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雅清分明是伤害温岚的人，可她却像是个没事人一样待在温岚的身边，而自己这个打算保护她的人却被挤到了角落里，和温岚保持着最远的距离。
这分明是不公平的。
但一直以来饱受恶意的白芷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就没有一点公平可言。
“你有没有发现，你会变成现在这样，其实都是因为你太过懦弱了。”
嗡嗡的声响在白芷的耳边响起，她猛地转过脑袋，却发现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却比自己要更加成熟的一点的女生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她身上穿着那天成虫化蝶时的长裙，那件裙子和她平时的风格其实并不搭。蕾丝材质构成了整件衣服的布料，本该是白色的材质不知为何多了一抹妖艳的红，那抹红色犹如翩飞的蝴蝶，深深地刻印在她的眼中。
“你分明已经回到了过去，为什么还要像是上一世那样懦弱无能？你明知道她们两个不应该在一起的，可为什么现在的你却只是躲在角落什么都不做？”
“你忘记了那个白天温岚对你的迁就么？你当时吻在对方的后颈上又是为了什么？你难道还要像是上一世那样逃跑么？然后继续重复温岚的死？”
“你要明白，你比那个疯子更有资格待在温岚的身边，你其实不是第一次重复这样的事情，你已经重复了无数次，为了温岚，一次又一次地强迫着自己，可你却只敢吻在对方的后颈上么？”
白芷呆呆地看着那个本该空无一人的方向，看着对方走到了自己的面前，看着她抓住自己的手，牵扯着自己，一点点地，一点点地，像是操控人偶傀儡一样来到温岚的背后，拉扯着她的衣服，抱紧了她的身体。
整个活动室都陷入了安静，落针可闻。
几乎所有人的脸上都面露了震惊，包括温岚自己，唯有路雅清那玩味的笑容更加明显。
但与此同时，她笑容中的厌恶也更加浓厚。
她不喜欢别人和她的温岚接触。哪怕这是她计划中的一环，可是当这一切发生了之后，她还是本能地升起一股厌恶。
她很想把白芷的手折断，让她一辈子没有办法触碰自己的温岚。
恶心。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温岚。
她转头看着这个突然来到自己身边的白芷，看着对方将脑袋埋在自己的怀里，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转头看向其他人，摆摆手，“白芷因为之前晚上的那件事情有些害怕，一紧张就会这样，你们先继续吧，我和她出去透透气。”
路雅清抬起脑袋，紧盯着温岚，她的面具之下的冷戾在这一瞬间暴露无遗，冰冷的视线直达白芷的身上。
她却说自己，这个计划是有必要的，就好像她过往无数次所做的东西一样，都是为了让温岚更加的依赖自己，让对方接受自己所有的爱意。
可……要温岚和另一个疯子独处，这件事本身便足以撕扯着她的内心，哪怕那个疯子还没有成熟。
“温岚，不能先把题目讲完么？”
那一道题很长，那是路雅清特地去寻找的，到现在也不过是讲到了一半而已。
“等下吧。我的解题过程都在这里，你自己先看一下，不会的我再和你说。”
白芷还将自己埋在温岚的怀里，她的思绪却没有一丝听过。
温岚变了很多。
不知是不是男生与女生的区别。这一世的温岚并没有像是上一世那样只看着路雅清。
上一世的温岚只要路雅清打了电话过来，只要路雅清和她说了什么，她都会第一时间赶到对方那里，哪怕那个时候温岚其实在和白芷一起吃着饭。
上一世的温岚就是这样，她因为自卑而愧疚，因为愧疚而顺从着路雅清。路雅清也鲜少提出什么要求，对温岚也十分宽容。
但就是如此，反而是让温岚更加在意路雅清的每一个要求，像是现在这样几乎没有出现过。
“看到了么？其实这并不是你熟悉的上一世。温岚变了，她和路雅清之间有了一层隔阂。”
另一个白芷仍在那里站着，她还在控制着白芷，让她抓紧了温岚的衣服，并微微颤抖身体。
“但是，只是这样是不行的，你必须要让温岚好好看着你才行。你必须要让温岚眼中只有你才行。路雅清已经在温岚的身上留下了难以抹去的印记。不要再尝试走上一世的老路，这样是没用的。”
她说的事情，其实白芷都明白。
温岚轻轻拍了拍白芷的脑袋，让她反应过来，随后牵着她的手，离开了这里，走到了不远处的走廊尽头。
她看着白芷，慢慢弯下了身子，对着她轻声说着，“你又想起来那天晚上的事情了？”
其实这个理由很牵强。现在是白天，窗外风和日丽，完全不具备回忆那天晚上的条件。
所以，白芷并不会借用这个说法。
“不是。”
“那你怎么了？太过紧张了？”
“嗯……”
白芷从离开活动室到现在都没有抬起过脑袋，一直看着自己的鞋尖。
她看到，那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女人蹲在了自己的旁边，带着和路雅清一样玩味的笑容，“你要给温岚留下深刻的印象才行。你要让温岚明白，她是你最特殊的那个才行。要让她明白，你不能没有她。只有这样，你才能够勉强在她的心里留下一点的空间。”
“还记得李凌初么？她能够帮你给温岚留下足够多的印象，求助她吧，她会帮你的。”
她说的事情，白芷都明白。
可是……
“让我在这里休息一下，就一下就行了。”
白芷却还是天真的，不想要变成了路雅清一样。
另一个白芷忽地变得狰狞，她几乎占据了白芷所有的视野，那双鹿眸之中满是血丝，她一字一顿地说着。
“你会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