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我跟你说什么啊,你又不是真的。”

安筱雪伸手摸了摸女人脸看得格外认真。

“我说,能陪我说说话不?好无聊。”

她有点百无聊赖,还不想这么快结束梦,难得能梦到一次家,这时候安筱欣递了东西过来,那是个银白色闪着光的银环手镯。

“‘梦呓之心’。”安筱欣说,“我给你的礼物。”

“都不知道你要送多少礼物,做梦也送?”安筱雪接过项链把玩,这只是个梦,梦里出现的所有都是虚假,包括再珍贵再绝版的东西。

“要是不喜欢的话也留着,目前我拿不出更好的东西。”安筱欣说,“但我很希望你喜欢,你喜欢的话,我就会很开心。”

“我很喜欢。”

“喜欢……么?”女人眼前一亮。

“喜欢与不喜欢很重要么?这只是个梦,我要是说喜欢能让你开心点的话,那么就说了。”安筱雪伸了个懒腰,说来奇怪,总觉得梦境比现实还要困。

女人表情冰冷。

安筱雪心有点乐,无论梦里还是现实,安筱欣都像只想吃了她但又无可奈何的大灰狼,要在现实她会害怕,可这里是自己是梦。

在这里可不是这女人说了算。

但安筱雪也不计较,觉得把人家吓跑就不好了,这么多次的梦,只有这次出现个能陪自己说上话的人,那就要好好的呵护。

比如先养好感。

“不过送我这么重要的东西值得吗?”安筱雪打了个响指,凭空出现酒盘和酒杯,给自己倒了杯波尔多,“而且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类东西?”

“因为我是你的姐姐,在姐姐面前,妹妹可以是没有隐私的。”安筱欣淡淡地说,“你还喜欢皇冠,你是要励志要成为血族女皇的人。”

“喂!不要揭别人的黑历史,哪怕是在梦里!”安筱雪瞪眼。

每个人都有梦想,并伴随年龄阶段改变,如果在成熟前为孩童时的梦想付出行动的话,长大后回望可能会赞叹过去童真的自己,更多的是……想掩盖那段黑历史。

大概是十二岁的某天,安筱雪照常在小姑和母亲的魔手中被迫打扮,小姑忽然有意无意说嘿嘿嘿,咱们的筱筱很像血族的女皇啊,母亲点头附和……挣扎中的安筱雪听到后果真安分起来,并陷入她们的圈套,并得意说出那番将来要成为血族女皇的豪言壮语。

和阿姨们看别人家小孩时来句“诶呀呀这不是小帅哥吗”是差不多的。

“你还是个腹黑。”安筱雪看到女人忍不住轻笑的样子,撇嘴嘀咕。

“腹黑?”

“就是很坏的人,心切开都是黑的。”

“那你会害怕么?”

“在这里我说了算,当然不害怕。”安筱雪想了想,想到好玩的。

她咳了咳,很认真地看着女人眼睛,“从现在开始,你是我的妹妹。”

女人无动于衷,表情像是在看傻子。

安筱雪一愣,使劲用脑子去想,试图改变这场梦,她想到的好玩事就是让安筱欣成为妹妹,而自己则作为姐姐,可不知道为什么,梦并没有被改变。

“不对劲。”安筱雪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儿,还使劲去想。

睡眠浅的人很容易在做梦时惊醒,处于半意识半睡眠的状态,对自己在梦境中有清晰认知,能像做白日梦那样随意更改梦的内容。

安筱雪以前也这么试过,无一例外都成功了,比如说这次她烘烤小姑妈棺材的教堂椅子就是幻象出来的,小姑妈的卧室像小教堂,但里面其实是空的。

“可能是我比较特殊吧,在你心里。”安筱欣凑到她面前轻笑,“你大脑的底层想法不愿意将我改变,只是你不愿意承认。”

安筱雪沉默好一会,自言自语。

“真奇怪,难道是这女人对我大脑的折磨已经到了如此深刻的地步?”

“你就这么讨厌我么?”女人语气幽幽。

“最好忘掉,再也别在脑子里出现,你可是抢走了我的初吻……诶,我干嘛要跟梦里的人物抱怨。”安筱雪不断喝酒吐槽。

“妹妹,忘掉一个人的最好方法,就是失去她。”安筱欣轻声说。

安筱雪已经喝了好几瓶红酒,小脸红润已经迷醉起来,“那失去的东西,或者是人,又有什么办法能记起来呢?”

她确实是喝醉了,却是在梦里喝醉,安筱雪确信自己的视线有些恍惚,思想开始变得模糊,原本像清晰线条的思维开始弯扭。

她主动凑到安筱欣的身旁,反正是梦所以没关系,没有人会知道,在某些时候血族通常随性,安筱雪也不例外。

抬头近距离看着女人的脸,能感受到彼此的气息,安筱雪嘴唇微动,最终没把想说的话说出口,只能安安静静看着女人。

“那我走了,你不是很讨厌我么。”女人这时候淡漠地起身。

“别,再陪我一会。”安筱雪连忙拉住她。

“哦?”女人低头注视她,“讨厌我的人是你,想忘记我的人也是你,很抱歉出现在你梦里让你烦躁了,妹妹,你真让我捉摸不透。”

安筱雪一怔:

“喂喂喂,说得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走了以后我上哪找这么软乎的抱枕?”

“你……把我当抱枕?”女人喃喃。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身体好酸痛。”安筱雪皱起眉头,察觉头晕不是醉酒的问题,她在梦里怎么会喝醉酒?身体突然酸痛起来。

“可能是你太累了吧。”

“有可能……”安筱雪觉得也是这样。

“那就这样,会好受一点。”

安筱雪还没反应过来,女人忽然伸出手,修长的手指轻轻扣住她的手腕,她才起身打算跳下窗台的身体被拉了过去,跌入女人的怀里。

“喂……”

不给安筱雪拒绝,女人的手臂环住了她的腰,轻轻吻了吻额头。

“乖一点,妹妹。”

哦,原来不是要吻自己嘴,

安筱雪有那么一点小失落,但也松了口气,放松身体任由女人将她紧紧搂在怀里,没必要跟梦里的虚拟人物计较,于是缓缓闭上眼睛。

不知道过了多久,安筱雪睁开眼,左顾右盼:

“这个梦怎么还没结束?已经过去有半小时了……”

她觉得被抱得有够久的了,而且身体的酸痛并没有被缓解。

就好像被人给睡了似的。

这女人的拥抱疗法不是很管用。

下一秒,她眼神逐渐惊恐,想要挣脱。

宿舍酒店,30-4房。

弥漫芬芳的大床上,银发少女猛地睁开眼,下意识抓紧床单。

身体酸痛,无法言语。

“还好……只是梦。”安筱雪拍拍胸脯安慰,打开房间灯光。

她双腿发软,脸颊微微发烫,无法否认,在梦里她被女人推倒到结果的过程真实得过分,直到此刻,脑子依旧一片混乱。

原来被强推倒是那样的感觉。

安筱雪叹气,下床到客厅拿起水杯,心想这应该就是所谓的春梦。

转过身时她愣住,镜子里出现发光般鲜红色身影,女人站在角落。

安筱雪回头,那里什么都没有。

只是自己还没有从那场梦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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