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

十五分钟......

都快半个小时了,浴室里的徐久安还没出来。

江辞在门口都快憋疯了,她要上厕所!

刚起床的时候,她还没什么感觉,刚才进去看到徐久安在洗澡,也没什么太大的尿意。

也就是刷个牙洗个脸的功夫,尿意就上来了,相当之快。

要是一般情况,她肯定就喊了,让徐久安快些出来。

可问题是,徐久安那边也挺关键的,毕竟得除尸毒,泡这么一会可能还不行。昨天晚上又是招魂又是烧尸的,浪费了不少时间,也就是徐久安身体素质好,换其他人撑不到现在。

可同样的,她也要面临另一个问题。

那就是,孕期警告。

这是真折磨啊,好像膀胱被切掉了一大半似的。

她以为她能轻松支配自己的身体,让身体知道谁才是主人。结果是她真憋不住啊。

她很痛苦,很折磨。

这该死的卫生间,偏偏马桶和浴缸以及淋浴区全在一起,中间只有玻璃挡着,几乎是等于没有的。

也就是说,她能看见徐久安,徐久安也能看见她。

这怎么能好意思的!?

一想刚才她还和徐久安说懒得看他洗澡呢,是想着,大家都哥们,看一下咋了。

事实证明,看一下真不行。

心里过不去这个坎啊!

她他么的到底在纠结什么啊!

怎么心里一出现想要再一次进入浴室内的想法,身体就这么抗拒呢,好像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被一种名为“羞耻”的情绪疯狂拉扯。

“我还就不信了!”江辞一眼咬牙,心里鼓起一股劲,迈步走到了浴室门前,轻咬着下唇,犹豫了几秒,就要抬手敲门,浴室里就传来了徐久安的声音。

浴室的门也是玻璃的,只不过不是透明的,如果有人站在门前的话,浴室里的人能看见门口有一团模糊黑影。

“江辞,你一直站在那干嘛?”

“我......你什么时候结束,我要上厕所。”江辞这时已经是下意识夹着双腿了。

情况自然也就和江辞想的一模一样。

徐久安正是关键时候,不是想出来就能出来的。

浴室里传来了水声,明显是徐久安站起来又感觉不妥所以坐了回去。

“这这这,我现在已经泡了有三个小时了,还差俩小时的,这怎么办。”

倒不是徐久安故意挑这个时间,他昨晚都没睡,烧了尸体以后就准备泡澡的东西了,然后他以为江辞昨晚睡得很晚所以早上得九点以后才能睡醒,甚至有可能睡到大中午。

这么算,他泡澡的时间肯定是够的,不会和江辞抢厕所用。

江辞有些崩溃了,“我也不知道啊!”

“那你进来吧,你放心,我绝对不偷看,我闭着眼!”

徐久安都这么说了,江辞也是实在没办法,直接推门而入。

和早上刚起来时推门进来的心态完全不同。

上一次,她还真没什么心理负担。

看徐久安的确是紧闭着眼睛还把头撇过去了,江辞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迅速脱下裤子,然后坐在马桶上。

紧绷的身心在这一刻终于能得以释放。

她长呼一口气,半眯着眼睛。该说不说,这种忍耐到极限然后在关键时刻能尽情释放出来的感觉还挺爽。

她还有闲心瞟一眼徐久安,心里想着速战速决。

然而下一秒,江辞脸上的那抹放松就消失了。

因为,在这极度安静的并不算宽敞的浴室中,一股水流声相当突兀且明显的出现。

江辞人都傻了,她脸上的表情从惬意到惊恐前后只用了一秒,比翻书都快,而且她脸上的表情已经完全凝固住了,从脸颊到耳垂都开始发烫。

她都不用看都知道她的脸现在肯定是红透了。

按理来说,以她的内心,根本就不会有这种反应才对,正常应该是觉得无所谓的。

不就是有声音吗,让徐久安听到了也无所谓。

可她的内心已经明确的表示,并非无所谓。

“咳咳嗯!”有些欲盖弥彰的意思,江辞故意咳嗽了一声。

然而这反而吸引了徐久安的注意力。

就听到他问道:“怎么了吗江辞?”

事实证明,至少对于徐久安来说,这的确无所谓。

“没,没事。”说完,沉默了片刻,等完事,江辞默默提上裤子,按下马桶的冲水键,飞快走出了浴室。

一直到她回到卧室里躺着,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她突然在想,她现在和徐久安这个关系,着实是有些诡异了。

他们之间到底算是哥们呢?

还是夫妻呢?

