是哥们，你这点子能一个接一个的往外冒的吗？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
阿兹莫双手背在身后，微微仰头，目光似乎穿透了永夜的穹顶，望向遥远的某处。
“教国刚刚经历了一场巨变，其他国家可不会坐视不理，他们必定会有所动作。”
“你是想去监视那些人类？”
“果然瞒不过您的眼睛，不过——”
他的语气轻松，嘴角微微上扬，“也许我们能从中做点什么。”
“唔……随便你吧。”
赛琳娜轻哼一声，稍稍歪了歪头，指尖轻轻抵在下巴上，露出一副漫不经心的神情。
她的目光短暂地扫过阿兹莫，随后又落回自己随手掏出的一本古籍上，“不过，别打扰我的研究就行。”
“奥菲莉娅的潜力才刚刚显露，我可没时间分心去管你的那些小动作。”
“当然，赛琳娜大人。”
阿兹莫微微一笑，右手抚胸，行了一个简短的礼。
“您的研究可是重中之重，属下怎么敢打扰呢？”
说完，他直起身子，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不过，如果我在人类王国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或许您也会提起感兴趣。”
“哦？”赛琳娜翻动书页的手微微一顿，抬起眼皮瞥了他一眼，语气中带着一丝淡淡的好奇，“比如呢？”
“比如……一些关于古代巫妖的秘术，或者失传已久的魔法典籍。”
阿兹莫故作神秘地笑了笑，语气轻快，“当然，这只是猜测。具体如何，还得等我亲自去探查一番。”
“这我确实会感兴趣。”赛琳娜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行吧，如果有收获，记得带回来。”
“至于其他的——”她挥了挥手，语气恢复了冷淡，“别闹得太大就行。”
“明白。”阿兹莫点了点头，转身朝着隐域外走去。
他的背影显得从容而自信，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而赛琳娜则重新低下头，专注地翻阅着手中的古籍，刚才的对话对她来说似乎只是无关紧要的插曲。
大厅内，冥火摇曳，映照出两人各自的心思。
一个专注于眼前的实验，一个则谋划着远方的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