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云曦现在的情况怎么样啦。”
两个人并排坐在一棵桃树上，沈玥捧着一份红丝绒蛋糕小口小口地吃着。
因为昨天演武场发生的一幕，使“剑宗有位太虚谷金丹修士三擒杨宇庆”的消息不胫而走，所以为了避免再横生什么枝节，沈玥特意带着陆尘绕了很远的路来到了这片僻静桃花林。
树下散落着少女随意踢落的鞋子，裹着白色天蛛冰蚕袜的小脚脚在陆尘眼里晃呀晃呀的，像是上次陆尘钓鱼时的浮标。
“脚疼就御剑呗，干嘛带着我走这么远的路。”
陆尘枕臂仰面，碎花间隙漏下的余晖落在他眼底。
“还不都怪你。” 沈玥嗔道，白袜包裹的足尖无意识蹭过桃枝。
“姐姐这锅倒是甩的利落。”陆尘坐起身瞥了她一眼，“早知道我就应该装哑巴。”
“呵呵，你就是装哑巴也没用，从我御剑载上你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是其他人的眼中钉了。”
“那这锅不是应该算在你头上吗？”
沈玥微微愣了一下，似乎陆尘说的有那么一点在理。
“算了……反正对于我来说都无所谓，他要是修为再高一点可能还会棘手些。”
“说正经的——”沈玥将最后一口蛋糕送入口中，往他身边挪了半寸，“——以你现在的能力，最高能应对什么修为的修士啊。”
“先让我想想……”
“你最好想清楚再回答，我要听真话哦。”
“你又不知道我说的假话还是真话。”
“那多简单，你和我论剑一场不就知道了。”
“……还是算了，我一般不打女人。”
陆尘偏头避开她视线，任凭裹着桃香的暖风拂面，沈玥鼓着腮帮瞪他，贝齿将樱唇咬出浅浅月痕。
“别在那儿瞎琢磨了，我真打不过你。”少年突然开口。
“不信。”
“不信算了。”
“……哎呀你就告诉我嘛。”少女纤指揪着他的袖子，来回晃荡着。
“理由呢，你总得给我一个合适的理由吧？”陆尘懒洋洋坐起身来。
“这种事情还要什么理由？”沈玥有些奇怪。
“当然需要理由啊，你动脑子想想，我告诉你的可是我的真正实力，从某种角度说也相当于我告诉了你我的底牌，在这个世界上不是知根知底的两个人，谁会把自己的底牌告诉别人呢？”
陆尘一本正经地说着，“况且，我们的关系……应该还没到那个程度把？”
沈玥的眸子微微张大了几分，她轻轻松开了捏着陆尘衣袖的手指，轻咬着嘴唇小声道：“我……那我们……”
“放心啦，答应你的事情我会做到的。”少年的声音依旧温和，可沈玥听下来却分明觉得刺耳。
“很多时候，由利益促成的关系要比其他什么东西缔造的关系可靠许多，就像你现在需要我帮助你给裴修士解决阴毒的事情，而我需要你庇护我免得被那莲花老登抓走……这不就是个非常稳定的关系吗，大家各取所需，因为互相有所求所以也会站在对方的立场上考虑……”
陆尘说的很直白，沈玥不是听不明白，但她就是莫名觉得心里堵得慌，两个人沉默了许久，最后还是她先开了口。
“就不能是……朋友么？”
“为什么会是朋友？”
是啊，什么是朋友呢？沈玥胡乱得绞着手指。
在沧悯剑宗她好像也没有什么朋友，和裴云曦一同被师尊带回来之后便一直刻苦修炼。
师尊对她们的要求很严格……或者说对她很严格，一模一样的事情，沈玥的标准总是要比其他弟子高尚许多，而即便她完成了那些近乎苛刻的要求，师尊脸上也不一定能看到什么欢喜之色。
——你是沧悯剑宗下一代的宗主，所以你肩上的担子天生就会比别人重些。
这种情形直到她成功踏入元婴，并在短时间内接连突破到达元婴七重之后才好些。
“别误会。”陆尘看着少女轻声说着，“我的意思是，为什么是‘朋友’这种关系，而不是其他的什么。”
沈玥抬起眼眸，目光里有些疑惑，“我……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陆尘轻轻叹了口气，从储物戒指中拿出两个蛋挞。
“你看，我现在有两个蛋挞……”
“蛋挞是什么？”
“……这个就是蛋挞……诶不是你能不能别打岔？”陆尘将蛋挞塞进沈玥手里，“我现在有两个蛋挞……”
“你现在手里不是只有一个么？”沈玥伸手指了指。
“……把你那个给我。”陆尘感觉自己一头的黑线。
“不给。”少女挪动着雪臀，离他远了一些，“这看起来就很好吃。”
“重新来——我原本有两个蛋挞，我分给你一个，我自己吃一个，你觉得这种行为是朋友之间的行为么？”
沈玥歪过头来，眨了眨眼睛，“应该……算吧？”
“那如果我告诉你，需要达成特定条件做交换呢？”
“那就……不算？”
沈玥小声地嘟囔，忽然又警觉起来，“等等，你是不是又想骗我做事？”她有些依依不舍地把蛋挞放回到陆尘手里，“不吃了不吃了。”
陆尘有些哭笑不得。
“只是打个比方啦……打个比方。”一边说着，一边把自己的蛋挞也给了她，“喏，都给你好啦。”
沈玥狐疑的接过来，但下嘴之前还是有些忐忑。
“怎么，还需要我写个自愿赠与吗。”
少女轻轻摇了摇头，“你不想吃么？都给我了你吃什么，会不会还藏着其他好吃的等我吃完自己偷偷吃？”
“你就放心吃吧，有啥好吃的我没想着你？”
沈玥点点头，舌尖轻触酥皮时，杏眸倏然亮若晨星。
陆尘重新躺下去，“主要是因为这个做的有些甜了，下次应该少放一半糖。”
“啊？”眨眼间沈玥已经消灭了一个，剩下一个也有一半正在她的嘴里，腮帮微鼓如一只小仓鼠。
“意思就是这玩意吃多了容易发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