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旅店时已是深夜,由于这几天有大事要办,佛里埃没有时间安排薇歌的训练,薇歌只得自己在房间内加练。

作为船上新来的船员,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混进了高层圈子,得到了大佬们的认可,她自然是被单独安排了房间的。可因为她的到来又过于仓促,旅店并未做好准备,所以给她安排的房间可以说是要什么没什么,档次和沃德的豪华套间相比实在是差远了。

因此薇歌索性直接住进了沃德的套间里,美其名曰看押人质。

但实际上,她就干脆没拿沃德当个活物,练完一身汗后又直接进淋浴室洗澡了,每天都搞得沃德苦不堪言。

沃德尝试过和薇歌沟通这个问题,但薇歌似乎并不介意他看见点什么,反倒总是一脸好笑地打量着他。

“不会吧?你真的会对一个海盗起反应?你这小少爷平时在家里也没吃过好的是吧?哎呀,你该不会是——”

“小~~处~~男~~吧?”

于是面色羞红的沃德再也不打算谈这个事了,反正他也不算吃亏,薇歌敢脱,他就敢看,无非是流点鼻血罢了,就当是这几天伙食太好补过头了。

平心而论,薇歌的身材并不是那种极度夸张的成熟S型,但架不住她真慷慨啊,尤其是在血气方刚甚至都没染上手艺活的沃德面前,这种致命的诱惑实在是让人有些把持不住。

她怎么可以表现得这么理所当然?

难道她平时也这样?

想着想着,沃德突然觉得心里有些疙瘩。

在那条船上的可都是凶狠野蛮的海盗啊,她这个样子岂不是.......

心里很不舒服的沃德终于选择了开口询问,哪怕明知这样的问题可能会遭到进一步的羞辱。

“你在船上也脱给他们看吗?”

“......”

薇歌明显愣住了,她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盯着沃德的脸。

搞笑呢?神特么在一帮五大三粗的杏压抑壮汉面前这么不讲究,就算是个男人,在那条船上也得整天夹着屁股走好吧?

我看起来像那种没有脑子的人吗?

要不是你在这跟个瘫痪植物人一样,一点儿威胁都没有,你觉得我会这么随意?

但才思考了没几秒,她便迅速理解了沃德的脑回路。

于是她披着衬衫缓缓坐到沃德的身旁,纤长玉指轻挑起沃德的下巴,鼻尖顺着沃德的胸口一路向上,直到停留在他的嘴唇上时,才淡缓缓喷出香甜的温热气息,嘴角流露出玩味的笑意。

“嗯,酸溜溜的味道。”

沃德再一次咽了口唾沫。

“我....我就问问。”

“你想得到什么答案呢?假如我就是这么随性的人~~~”

她的手掌轻抚过沃德的脸颊,像是在呵护新生的幼儿。

沃德移开了目光。

“那跟我也没关系。”

“真的啊?”

薇歌笑得更灿烂了,她欺身向前,一手捧起沃德的脸,一手轻轻撩拨开自己的衣领,露出帆布衫下皎洁的白。

“可我要是~~~~只~~给~~你~~看~~呢?”

咕——

沃德绞尽脑汁疯狂思索着回应的话语,试图让自己看起来对一切都并不在意,但他的脑细胞就像是陷入了欲望的沼泽,唯一能做到的只剩下了沦陷。

而更让他感到震惊的是,薇歌的脸居然还在缓缓靠近,那张精致的面孔越来越清晰,清澈的紫眸仿佛在审判他内心的阴暗。

这女人,她要吻我吗?

激荡的电流迅速爬满浑身经络,沃德的体温迅速上升,不止是脸在发烫,小腹下也积攒起了足够的热量......

“嘶......”

沃德倒吸一口凉气,而薇歌的眼神则从调笑变成了嘲讽与戏谑。

“才看两眼就支小帐篷了吗?你好像一条发晴的小狗。”

“手.....放开......”

“好啊。”

薇歌笑着起身,随手连续三个脑瓜崩击中桅杆,疼得沃德发出了凄惨的哀嚎。

“嘶.....啊!——你这毒妇!”

“谢谢夸奖~~~”

薇歌很随意地躺倒在椅子上,随后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张口问道。

“听寡妇说你还有个未婚妻?怎么样?我和你的未婚妻,谁更好看呢?”

沃德依旧是龇牙咧嘴的表情。

“她比你好看一万倍!你不过是泥坑里的脏猪!”

“哦?是吗?”

薇歌一点儿也不恼。

“你居然能对着猪发晴,那你是什么?”

“我!”

沃德愤愤地欲言又止,又羞又怒的他现在真的是痛苦极了。

“梅琳娜绝对不会像你一样这么下三滥地勾引男人!”

“原来她叫梅琳娜啊,真是个好名字,一听就是大户人家出身,不过你说的勾引?”

