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科大的校门口,韩节笠抓着入学通知书,得意洋洋。
十六岁,考入华科大少年班,放在全国,都是凤毛麟角,天之骄子,就是属于他的标签。
“还在自恋?要不我写张天才的纸条,贴你脑门上?”
一个性感娇美的女子走了过来,胳膊下夹着文件夹,看起来像是学校的老师。
“姑,姑奶奶,你怎么在这儿……”
韩节笠一愣,张望四周,这才发觉有些不对劲,堂堂的华科大正校门,居然一个人都没有。
“韩节笠,不要以为自己是全世界最不可替代的人。一个人,无论命运多么辉煌,或是多么曲折,都有终结的一天到来。”
宛月走上几步,手指点上了韩节笠的胸口:“还有一种人,无论他如何回避,如何选择,都会迎来属于他的最终使命,而且无法拒绝。”
“我也有使命吗?”
韩节笠抠着后脑勺,面带不解。
“韩节笠,你是一个很有大局观的人,可以正确的解决问题。但是,这世界上的任何难题,要想得到答案,都需要付出代价。有的是时间,有的是生命,而你,拥有支配这些代价的能力。”
“但是,我不希望你成为那种人,那会让你越来越冷血,并陷入权力的深渊,视人命为草芥……”
听着宛月的话,韩节笠恍然大悟,露出了开心的笑容:“我明白了,最顶级的棋手,是勇于把自己也当做棋子,只有体验过这两种角色,才能真正担负起他人的期望!”
宛月笑笑,不置可否,转身朝校门走去。
明亮的校园风景,发生了扭曲变幻,韩节笠发现自己,从十六岁的青葱少年,变成了一名身穿军装的青年。
“报告首长,韩节笠从现在开始,执行最后的任务!”
立正,双腿并拢,挺胸抬头,韩节笠对着前方的校门,郑重其事地行了个军礼。
……
……
靠在墙角,韩节笠的梦醒了。
慢慢松开腰部的伤口,那里的鲜血早已凝固,或者说,已经没有多少血可以再流了。
眼前的世界,躁动危险的红色荧光,又变成了之前柔和纯净的银色,单调的世界,有效地缓解了眩晕。
一滴眼泪流了下来,韩节笠突然觉得很感动,仿佛这个地下世界的所有罪恶,都在银色荧光的擦拭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比我想象的还要惊悚……这就是走入歧途的索菲亚血族?呵呵,很丑,也很美丽,也许生命进化的尽头,也不一定比她更好看。”
韩节笠艰难地扭过头,朝着蒙徊蠕动着嘴。
可惜,蒙徊并没有听见。这些清晰的表达,只存在于脑海,至于嘴里发出的声音,只是一些模糊不清的混乱音符。
身边,核爆背包的倒计时还在进行,没有电影里故意营造紧张气氛的滴答声,一切都显得那么简单直接。
“蒙哥……是不是这样,就算完成任务了……”
韩节笠感觉脑子开始清晰起来,连呼吸都均匀了不少,身上的疼痛,更是莫名消散。
蒙徊凑了过来,用手摸上了韩节笠的颈动脉,轻轻点头。
韩节笠的脉搏,若有若无,但精神头却像正常人一样,蒙徊知道对方正在回光返照。
“你为什么要下来?”蒙徊沉声问了句。
“蒙哥,韩家要退出暗箭了,但是韩家的努力,却没有得到一个真正的成果……这是韩家谢幕前的最后机会了……这样的好事,怎么能交给其他人……”
“蒙哥,你快走吧,找到姜妍,姑奶奶说,她是普通人与血族和解的钥匙……我的任务完成了,我先睡了……”
说着说着,韩节笠的眼神越发迷离暗淡。
脚步声,伴随着有节奏的金属钢管点地声,在身后的远方出现,似乎又有人走到了附近。
蒙徊伸出手,抹上了韩节笠的眼帘。
“蒙徊……钟璟……”
熟悉的声音,越来越近。
蒙徊回头看去,一名黑发少女,出现在一片银色荧光中。
黑色世界,生命在凋零,但新的光明,却在蒙徊的心头点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