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愿准时把沈砚送到了学校。
目送着沈砚下车，许愿缓缓摇下车窗：“沈砚。”
闻言。
沈砚脚步一顿，回头看去，被许愿面无表情的样子吓了一跳。
总觉得她浑身都散发着莫名的怨气？
沈砚没敢吱声，眨巴眨巴眼，乖巧的站在原地。
看着他满脸无辜的样子，许愿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这孩子哪儿都好，就是性格实在是太闷了，想好好沟通真的很费劲。
“晚上我来接你。”
紧接着又补充了一句：“走路小心点，别摔倒了。”
说完也不管沈砚作何反应，果断摇上了车窗，一脚油门扬长而去。
沈砚站在原地愣了几秒。
所以许愿这一路上怨气满满不搭理自己是因为这件事？
也就是说……
许愿很在意自己做的事，而且对自己突然扔下她一个人非常不满，甚至有了怨气。
而据他的同桌、自诩二高最强海后的王晓鸥所言，一个女孩子如果很在意你的态度，会对你发小脾气的话，就说明你很有机会深入发展。
心机之蛙一直摸你肚子！
许愿跟我发小脾气=她很在意我=我有机会和她深入发展？！
想到这里，沈砚的瞳孔骤然一缩。
“叮铃铃铃……”
早自习的预备铃响起，打断了散发思绪的沈砚。
来不及想了。
沈砚拔腿就往学校里跑——他这次月考发挥失常，新班主任本来就不满意，要是早自习迟到，沈砚都不敢想自己会死的有多惨。
“唉……”这时，藏在保安亭后面的教导主任满脸遗憾的走了出来。
他暗中观察有一会儿了，见沈砚站在大门口迟迟不进学校，还以为是纠结要不要逃学呢！
可惜，今天应该是没业绩了。
狂奔回教室里的沈砚丝毫没有注意到有个中年秃头大叔一直观察自己。
虽然早自习的时候老班一般不会在教室待着，但上过学的都知道，老班其实是一种量子纠缠态的特殊生物。
你以为她不在就是真的不在吗？
鬼知道，她会在什么时候突然出现，又会在什么时候消失。
沈砚把从学校门口到班门口的这段距离，跑出了苏炳添参加奥运百米决赛的气势。
“呼，呼……”
喘着粗气走进教室，班里这会儿还乱糟糟的。
沈砚的座位在最后一排靠门的位置，刚开学的时候按身高排的，前两天刚结束月考，还没来得及重新分配座位。
拉开椅子坐下，随手从桌斗里掏了本书翻开，一边假装学习，一边思考着刚才没来得及想清楚的问题。
他刚才想到哪儿了来着？
哦对，自己好像真的可以和许愿深入发展……
“想啥呢老沈？”
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紧接着一道略带几分疑惑的女声响起，打断了沈砚的思考。
沈砚下意识地扭头看去——同桌王晓鸥正用一种审视的眼神盯着自己。
“根据我的经验判断，你小子肯定有事儿。”
王海鸥眯着眼睛，语气揶揄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啊老沈。”
闻言。
沈砚先是愣了一下。
随即便突然想起来……王晓鸥不是自诩二高最强海后来着吗？
张嘴闭嘴这个前男友，那个追求者的，感觉她好像对这方面的事情很有经验的样子。
要不问问她？
想到这里，沈砚稍稍压低声音：“海鸥啊，我问你个问题呗。”
“别老学那几个损种喊我外号。”
王晓鸥瞪了瞪眼睛说了句，随即话锋一转道：“啥问题能难住你沈大聪明啊？说来听听。”
沈砚组织了一下措辞。
避开那些过于惊世骇俗的内容，委婉的问道——
“嗯……”
“如果我看到一个女生就会心跳加速，脑子里控制不住胡思乱想。”
“这样是不是能说明我喜欢她？”
王晓鸥愣了愣。
紧接着，突然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淦！铁树开花啦老沈？！”
嗡嗡响的教室顿时鸦雀无声。
四十几双冒着精光的小眼睛，不约而同地看向了沈砚和王晓鸥这边。
沈砚嘴角抽了抽，赶紧拽着王晓鸥的胳膊把她拉了下来。
