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面容冷峻，眼神如鹰隼般锐利，但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似乎对眼前的一切都了然于胸。
塞西莉亚的呼吸微微一滞，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袖。
她的目光在伊西多尔和莫尔顿之间来回游移，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不安。
“教皇阁下，您这是……”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迟疑，目光最终停留在伊西多尔的脸上，试图从他的表情中读出些什么。
伊西多尔微微抬手，示意她不必多言。
他的目光扫过塞西莉亚，随后落在了奥菲莉娅的身上，语气平静：“奥菲莉娅，你回来了。”
奥菲莉娅微微一怔，随即低下头，轻声回应：“是的，教皇阁下。”
莫尔顿缓步上前，站在伊西多尔身侧，目光如刀锋般扫过塞西莉亚和奥菲莉娅。
他的声音忽然变得低沉，仿佛带着刺骨的寒意：“圣女大人，听说您怀疑我与异端勾结？”
塞西莉亚的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恢复了平静。
她的目光毫不退让地与莫尔顿对视，声音冷冽：“我只是提出了一种可能性，毕竟结界破碎的时机与你近日的动向太过巧合。”
“巧合？”莫尔顿轻笑一声，声音中带着一丝嘲讽，“圣女大人，审判庭的职责便是清除异端。”
“如果我真的与异端相互勾结，那岂不是属于自毁长城？”
伊西多尔抬起手，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他的目光深邃如渊，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够了。现在不是内讧的时候。塞西莉亚，莫尔顿，你们都是教国的支柱，应当齐心协力，而不是互相猜疑。”
塞西莉亚咬了咬唇，最终低下头，低声应道：“是，教皇阁下。”
莫尔顿微微颔首，脸上依旧挂着那抹淡淡的笑意，但眼神中却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光芒。
奥菲莉娅站在一旁，目光在三人之间游移，手指开始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复杂，仿佛在思索着什么，却又不敢轻易开口。
“奥菲莉娅难得平安归来……”
伊西多尔转过身，目光从塞西莉亚和莫尔顿的身上扫过，“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
“赛琳娜大人。”
教皇殿穹顶的青铜平台在夜色中微微震颤，呼啸的冷风拂过赛琳娜的面颊。
她扶住平台边缘的铸铁栏杆，银色发丝在翻涌的云层下狂乱飞舞，发梢不断扫过栏杆上铭刻着的圣纹。
阿兹莫伪装成的红衣主教正斜倚着圣使的雕像，过大的主教红袍被风灌出鼓胀的弧度，脸上那深褐色胡须边缘泛起毛边。
赛琳娜被风吹得不得不眯起眼睛，她从余光中看到对方皮靴边缘沾着少许地牢特有的青苔。
“唉……说吧，你的计划。”
赛琳娜没有回头，只是微微侧过脸，月光勾勒出她冷峻的轮廓。
她的声音像是从冰层下传来，脸上还带有几分无语，甚至声音中都透着些许疲惫。
阿兹莫向前一步，站在她身侧。
“想必您早已看穿了我这拙劣的计划——”
他微微躬身，语气中带着一丝试探。
“呃，当然。”
赛琳娜终于转过身，直视着他，月光洒在她的脸上，映出她眼中的无奈，“不过我是想确认一下，会不会对我的计划造成影响。”
她捂着自己的脸，其实她压根就不知道这恶魔小伙究竟在想什么。
赛琳娜的脑海中浮现出阿兹莫前几日在维尔斯特的所作所为——那份突然出现的奴隶买卖名单，还有他此刻伪装成红衣主教的荒唐举动。
“其实教国内部并非铁板一块。”阿兹莫的声音和往日别无二致，但却像是刻意在引导她的思绪，“圣女塞西莉亚和大主教莫尔顿早已有了隔阂。”
“然后呢？”
赛琳娜用古怪的眼神看着阿兹莫，她有点不理解这些和自己的实验有什么关系。
这小子说这些是想干啥啊？
你还想推翻教皇然后统治教国吗？
“莫尔顿统御的审判庭，虽然负责对异端的审判和处刑，但他经营着非法的奴隶贸易，所以对异端的手段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残忍。”
“而塞西莉亚——”阿兹莫轻笑一声，声音有些耐人寻味，“她是一个正义感非常强的人，但却是彻头彻尾的人类至上主义者。”
他说到这里时，举起了两根手指，相互交错在一起，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而在他们二人之上，教皇伊西多尔则有着一个秘密。”
“这个秘密只有他们三人知道，不过塞西莉亚和莫尔顿的主张却截然相反。”
“这和奥菲莉娅有关系吗？”
“当然，这就是我为您的计划找到的绝佳舞台。”
阿兹莫的笑容在这个粗犷的主教脸上显得有些诡异，声音中带着一丝兴奋，“明天……便是揭幕的时刻了。”
“……算了，我不问了。”
赛琳娜揉了揉眉心，向着阿兹莫挥了挥手，她感觉再问下去自己会被卷入一堆麻烦事情中。
然而，就在她转身准备离开时，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停下了脚步。
“说到这个莫尔顿……”她的声音忽然变得有些冰冷，微微眯起双眼，“你不感觉他很眼熟吗？”
“当然，看来您早已发现。”
阿兹莫的笑容瞬间收敛，声音甚至都变得低沉了几分。
赛琳娜低下头，目光投向下方灯火辉煌的花园，回忆着今天看到的那个男人——莫尔顿，审判庭的掌管者。
她的手摩挲着腰间的骨瓷面具，手腕一翻，一枚刻画着血蔷薇的纹章出现在她的掌心。
纹章上还沾染着早已干涸的血迹，在月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刺眼。
她的指尖轻轻抚过那些血迹，仿佛在抚摸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没想到竟然就是他……呵呵。”
赛琳娜的眼中流过一丝冷芒，“我可怜的小艾莉莎……”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但声音却平静的让人有些害怕，“看看……时机这不就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