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航检查了一下弹药,"还剩十二发。"他平静地说,仿佛在讨论天气。
张薇从背包里翻出一把手术刀,"至少比没有强。"
我摸了摸腰间的军刀,脚踝的疼痛已经减轻了不少。远处副楼天台的火光在白天并不明显,但到了晚上,那跳动的火焰就像灯塔一样显眼。
"我们必须去那里。"我说,"可能是其他幸存者。"
"也可能是陷阱。"陈志远提醒道,"别忘了鲁柳青。"
陆远航沉思片刻,"但我们别无选择。在这里等死,不如赌一把。"
夜幕降临时,我们开始行动。医院的主楼和副楼之间有一条空中走廊,但那里挤满了丧尸。我们只能选择从地面突破。
"记住南山市的经验,"陆远航低声说,"不要跑,不要发出声音,慢慢移动。"
我们贴着墙根前进,每一步都小心翼翼。月光被乌云遮住,这给了我们最好的掩护。突然,一只丧尸从拐角处扑了出来。
张薇眼疾手快,手术刀精准地刺入它的太阳穴。丧尸无声地倒下,但更多的脚步声正在靠近。
"快!"陆远航示意我们加快速度。
我们穿过一片停车场,这里停满了废弃的救护车。陈志远突然停下脚步,"等等。"他指着地上,"有血迹,新鲜的。"
血迹一直延伸到副楼的方向。我的心跳加快了,这意味着可能有活人。
就在这时,一声尖叫划破夜空。我们循声望去,看到副楼三楼的窗户里闪过人影。
"他们在求救!"张薇说。
"也可能是诱饵。"陈志远警告道。
但我们别无选择。丧尸群已经被尖叫声吸引,正在向副楼聚集。我们必须在它们完全包围之前到达天台。
副楼的门被锁住了,陆远航用最后几发子弹打碎了门锁。我们冲进楼梯间,却发现楼梯上挤满了丧尸。
"走电梯!"我喊道。
我们冲向电梯间,幸运的是,一部电梯还停在底层。但当我们挤进电梯时,才发现控制面板已经失灵。
"该死!"陈志远一拳砸在墙上。
"等等,"张薇突然说,"看这里。"她指着电梯顶部的维修口。
我们互相托举,一个接一个爬上了电梯顶部。天花板上有一个通风管道,刚好能容一人通过。
"我打头阵。"陆远航说,他的声音依然冷静。
我们像老鼠一样在通风管道里爬行,黑暗中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管道里弥漫着腐臭的气味,不知道是死老鼠还是其他什么东西。
突然,前方传来光亮。我们爬到一个通风口,透过栅栏能看到天台的情况。那里确实有一群幸存者,大约十几个人,正围坐在篝火旁。
"我们是幸存者!"陆远航对着通风口喊道,"别开枪!"
下面的人吓了一跳,但很快反应过来。一个留着络腮胡的男人举起枪,"出来!慢慢来!"
我们一个接一个从通风口跳下。就在最后一个人落地时,楼梯间的门被撞开了,丧尸潮水般涌来。
"快!上屋顶!"络腮胡男人喊道。
我们跟着他们爬上消防梯,来到更高的屋顶。下面,丧尸群挤满了整个天台,但它们够不到我们。
"谢谢。"陆远航对络腮胡男人说。
男人点点头,"我叫老罗。你们来得正是时候,我们正准备明天撤离。"
我注意到老罗的右手有一道狰狞的伤疤,他的眼神锐利而警惕。他身后站着十几个幸存者,有男有女,都穿着医院的制服。
"你们是医院的员工?"张薇问。
老罗苦笑了一下,"曾经是。我是保安队长,其他人有医生、护士,还有几个病人。"他指了指角落里一个瘦弱的女孩,"小刘,我们的护士,她一直在照顾大家。"
小刘朝我们点点头,她的眼睛很大,但眼神有些涣散。我注意到她的手臂上有针眼,不知道是注射药物留下的,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你们有撤离计划?"陆远航问。
老罗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地图,"地下停车场有一辆装甲救护车,是疫情爆发时军方留下的。我们打算明天天亮就出发。"
陈志远凑过来看地图,"但是停车场现在全是丧尸。"
"所以我们等天亮,"老罗说,"丧尸在阳光下行动会变慢。而且......"他神秘地笑了笑,"我们知道一条秘密通道。"
就在这时,小刘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老罗立刻紧张地走过去,"你没事吧?"
小刘摇摇头,但她的脸色苍白得吓人。我注意到老罗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异样,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你们休息吧,"老罗说,"我来守夜。"
我们找了个角落坐下。张薇小声说:"我觉得有点不对劲。"
"你也发现了?"陈志远说,"那个小刘,她的症状不像普通的感冒。"
陆远航沉思片刻,"先别轻举妄动。等天亮,我们见机行事。"
我靠在墙上,望着远处的城市。月光下,熊北市像一座巨大的坟墓。但至少在这一刻,我们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