如果是前者,就刚才那丁点小事,根本无所谓才对。

如果是后者,那也没什么啊,夫妻之间一起洗澡的都有很多呢。

一想到自己要以这个身体和徐久安亲密接触,江辞就有些起鸡皮疙瘩的感觉。

·

·

早饭向后推迟了两个小时。

吃饭时,徐久安和江辞都沉默着。

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让他俩都意识到了一点,那就是他们之间的关系有些过于诡异了。

“那个,江辞啊。”徐久安把碗筷放下,轻声说道。

江辞抬头看向他,“嗯,你说。”

“就是,等下帮我上个药呗,我自己不太方便。”

“嗯,好。”

江辞点点头,答应的很干脆,这让徐久安都有些不适应了。在他的视角看去,江辞整个人本来就娇小一只,这样乖巧地点头,真像个刚过门的小媳妇一样可爱。

嗯......这些话只能在心里想想,他是万万不敢直接说出来的。

吃完饭,连洗碗这个平时属于徐久安的活,都是江辞做的,也确实像江辞说的那样,她认真的煎熬好了草药以后,细心地帮徐久安上好药,还帮他把绷带也缠好了。

江辞本人没感觉到什么,倒是徐久安觉得江辞够心细,动作也够温柔。

尤其是江辞半蹲在他胸前,帮他细心地敷药时,那青葱指尖偶尔会滑过他的皮肤,这时低头再一看江辞那张认真地小脸,就觉得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异样感。

“好了!”他身后,江辞站起身,小手拍拍他的肩膀,“最近还是别有什么大动作了,不然伤口会撕裂,安稳一段时间。你啊,我以为你斩龙以后身体多强呢,这伤不还是很重?”

“是不轻,但也比之前好多喽。”徐久安故意揉揉眼睛,怕自己眼神暴露出什么,“之前这个伤对我来说是真重伤,哪能像现在这样生龙活虎的。”

“切,还生龙活虎呢。”江辞伸手轻轻戳了下徐久安背后的伤口,徐久安疼地倒吸了口凉气。

“看吧。”

“我装的。”徐久安噌一下站起身,“一点不疼!”

江辞也懒得戳穿他,“你昨晚怎么不说,我还以为你真没啥事了呢。”

“昨晚上也不疼,老有劲了!”徐久安故意甩了下肩膀,脸上保持着他的二逼笑容。

但是江辞明显看见他的笑容非常勉强,再有两秒就绷不住了。

“管你的,我看书去了,有事叫我。”江辞绕过他,迈步朝着二楼走去。

她刚绕过徐久安,徐久安马上疼的龇牙咧嘴的。

昨晚没处理伤口的时候,伤口是有些麻木的所以感觉不是很疼。今天泡了那么久的糯米水还敷了药,伤口没那么麻木了,肯定就感觉比昨天疼了。

·

·

时间就这么在给徐久安敷药的过程中平淡的过去,仿佛之前张家姐妹发生的事情不存在。

一转眼就是一个星期过去。

这段时间里扎纸铺也一直是关门状态,期间江辞看见了有好几波人站在门口通过窗户朝屋内张望,显然是想买纸人。

可惜徐久安这个扎纸工这几天养伤,没办法出活。

江辞就只能假装没有看见,继续研究着徐家的这些书。

百鬼书看完了,也只是了解了一些基本的东西和鬼的种类以及鬼怪的一些手段和出现的条件,包括类似于徐久安当初使用过的《柳叶开眼法》,这样一些基本的应对策略。

也就是她这个身体看书很快,过目不忘,不然这一本百鬼书就够她研究很长很长时间的了,少则半天多则一两年。

由此也可见这具身体的逆天。

也是,能用肉身镇压凶神的姑娘,怎么可能简单?

怕是自己只窥见了这具身体的冰山一角。

《百鬼书》打好基础,不过江辞并不着急看《徐氏镇魂录》这种一步大跨越的书籍,她打算再研究一遍《百鬼书》然后问徐久安要一些其他基础的书籍来看。

“都看这么多了,这估计看到是到煞鬼了吧。”

这一天的傍晚,徐久安来到二楼,绕到江辞身后,见她还在看书,便说道:“这才一个月不到,都能看这么多了,比我当时还有天赋,厉害啊!”

江辞坐在椅子上头也不抬,“嗯,你说得对,但我这是第二遍看了,后面的全看完了。”

对此,徐久安倒也没当真,这么点时间能把百鬼书看完根本不可能。

见他神神秘秘地将手伸到了江辞面前,轻笑道:“猜猜我手里有什么。”

江辞仰头看着他,稍作沉思,紧皱的眉头好几秒后才平缓下来,“糖葫芦?”

“不对。”徐久安摇了摇头,“再猜。”

“你小孩子啊。”

“这不是无聊嘛。”徐久安翻手,把手张开,手里握着一枚金玉簪子,簪子的一半藏在他袖子里。

这根簪子是当初被张清打碎的,江辞再想捡回来的时候发现碎片都没了,也没在意。

“给你,已经帮你修好了,相信我的手艺。”

江辞挑眉,将那根金玉簪子接过来,放在手里仔细打量,还真看不出来任何拼接修复的痕迹,和原来的一样。

徐久安站在江辞的身后,一只手扶着椅子的靠背,仰头看着天边的夕阳,轻声道:“刚才接了个电话,永乐镇那边说是有鬼,你要不要去看看?”

江辞把簪子插在头发里,“伤好了吗?”

“尸毒是没了,伤口还在愈合,但你放心,都这么长时间了,绝对没任何问题,影响不了一点,这次是真的。”

“那,去看看。”江辞把书合上。

“行,那明天我们收拾收拾,后天早上就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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