薇歌系上扣子,又将外套披好,顺手掏出了手铳开始每日清洁与保养,脸上全是疑惑的表情,仿佛之前那个女人根本不存在一样。

“你有没有搞错,我就往这里一坐,怎么就勾引你了?你难道不应该反思一下,为什么我才看你两眼你就有反应了吗?难道说你的未婚妻满足不了你吗?”

“你.......”

嘴上也讨不到便宜的沃德现在真是要多难受有多难受,薇歌和他此前见过的女人完全不一样,这种风格根本就是一个地痞无赖小混混,区别就是被塞进了美丽的皮囊里。

“怎么说不出话来了?哟,该不会你还没碰过你未婚妻吧?嗬~~,小~~处~~男~~......”

“我才.....我才不是那什么.....你.....你.....”

此时如果有个地缝,并且身体能动,沃德绝对会毫不犹豫地一头钻进去。可他却丝毫没有办法,只能在这里支着帐篷瘫在床上,听着薇歌那肆意的嘲讽。

那是沃德这辈子第一次实实在在地体会到羞辱,他感觉有千万只毒蚁在啃噬骨髓,那些在宴会上游刃有余的优雅谈吐,在学院里折服众人的从容风度,此刻全化作沾满污泥的绸缎,被这女海盗用靴底碾进地板缝隙。

最屈辱的是身体竟背叛了意志,他多希望此刻能召唤雷暴将这女人轰成焦炭,可指尖凝聚的魔力却像漏气的皮球般消散。

他听见自己灵魂裂开的脆响。那个被寄予厚望的天才沃德正在死去,而破壳而出的究竟是什么?是蜷缩在欲望与羞愤中的懦夫?还是......

薇歌才不知道他心理活动居然这么丰富,眼见沃德不再说话,她就借着烛火映衬掏出了干净手帕。

火光在枪管上淌出熔金般的色泽,薇歌将一头长发随意别在耳后,眼中再也没有了多余的杂念。

拇指推开燧石夹的瞬间,残余的火药渣簌簌落下。她用鱼骨镊夹住火绳残端轻轻旋转,焦黑的麻绳像条死去的蛇蜕被完整抽出,当食指抚过药池边缘的锈迹时,她的鼻翼微微翕动,海盐与硫磺混合的臭味让她皱眉。

这种突然之间大变活人一样的操作直接给沃德整不会了,此刻的他望着认真而又专注的薇歌,又感受着自己充血难受的痉挛,他的心底竟莫名生出了一种.......罪恶感?

不行......明明是她的错......

“你在擦什么?”

薇歌很是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她是真不知道这小少爷哪来那么多话,明明每天当一具死尸在那里躺着就好,她又不会在餐食上亏待他,可他就是非要动不动跟自己聊上几句,哪怕再怎么被羞辱都乐此不疲。

他怕不是被骂出瘾来了?

“手枪。”

“什么是.....手枪?”

“你家不是造火药的吗?你居然不知道枪?”

“你都说了我家是造火药的,我为什么会知道‘枪’是什么?”

“......”

薇歌刚想发作,但脑海中却突然闪过了在拉斯加德商人莱弗利那里买武器的场景。

好像这个世界的大部分人都还不认识这种东西来着......

也就是说,现在这个世界的科技树可能才刚点到火绳枪,并且尚未达到能够应用的阶段?

应该是这样的,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她当初试枪的时候直接一枪炸膛了。

那玩意儿怕不是实验品。

就在薇歌还在恍惚的工夫,沃德又接上了一个问题。

“你这‘枪’是做什么用的?”

“杀人。”

“噗......”

“你笑什么?”

“这一坨木头铁疙瘩能杀谁?你都不如别把斧头。”

“我可以在离你几十步远的地方用这玩意儿打爆你的蛋。”

“......”

沃德被呛了一下,然后语气变得有些怀疑。

“所以这是一种回旋镖?”

“......”

薇歌已经懒得说话了,她默默按步骤装填着火药和铅丸,大有一副现在就给沃德来一枪的架势。

而沃德虽然感觉她的气场有些变化,可也没往太坏的方面想,毕竟这东西他是真不认识。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薇姐,在吗?”

那是豁牙的声音。

“进来。”

“好——”

很显然,这个决定并未经过沃德的同意,而豁牙也在进屋看到床上那高高支起的帐篷的第一眼就忍不住笑了出来。

“噗哈哈哈哈.....这这这.....这谁家裤裆里塞了个舵把啊?哈哈哈......薇姐?这小子这么饥渴吗?”

“没办法,小~处~男一个,一看到我就这样,哎.....”

薇歌随口就让沃德背了个黑锅,被人撞见尴尬的沃德这时候是真破防了,他感觉自己的清白都在被狠狠玷污,当即就是一个百分百的情绪激动。

不过薇歌只是拿他的反应当好笑,收起手铳就把豁牙带出去了,任由身后的沃德在那里歇斯底里地怒骂。

“找我有什么事?”

“二副说要带你去见见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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