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炎热的天气,寻常的冰块即便放在室内,不出一个时辰,也会化成冰渣,倒是小瞧了对方的实力。
这么看来,姓花的女子,要么是在与兄长对打时,故意压制实力,要么就是与兄长相互配合,撒了个大谎。
虽说大哥为了防止自己担心,没少做些这种假装没事的状态,但萧家的那三位也在现场,应当没必要帮着说谎。
秦月从床上坐起,伸出脖子,往躺在窗户边睡的正香的女子那边探去,人还没醒。
睡觉还戴着面纱,也不怕被把自己闷死。
她轻轻掀开被子,双脚小心翼翼地踩在木地板上,整个人的心全部都提到了嗓子眼里,生怕一个没注意闹出动静来,把人给吵醒。
“不是,我不是。”花辞树面向窗户一侧躺着,嘴里小声喃喃,似乎是在说些梦话,“我真不是……女同啊。”
嗯?女同,是什么?
看花姑娘睡的很不安稳的样子,似乎是在极其抗拒这种名为“女同”的怪物,莫不是曾经遭受过此等怪物的欺负,所以有了心理阴影?
秦月打算先揭掉对方脸上的面纱,让人透透气,看看能不能帮助缓解下噩梦状况,顺便,再瞧一瞧对方的长相。
成天到晚戴着个面纱遮面,也不知道这薄纱下的面容,究竟是美的不可方物,还是丑的令人畏惧生厌。
长么大,她什么样的怪东西没见过,所以也并不怕见到更怪长相的人,更何况,对于她来说,美貌本就是最不值得一提的事情。
这世上存在美人,自然就有比之更美的存在,美丽会在时间的侵蚀下,逐渐褪去,长短不过数十载,能力与品德才是永恒不变的。
秦月人刚走到卧榻边,手还没触碰到那被戴在脸上的面纱,对方便随即翻了个身,把她双手搂到了怀里,整个脑袋依靠在她的胸膛上,蹭了又蹭。
“萨摩耶,你身上,好软好暖哦~”
花辞树脸上的面纱,在大幅度的磨蹭动作中,被蹭掉在地上,露出那张可爱又肉嘟嘟的小脸,说起梦话来,仿佛是在跟人撒娇。
好,好可爱。
秦月望着依靠在自己怀中的女子,两只眼睛瞬间扑哧扑哧地闪出了爱心,她想过面纱下的脸,是清冷的不可接近的,也想过是丑的令人感到瘆人。
却独独没想到,面纱之下的容貌,是个如此可爱的长相。
难怪要成天戴着面纱示人,但凡顶着这样的长相站在门口与人对骂,落在别的人眼里,怕都以为是哪家的尚未成婚的小两口在互相打情骂俏。
不过,花姑娘口中那位叫萨摩耶的,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让她如此惦记,不设防,连做梦都惦记着。
秦月脸上的欣喜,很快又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逐渐爬上眉头的困意。
倚靠在她胸口熟睡的人,发出的均匀呼吸声,似乎有种独特的魔力,即便是简单的听听,也能让人睁大的眼睑慢慢下垂合拢。
不知过了多久,便被耳边响起的不大不小的声音给吵醒。
“妈耶,噩梦成真了。”花辞树跪坐在卧榻上,见躺在身侧的秦月有醒来了征兆,连忙用术法拾起面纱,戴在了脸上,摆出一副假正经的样子。
反正只要没有人看见自己面纱下的面容,自己就是玉清宗清冷无比的云崖长老,谁来都不好使,毕竟有句话说的好,头可断血可流,人设不能崩。
不然,摘下面纱,站在人群中说话,都没人愿意听。
就这脸与气质各长各的样子,倒是蛮让人窝火的,但凡可爱与清冷就占一头,她都不需要天天戴着面纱。
光是看着,就像百合本子里常见的弱受长相,就差没把“我很好欺负,快来推倒我啊”几个大字刻在脑门上了。
秦月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艰难地抬起被人当了一晚靠背的肩膀,拍了两下,又用两个大拇指的指关节揉搓眼睑。
“唔,你醒了?可困死我了,你都不知道,你昨晚可是折腾了半宿,弄得我都没怎么睡的好觉。我现在感觉浑身上下都快散架了似的。”
喂喂喂,不要说些这么有歧义的话好不好?
花辞树尽管不是很清楚自己睡着的时候,对面前的女子究竟做了什么,但现在的自己,可是连作案工具都被老天爷给没收了,也仙人跳不到自己身上。
“我,睡这里。”花辞树用食指指了下自己,又指了指身下的床榻,接着看向秦月,与她睡过的床榻,“你,睡哪里。”
“秦姑娘,我知道你垂涎我美色已久,但你这样三更半夜,偷摸溜到别人榻上的行为,是不是有点非君子所为?”
不管自己做了什么,先找出问题点,提前倒打一耙,让人惊慌失措,一时之间忘却自己想说的话。
只要对方主动开口解释,那么就已经掉进了自己早已设好的话语全套之中,无论怎么答得到的都是错误的答案,除非跳出问题本身。
秦月本想跟花姑娘解释清楚,自己是被对方抱了上来,现在话先被人说了,还被人给肆意曲解了意思。
她要是原原本本的复述出事情的经过,怕是又会越抹越黑,比如,为何大半夜不睡觉,非要来揭自己的面纱,是不是就是垂涎人家的美色?
到时候,花姑娘要是再补上一句,自己睡觉从来不做梦,也不说梦话,行为举止也规规矩矩的,自己是有理也说不清。
因为没有人可以证明,事情发生的时候,到底是谁先动的手。更何况她本身就不占理,说出来的话,自然也是没人相信的。
“不好意思,花姑娘,我这人睡相不好,经常半夜梦游,有时候还会抱着房间的柱子睡上一宿。昨个忘了提前告诉你,以至于发生这样的事情。”秦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