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入水银。”执行员从腰间取出小瓶子,将水银通过血族胸口的创伤倒进去,另个执行员拿出调配一定比例神经毒素的镇定剂。

就在他准备给血族注射的时候,男人体内迸发出大量触须。

“啊!”

惨叫声引起她们注意,最靠近血族的执行员被触须穿透身体,迅速吞了进去,其他执行员纷纷散开,死死盯着那团蠕动的身体。

拖影视作品发展的福,使血族在现代成为略有褒义的优雅高贵词汇,从而忽略它们本质是难以窥测的诡异怪物。

“后退!”伊芙大吼。

她握枪不断对血族射击吸引注意,那只血族很快塑造成身体,看起来变得更强,更英俊了,他第一眼就是盯死这个女人。

不等那几位执行员进攻,原本站在原地的男人消失,只剩下快到看不清的影子,一场毫无悬念的屠杀袭来,鲜血喷涌。

执行员和学生挪动枪口,最开速度持续射击,只击中男人的影子。

他太快,快到不可思议,他同样不可思议的还活着,分明没有心脏!

伊芙教授闪身躲避,反握匕首挡住他那尖利的爪子,彼此分开距离。

伊芙发动风语,强风刮来,男人被割伤,那些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伊芙尽可能忍住震惊,所有人都没想到心脏破损的血族还能站立,也没陷入虚弱的状态,他的身体被无数蠕动的黑块环绕。

他似乎想召唤那些如丧失般行尸走肉的死侍,但那些死侍并不在附近。

“抱歉。”男人淡淡地说,“让你惊讶。”

学生们惊恐,畏缩后退。显然这不是一般的纯血血族,浑身骨骼发出震耳欲聋的动静,后背皮肤犹如蜕茧那般撕裂,一对形似蝙蝠的红色翼膜展开,上面流淌黑血。

是伯爵级血族!

“二十四伯爵之一……”有执行教授震惊得说不出话来,连忙拿起通讯器。

这样的存在,必须要多个精锐才能对付,必须向执行局汇报!

“停止交战,先撤离!”执行局作战处下达命令。

“看起来他不会让我们走了……我能不能知道原因,你仍然活着的原因。”伊芙放下通讯器,看向男人。

“为什么。”男人淡淡地开口。

“好更新圣坦安乔娜学院的书本教材,在相关记录里,从未有过失去心脏的血族仍然能活下来。”伊芙教授不慌不忙给手里的枪更换特殊子弹。

她扭头看了眼已经拉开距离的学生,只剩下十几位执行员在身边。

沉默半会,男人低头捂住心脏的位置。

“我得以新生不久,获得伯爵的权柄。人类,你们对血族的了解太过自以为是,心脏确实是弱点,却唯独不是我的弱点。”

“那什么是你的弱点?”

“啧。”男人眼神闪过厌恶。

“那就是脑袋了!”

枪口顶住男人脑门,男人抬起头,伊芙教授不知道什么时候靠到面前,那枚水银子弹从枪**发,击中,溅出大片血液。

强大爆发力让老练的伊芙教授都连连后退,男人却站立不动。

伊芙教授继续对男人连开数枪,现在不是吝啬水银子弹的时候。

却没有注意到脚后生出一片阴影。

阴影中钻出漆黑的长尾,尾勾悬对她的后脑,那是男人的权能之一,有执行员看到立即咆哮提醒,可她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了。

“长官趴下!”执行员冲上来用手臂挡住尾勾。

手臂割断掉落,执行员强忍着疼痛发出低吼,眼瞳闪过一道光泽,将自己断掉的手臂踢向暗尾,触碰的刹那,手臂与暗尾同时冰封。

伊芙震惊的看着仍然站立的男人。

他捂住额头,放下手,伤口缓缓愈合。

“怎么可能……”

十多名执行员挡在中间,男人就以极快速度出现在面前,掐住伊芙教授的喉咙,狠狠冲向一辆车。

男人粗暴按住伊芙教授的脸撞击,她被撞击得晕头转向,后脑血肉模糊,渐渐失去抓住男人手的力气。

疼痛、混乱、窒息……交织着理性,伊芙教授张开掉了牙的嘴。

怎么会。

这就是伯爵级,拥有等阶权柄的至高怪物。

血族怪物里,从伯爵开始,数量就变得尤为稀少,力量发生质变。子爵级血族成百上千,而伯爵就只有二十四位,侯爵十八位,公爵十位。

目前在十八世纪到二十一世纪,世界上成功杀死伯爵级以上的血族案例极少,而且每次击杀后都会出现新的血族顶替,圣坦安乔娜学院曾有相关研究表明,血族内部很有可能存在独特的力量继承机制。

“你的经验很丰富,要是让你做好准备部署的话,完全可以对我产生威胁。”男人使劲掐住她,声音淡漠,远比凶狠还要暴戾。

“圣坦安乔娜的高级教授么,你是血族棘手麻烦的敌人。”

血族不允许这样的敌人活下来,执行员边奔跑边开枪,甚至高频率释放权能,学生们频繁更换子弹,他忍受后背的疼痛也要将伊芙教授杀死。

“呐。”

突然有人轻轻呼喊。

权能【格拉蒂斯之眼】。

男人感觉到了寒冷,足以蔓延世界边际的,摧毁思考的冷。

是幻境,男人站在冬天的庄园,庄园的庭院,是一朵朵荆棘上的玫瑰。

格拉蒂斯之眼的效果是将人拉入幻境,在这场幻境里,所有事物出现都是可能的,以及那记忆深处最绝望的片段。

所有人都陷入突然的幻境。

血族男人不解,不明白发生什么,他没有注意到权能的释放。

他居然感到不安,不安到骨子里都在颤抖。

男人是来自欧洲的血族新贵,带着长老会的使命前来寻找那个家族的线索,在这个世界上,他还从未感觉到不安。

血族天性就是冷漠,不会对任何事情感到恐惧,可唯独这一次。

男人四处张望,前去伸手触碰荆棘,却是无比真实的疼痛。

整座庄园被笼罩在冰冷的月光中,庭院的长椅投射一道影子,一个少女沉默地坐着,头发是很漂亮的银色,眼睛却深邃得看不懂。

少女就这么坐在长椅上,银白长发垂泄,一席如血般鲜艳的长裙,眼里荡漾血红。

“汝之名。”男人冷冷地质问。

少女没理他。

血族抬手刺向她的眼睛,“告诉你,我的名讳!托迈·布尔韦尔,杀你的人是布尔韦尔家族的家主!”

可接着,他瞪大眼睛,身体直僵僵到底。

凌晨三点,十几架直升机盘旋在上空,白光刺眼。

伊芙教授醒来,发现自己躺在担架上,扭过头,呆呆地看着在多个探照灯照射的中心里,那具血族的尸体,早已干瘪,如同枯萎。

“太重了,来点人帮忙。”不远处,传来年轻男人的声音。

伊芙看过去,安筱依正努力把那把沉重的反器材狙击枪抱来,狙击点的天台到路边将近100米距离,他看起来抱着狙击枪走了一路。

“这把枪别磨坏了!”装备部的成员尖叫。

“就不小心摔了一下。”安筱依擦汗。

伊芙瞳孔微缩,男人略显秀气的脸上,那双眼睛垂帘瞬间,仿佛变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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