低下头，小声说道：“你别整我啊王晓鸥，赶紧说说，我这样是不是喜欢她？”
王晓鸥皱了皱眉。
有些犹豫的开口回答道：“我也说不好……”
听她这么一说，沈砚心里咯噔了一下。
还没等他做出反应，王晓鸥的声音便再次响起，这次的语气明显多了几分激动和雀跃。
“拿我自己说吧。”
“我翻出去看推特上那些露腚的男菩萨，也会心跳加速胡思乱想。”
“要说喜欢吧，真谈不上。”
王晓鸥挑了挑眉头，一脸坏笑道：“我只是单纯好色而已。”
“……”
沈砚突然后悔了。
他真是脑子有病才会求助王晓鸥吧？
“你那是什么眼神！”
王晓鸥察觉到了沈砚的眼神变化，一下子就急了。
跳脚的样子活像个张牙舞爪的二哈。
感受到自己'二高最强海后'的地位受到了质疑，王晓鸥当即便拽住了沈砚的胳膊。
“诶，你别不服啊老沈。”
“我猜猜看啊，让你犹犹豫豫不敢表白，是不是你喜欢这个人和你的差距有点大？”
“比如年龄、身份，又或者是她有男朋友？”
王晓鸥抬起手扶了扶并不存在的眼镜，虽然是提问，但语气却相当笃定。
闻言，沈砚瞳孔缩了缩。
不动声色地甩开王晓鸥的手，点了点头道：“嗯，比我大几岁。”
话音刚落。
王晓鸥挑了挑眉，“一般喜欢比自己岁数大的，都会有其他方面的怪xp才对。”
“你想想看……”
“是不是经常会被她身上的某些地方吸引，包括但不限于大雷、丝袜或者脚丫子之类的。”
沈砚攥了攥拳头。
眼神复杂的看了王晓鸥一眼，没有回答。
他同桌貌似真的有点东西啊……
回想一下，自己好像的确会很关注某些点——比如鞋柜里的高跟鞋、阳台上挂着的内衣以及被许愿脱下来丢进垃圾桶里的丝袜。
“老沈？”
王晓鸥抬起手在沈砚眼前晃了晃，坏笑道：“发什么呆？被我猜到了对吧，哈哈哈你这个变……”
话还没说完。
沈砚伸出手精准的捏住了王晓鸥的嘴唇。
“小点声，别人还学习呢。”
王晓鸥呜呜了两声以表抗议，沈砚放开手继续问道：“我该怎么确定我喜不喜欢她呢？海鸥，你给我想想办法。”
闻言。
王晓鸥嘴巴张了张，生生把一连串星号+电报机的话给憋了回去。
让她想办法？
她，她能想出来个dawn办法啊！
她王晓鸥的肚子里但凡真有干货，也不至于母胎solo到高三了。
什么二高最强海后、谈过的男朋友从冰城排到法国、前男友抱着她的腿苦苦哀求不要分手之类的……
出门在外。
身份不都是自己给的么？
看着沈砚期待的眼神，王晓鸥的目光有些躲闪。
不行。
绝对不能在沈砚这个呆头鹅面前丢了面子吧！
王晓鸥快速检索着曾经看过的言情小说、偶像剧里的剧情，大概十多秒后，突然拍了拍沈砚的肩头，眼睛也随之一亮。
“有了老沈！”
身体往沈砚旁边凑了凑，小声嘀咕道：“我跟你说，你可以这样、再那样……”
王晓鸥吧啦吧啦讲了一大堆。
沈砚一开始的脸色还算正常，可越往下听，眼神就越呆滞。
等王晓鸥说完。
沈砚扭头看向她，满脸怀疑道：“你说这玩意靠谱吗？”
王晓鸥一脸自信的拍了拍胸口。
“我，二高最强海后，你不听我的听谁的？”
“再说了……人生勇于尝试，你找个机会试试不就行了？”
这一刻。
王晓鸥的眼神无比真诚。
说实话，沈砚真的有点被她眼中的信念感说服了。
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不置可否道：“嗯，明白了，回头再说吧。”
而他们没注意的是——
此时此刻，班主任吴秋燕正贴在教室后门的玻璃框上，满脸复杂的看着沈砚和王晓鸥的背影。
虽然隔着门听不清沈砚和王晓鸥在说什么。
但是，这怎么看也不是男女同学之间正常的社交距离吧？
吴秋燕的心情有些沉重。
看来她之前和沈砚家长想的没错，这孩子真的有情况，而且很有可能已经谈上了。
想到这里。
吴秋燕突然就有点头疼了，她真的想不明白……
沈砚这么个安安静静的乖孩子，咋就喜欢上王晓鸥这丫头了呢？
莫非，他脑袋被驴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