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
顾柒页摇了摇头，随后拍了拍衣角站起来。
“颜学姐你好，正式介绍一下，我叫顾柒页。”
“你好。”
颜祈雪点了点头。
三个人都坐在了圆桌旁，桌子上满满当当的零食，反倒衬得三个人有些安静了。
洛凡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光景，可今晚的表演，洛凡不想让颜祈雪一个人孤零零地在下面看。
礼堂飘来的欢呼声撞在石阶上，碎成细小的回响，最后一次排练正式开始了，洛凡看了看左边低着头的顾柒页，又看了看右边平静望向楼下的颜祈雪，他默默地开了三包薯片袋，随后一人一包地分好。
颜祈雪安静地接过袋子，皎皎的玉手一片一片地将薯片喂到嘴里。
颜祈雪不太明白为什么洛凡会突然邀请她看排练，这种类型的表演，他们从小到大已经看过无数遍了。
少女安静如潭水，连呼吸都轻得像掠过书页的风。舞台的喧嚣在她身边自动消融，仿佛灯光经过她时也会放慢脚步。
她似乎天生就难以融入这种环境。
突然，颜祈雪感觉有人在偷偷地打量着她，少女没有抬头，仍然是轻声地咬着薯片。
不用想都知道，此时是顾柒页在偷看她。
严格来说，自己确实打断了两次她的话，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有些误会还是先放在那里比较好。
“接下来是我们新加的特别节目。”
耳朵旁嘈杂的声音突然更大了，见这包薯片还有很多，颜祈雪悄无声息地加快了吃薯片的速度。
“让我们欢迎颜疏桐同学，她的表演是钢琴独奏。”
舞台的声音突然变得悠扬了起来，此起彼伏的鼓掌声，将那嘎吱嘎吱的薯片声淹没。
“今天颜疏桐同学的家长也特地来到现场为她加油，让我们的掌声更热情一点。”
洛凡的视线顺着声音往下面望去，人群的最前排，一对夫妻正欣慰着看着台上表演的人。
亲如一家。
洛凡感觉琴声很吵，让他有些听不清旁边颜祈雪的薯片声。
渐渐地，“嘎吱”声消失不见，洛凡收回目光想去安慰颜祈雪，可回头时，少年的目光却与少女的眸子撞个满怀。
颜祈雪的眼眸干净的仿佛林间的小鹿般懵懂。
可少女似乎又什么都懂，懂为什么洛凡突然叫她留下来。
洛凡原本准备了一大堆话，可看着平静如水的颜祈雪，所有的话都卡住了。
“表演，不好看吗？”
看着神色不太对的洛凡，颜祈雪有些奇怪地问道。
“没有，只是听不太习惯钢琴声。”
“对对，学长学姐，我其实也缺少音乐鉴赏能力，所以我们还是把注意力集中到眼前的零食吧。”
顾柒页也很适时地出声帮洛凡圆话，即使还有些搞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可顾柒页还是一起帮颜祈雪转移注意。
“是个好女孩呢。”
颜祈雪默默在心里点了点头，随后把薯片袋子撑开给洛凡看。
“薯片吃完了。”
“还……还要吗？”
“要。”
洛凡再开了一包给颜祈雪，颜祈雪接过后并没有急着吃，脚尖轻轻一点，仰着头靠近洛凡的耳边，纤纤玉手有些微凉，所以不经意地缩到洛凡温热的大手旁。
“洛凡，我长大了，不会再为不重要的小事浪费心神了。”
少女的声音很轻，可又有种说不出的坚定。
随后颜祈雪继续安静地吃着零食，心里悄悄地浸开了一点点甜意。
明明一开始时，她的心情还是有些失落的，可慢慢地，那些微不足道的失落被另一种情绪覆盖。
那是什么情绪呢？
颜祈雪说不出来，她只是低着头吃东西，将那一瞬间如初雪消融般的微笑藏了起来。
颜祈雪是第一次这样度过表演晚会，她有些不习惯，但却又觉得这样很好。
夜幕渐渐深沉，表演也逐渐落下帷幕，随着辅导员们送完祝福，这最后一夜的排练就归于结束。
明天旭日初升时，校园的开放日将正式开启，本就热闹的校园，将会更加热闹。
“排练结束，我先下去了。”
颜祈雪小声地和洛凡说话，然后友好地对顾柒页点了点头，随后便离开了。
其实颜祈雪是有一些小事要在排练的时候处理的，但既然洛凡邀请她了，那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便自然而然地被推后了。
颜祈雪离开后没一会，一直端着的顾柒页终于放松了下来。
洛凡和顾柒页一起整理着桌面上的垃圾，洛凡转过头看去时，顾柒页原本灵动的眼眸低垂，仿佛在想什么心思似的。
洛凡感觉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毕竟这样的夜晚，或许并不是顾柒页原来想的那样，而且刚刚发生的一切，对顾柒页来说，可能还有些摸不着头脑。
“柒页，你在想什么呢？”
洛凡觉得，如果顾柒页有疑惑的话，他还是要好好解释一下的。
“我在想……”
顾柒页轻灵的声音如往常一样拉长。
“我在想，学姐那么清冷出尘的人，居然也会吃薯片唉，好神奇，我还以为她不吃这些呢？”
洛凡默默地抚了抚额头，看着仿佛发现新大陆似的闪着星星眼的顾柒页，洛凡有些无奈。
“只对这个好奇吗？”
“对呀，我一直以为像学姐这样的仙女，是喝朝露晚霞的呢！”
顾柒页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两个小酒窝弯弯的，仿佛十分认真的样子。
“喝朝露晚霞？…这世界上哪有这种人啊，其实颜祈雪以前也挺爱吃零食的。”
洛凡一边说，一边将垃圾都放到垃圾袋里，语气中是有些说不出的惆怅。
“好啦，学长，开心一点，来看我微笑。”
洛凡抬头时，顾柒页正双手戳着脸颊，精致的小脸上露出有些滑稽的微笑。
这个笑没有很美丽，但让人一眼就看出来少女的雀跃。
“人们总说真正的笑容有魔力，可以感染身边的人，怎么样，我感染到学长了吗？”
“每个人都有不开心的回忆，我不会去问的。虽然只认识学长几天。但我觉得学长很厉害，一定可以把所有的不开心变成开心。”
“然后，加油。”
少女的笑容闪闪的，比绚丽的灯光更夺目。
洛凡突然觉得，其实顾柒页也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