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凡无奈地转过身去，此时沐若曦正眉眼含笑地看着他。
少女穿着典雅的白色长裙，青丝盘起，只露出天鹅般优美的玉颈。
“开个玩笑啦，对了，我这身衣服好看不？”
沐若曦试着提起裙角转圈，结果因为裙子太长了，一不小心就失了平衡。
“若曦姐，迎新晚会那天正好是你的生日，你现在可要悠着点啊，不要在生日前受伤了。”
洛凡连忙扶住沐若曦。
少女靠着洛凡的手重新站稳了身体，随后不好意思地朝他吐了吐舌头。
“我这个生日时间，每年基本上都有学校表演可以看，不过今年倒是第一次要上台表演。迎新晚会的前期准备工作太多了，还好各院辅导员集体唱歌是最后一个节目，现在才刚开始彩排，我正好忙里偷闲来找你一下。”
“找我？有什么事吗？”
洛凡疑惑地看了一眼沐若曦。
“你之前不是说想竞争那个国家级项目吗？我把你的项目给我的那个博士生导师看了，虽然专业不同，但她好像非常感兴趣。”
“我觉得多一个人多一条路，正好她今天也作为数院老师代表来看彩排了。难得有机会，我打算让你先认识一下她。”
沐若曦认真地嘱咐着洛凡，此时洛凡才注意少女光洁的额头上早就布满了薄汗。
沐若曦身上的长裙严严实实的，虽然华丽但也会让行动非常不便。
作为辅导员，因为洛凡之前的一个想法，沐若曦在彩排中间这么短的空闲时间里，她穿着这裙子特地跑上来为他出谋划策。
不知为何，洛凡感觉心头暖暖的。
“不要走神，听老师讲话。”
或许是注意到洛凡在想别的事，沐若曦踮起脚尖，轻轻地用手指在洛凡头上点了点。
洛凡回过神时，正好与沐若曦的眼波撞个满怀。
嗔怒中带着温柔，和从前一样。
“若曦姐，我在听。”
洛凡默默地弯了弯膝盖，方便沐若曦说教。
“那我继续讲了。”
“好。”
“我等下去叫我导师上来，你好好和她沟通一下，她人比较高冷，而且今天正好感冒发烧了，所以可能有点不太好相咱们作为学生，说话就客气一点，有什么不好沟通的，你先告诉我。"
沐若曦事无巨细地对洛凡嘱咐着。
“感冒发烧？”
洛凡有点惊讶，毕竟迎新晚会这种事，各院老师代表只是做个形式而已，生病了还要来看彩排，这真的很少见。
“据说导师是前天淋雨着凉了，然后昨天她的情绪很糟糕，两者一叠加，就直接生病了，本来以为她今天不会来的，可导师仿佛有什么执念似的，拖着病体也要来。”
沐若曦对此也有疑惑，不过事到临头了，也就不考虑那么多了。
“别想太多，我现在去叫她上来。”
话一说完，沐若曦就火急火燎地准备冲下楼了。
“那个……抱歉打扰一下，我等下要做什么吗？”
默默地，顾柒页伸出小手，轻声细语地为自己增加了一点点的存在感。
“噫！今年洛凡竟然不是一个人负责灯光的吗？”
沐若曦很吃惊地看向了"突然出现”的顾柒页。
“这个…那个…学姐你好，我是洛凡学长的直系学妹顾柒页。”
顾柒页低头伸手，向沐若曦问好。
“直系学妹？”
沐若曦歪了歪脑袋，随后仿佛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兴奋的光。
“所以，你是洛凡新认识的朋友，对吗？”
面对沐若曦这个奇怪的问题，顾柒页默默地转头用眼神向洛凡询问，见洛凡点了点头，顾柒页便也安心了下来。
“学姐说得没错，我是洛凡学长的朋友。”
“太好了，洛凡又多了一个朋友，很高兴认识你，我叫沐若曦，我和你讲啊，洛凡……”
沐若曦握住顾柒页的手准备开始唠嗑，看着顾柒页无所适从的样子，洛凡连忙出手解围。
“若曦姐，先干正事吧，你导师等下在下面等急了。”
“可是，洛凡你难得又交到新朋友了，我想帮你多刷一点好感度。”
“若曦姐，请不要把我说得这么孤僻。”
沐若曦顶着幽怨的眼神默默地下楼了。
而剩下的二人安静地对视着。
“若曦姐就是这样的性格，不过她人真的很好。”
洛凡解释道。
“嗯，我觉得若曦学姐是个好人。”
顾柒页认可地点了点头。
二人没有多聊，因为很快，楼梯口就传来了嘈杂的上楼声。
好像有一个人走得很快，而另一个人走得更快。
没一会儿，沐若曦的身影就重新出现在了洛凡眼前。
“洛凡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余清湫，余教授。”
看着沐若曦疲惫的双眸，和一小点一小点极力掩盖的喘气声音，洛凡轻吐一口浊气，把反复出现的情绪压住。
“老师你好，我叫洛凡。”
洛凡对余清湫说道，他眼眸无比平静地看着眼前的人。
余清湫的两颊挂着发烧的绯红，一眼就给人看出她身上病魔缠身的那股虚弱。
可她还是在极力掩盖着身体上的不舒服，如水的眼眸在见到洛凡的时候，划过一丝小心翼翼的开心。
“你好……”
“若曦姐，接下来就让我和余老师沟通吧，那边彩排也快结束了，你先回去准备表演吧。”
“可是。”
沐若曦有一点点不放心，突然她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是下面有人在催她了。
“放心吧若曦姐，我做事情你还不放心吗？”
沐若曦想了想觉得也是。
“好，那我先走了，关于你的那个项目你和余老师多沟通沟通。”
沐若曦最后叮嘱了两句，随后轻提裙角，小跑着下楼。
“学长，那，我也先下去了。”
顾柒页察觉到洛凡对她使的眼色，她反应很快地说道。
“好，接下来没什么事了，你早点回去休息。”
将二人请离后，洛凡暂时沉默了下来。
现在要处理他们间的问题，留其他人在这并不太好。
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人，一时之间，洛凡突然感到非常荒谬。
八岁的他或许永远不会想到，十九岁的自己会在见到余清湫后如此的沉默。
本该是世界上最亲的人，可每次相见都只能相顾无言。
过了很久，洛凡才开口。
“我觉得我们应该好好谈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