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这么不在意她的安全？如果是这样，你又为什么要帮她隐瞒。”
叶依凡闭上眼睛，泪水不自觉涌出，干涩的眼眸得到滋润，感觉好受许多。
“除非让我看到照片，否则，我不相信。”
叶依凡重新低下头，沉默不语。
“你就不怕我现在把王辰依请过来？”
女人说到“请”字时，特意提高几分音调。
沉默不语。
这幅态度，女人彻底失去耐心，她本就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
当着叶依凡的面，她拨通一串号码，开着免提，目的就是为了让叶依凡听个清楚。
沉默着的叶依凡终于开口。
“只要我答应帮你做伪证，你就放过我吗？”
叶依凡终于松口，女人跟电话那头说了什么，大概是暂时停止行动，挂断电话。
“我可以向你保证，只要你将所有责任推给王辰依，你就不会有事。”
“那怕她是无辜的？”
“你觉得她无辜吗？”
八个多小时了，叶依凡终于肯松口，片刻的喜悦让女人下意识忽略了他言语中的陷阱。
“终于……”
叶依凡小声嘀咕。
“终于什么？”
叶依凡又不说话了，女人算是彻底没了耐心。
“既然不打算交代，那就让王辰依来陪你吧。”
看了眼手机，六点，二十多分钟什么也没问出来。
正要重新拨打找人抓捕王辰依的电话，另一通电话抢先打来。
不知电话那头说了什么，女人脸色阴沉，仿佛能凝结出冰。
上前帮叶依凡打开束缚。
“你走吧。”
叶依凡撑着椅子，颤颤巍巍站起，长时间的端坐，双腿已经麻木，双手发胀发麻。
因直接站起，叶依凡突觉眼前一黑险些跌倒。
叶依凡大口喘气，呼吸渐渐均匀。
“等一下。”
余光瞥见女人要走，叶依凡将她喊住。
“怎么？还没坐够？”
“厕所在哪？”
还好早上没喝太多水，否则怕不是要炸了。
女人出门指了一个方向。
叶依凡扶着墙，颤颤巍巍往那个方向走去，每一步都显得是那样艰难。
眼前灰蒙蒙的，看不清。
在厕所释放出体内积蓄，叶依凡顿感轻松。
慢悠悠离开警局，叶依凡在路边打了辆出租车。
六点二十七分。
叶依凡敲响房门。
很快，房门打开。
“依凡，你还好吗？”
看着叶依凡憔悴的样子，王辰依平静的脸上难得露出关心的神色。
叶依凡勉强露出一个微笑回应。
“还好，我什么都没说。”
跟着王辰依进屋，叶依凡整个人往沙发上一躺，一动不想动。
“辰依姐，这个给你。”
叶依凡从口袋里拿出一根黑色长条状物体，正是王辰依今早交给他的。
一根录音笔。
“嗯，辛苦依凡了。”
王辰依上前宠溺的摸摸叶依凡，轻轻帮他揉捏发酸的身体。
叶依凡将事情经过大至跟王辰依讲了一遍，以及最后那几句。
“嗯，你做的很好。”
叶依凡搂住王辰依，靠在她温暖的怀抱，脑中闪过今天所发生的一切。
王辰依轻轻抚摸着，轻声安慰。
“没事了，没事了。”
莫名的，叶依凡只觉鼻子一酸，心里涌出说不完的委屈。
“辰依姐……我难受啊……”
叶依凡声音哽咽，却还是努力克制着不让眼泪流出。
在审讯椅上被铐八个多小时，期间不吃不喝，还要忍受那刺眼的白光，连眨一下眼都是奢求。
那怕是成年人也未必受得了，叶依凡才十六岁，那怕穿越前，他也才十六岁。
叶依凡不是一个坚强的人，他只是习惯了伪装，用一层看似坚强的外壳将最真实的自己包裹其中。
“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姐姐保证。”
王辰依不是很擅长用语言安慰人，她只是温柔的抱着叶依凡，轻轻的抚摸他，安抚他。
叶依凡很想大哭一场，发泄出一整天所受到的委屈，可直到最后，他也没有哭出来。
“辰依姐，明天可以请假吗？我想休息一天。”
“当然可以，姐姐陪你。”
“嗯。”
叶依凡乖巧的点点头，依偎在王辰依怀抱，一动不想动，渐渐的，没了动静。
睡着了吗？王辰依低头看着在自己怀中熟睡的少年。
将叶依凡抱回卧室，为他小心盖上被子，王辰依重新回到客厅。
伸手拿起桌上的录音笔，二倍速播放其中声音。
中间很长一段没有意义的音频被王辰依跳过，半个小时后。
【只要我答应帮你做伪证，你就放过我？】
……
【那怕王辰依是无辜的？】
……
王辰依其实是有些意外的，今天早上，她只是将录音笔交给叶依凡。
并没有具体告诉叶依凡该怎么做。
结果，叶依凡这次的表现，多少让王辰依有些出乎意料。
仅凭这几句，足够了，可以有效避免接下来的绝大多数麻烦。
从录音中，王辰依敏锐的察觉到另一条信息。
那个女人刚开始询问的问题，显然是两个都不打算放过。
可后来，那女人态度一转，开始苦口婆心的劝叶依凡把责任全推给自己。
王辰依这样多疑的人怎会察觉不到这其中猫腻。
两种可能，其一，她在骗叶依凡交代，然后两个都不放过。
其二，她收到了某人的指示，放过叶依凡，把责任全推给自己，想到这，王辰依更愿意相信后一种可能性。
想必，又是之前那家伙搞得鬼，还真是不死心。
唯一让王辰依想不通的，是录音中最后的那通电话。
那个女人，当时一定是想打电话安排人来找自己，可在她打出这个电话之前，另一通电话打了过来。
听不清楚说了什么，但那女人是在接到这通电话后才决定放过叶依凡。
幕后那家伙，果然还是不舍得太折磨叶依凡，这样的话，就好办了。
王辰依双手环抱，闭眼思索着。
明天再请一天假，后天就是星期五，星期五之后又是两天休息。
快了，如果星期五再不送信，那家伙就又要等到下个礼拜了。
快了，马上就能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