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灰毛男的肾上腺素再次急速分泌，似乎是巨量的肾上腺素让他忽然取回了一些神志，冷风从撕裂的通风口中吹出来，吹干了他一身冷汗。
“滚！”
少女一记横踢命中利爪，小腿与利爪接触的地方浮现出鳞片纹路，居然与利爪摩擦出火星！
心跳的频率逐渐下降，少女脸庞如潮水般缓缓浮现出白色鳞片，刺骨的冷气以少女为中心瞬间弥漫了整个安全通道。
不行！不能放出妖力！
手腕上那条槐花手链忽然收紧的冰凉触感让少女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这里是市中心商圈，在这里放出妖力的话马上会被镇妖司察觉。
砰砰的心跳声重新从胸膛中传出来，皮肤上的蛇鳞如潮水般褪去，槐花手链花瓣背面镌刻的纹路泛起青芒，将逸散的妖气压回毛孔。
那只利爪的主人尖啸着想要退走，可是却被少女忽然抓住猛地向下一拽，那只妖魔便随着叮铃哐啷的铁皮碰撞声从通风管道落了下来。
妖力被收敛回了体内，沁入血管，带动红细胞在血管内躁动。
这是关青昨晚教她的一个小技巧，只要控制妖力只在血管内随着血液运转就可以保持人类姿态的同时获得常人无法理解的身体素质，虽然这招少女还不太熟练，会有微弱的妖气逸散出来，但依靠槐花手链完全可以压制着一丝逸散的妖气。
直到碎裂的通风管落地激起的尘埃彻底散去，少女才借着应急灯幽绿的光芒看清这只怨妖的样貌。
那是一个穿着红裙涂着口红一头黑发的夜店女郎形象——如果忽略它惨白的皮肤和布满全身的黑色纹路的话。
少女随手捡起脚边的铁管，铁管在掌心转出残影。
如果变为蛇妖形态的话少女大可以依靠蛇妖的本能来战斗，可是在人类姿态下她就只能依靠反应和妖力运转带来的身体素质战斗了。
利刃与铁管接触，生锈铁皮如蛇蜕般卷曲剥落，金铁相交飞溅出的火星映出怨妖指甲缝里嵌着的物件，那似乎是某个受害者的耳钉残骸。
怨妖红裙摆撕裂处露出的肌肤上涌动着黑色纹路，黑色血管在惨白皮肤下蠕动的像蚯蚓。
看着挺恶心的。
少女想着，旋身避开急袭而来的利爪后又抡着铁管猛砸向红裙怨妖。
怨妖那几根长长的指甲闪烁着摄人心魄的光泽，每一次挥击都被少女用铁管砸开。
可是每一次它的利爪都能削掉一截铁管。
火花伴随着铁屑纷纷落地，当她第五次挥爪切掉一截铁管时，少女忽然垫步后退，随即身子一扭，被削尖的铁管向前刺出。
“噗嗤！”
被削尖的半截铁管精准刺进红裙怨妖腕部！
要是有别人在这里，如果他还玩《玄荒纪》的话，大概就能看出来少女用的这一招正是游戏里蛇妖剑客的常用招数“灵蛇吐信”。
少女不会打架，更没有多少战斗经验，仅有的经验还是在湖边时依靠蛇妖本能直接秒了那只伪装成学姐的妖魔。
所以她只能依靠着身体素质模仿游戏或者电影里见过的各种招数。
好在妖力沸腾状态下她的身体素质根本不是普通人能够理解的程度，就算只是模仿游戏的招式，肌肉也会自己找到最理想的发力方式。
让那些想象出来的招式得以施展，甚至还能取得不错的效果。
少女小腿肌肉如弓弦般绷紧，新买的帆布鞋在地面擦出橡胶焦糊味，下一个瞬间便旋身踢中铁管。
“铛！”
金属震颤声在楼梯井回荡。
铁管在少女的踢击下带着怨妖刺入墙壁，可是那个怨妖却如同毫发无损般抽出手腕，黑色纹路涌动着填满了创口。
紧接着它裙摆下忽然伸出章鱼触须般的黑色经络，每条末端都长着婴孩拳头大小的眼球。
普通武器根本无法对妖类造成有效伤害！
“妈的……”
少女啐了一口。
只能放出妖力了吗？
可是下一秒一柄利刃忽然撕碎防火门，漫天飞舞的寒光眨眼间凝成一点冲向怨妖！
持刀的人影猛然跃过防火的门碎片，戴在脸上的青铜兽面在应急灯下闪烁着幽绿的光泽。
寒光落下，那怨妖原本似乎坚不可摧的利爪已经被削去三根。
“哇！”
怨妖忽然发出婴啼般的尖啸，黑发如活物般缠住消防水管，转眼就将锈蚀的金属拧成麻花状。
“哗啦！”
消防水管被拧爆的瞬间水花猛然爆开，在楼梯间制造出一场妖造暴雨瞬间遮蔽了少女的视野。
待到少女重新睁开眼，那怨妖连同原本瘫坐在地上的灰毛男都已经不见踪影了，只剩下那个穿着黑色休闲外套戴着青铜兽面的持刀人影。
许之？！
怎么哪儿都有他！
“切，最近的妖魔怎么都这么会跑路的！”
许之幽幽的叹了口气，青铜兽面将他的声音压得沉闷，他扭头看向少女：“你没事吧？”
“你是民间除妖人？”
许之收起了还泛着幽蓝光芒的长刀，此时的少女身上没有一丝妖气，但能和妖魔打的有来有回甚至一度压制了妖魔，他觉得少女应该是个民间除妖人。
“没事！”
少女冷冷的丢下一句话，抹了把发尾的水珠转身就走，她可不想再见到许之这个能把刀架在她脖子上的发小。
许之挠了挠头，感觉这个少女好像对他意见很大的样子，他好像没有惹到过这个少女吧？
只是在少女穿过被斩碎的防火门时，外面的灯光洒在她眼角的泪痣上，让许之的心忽然一阵悸动。
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少女似的。
水珠落在地面上纷纷碎成透明的花朵，一股淡淡的桂花香弥漫在许之的鼻腔里，驱散了独属于妖气的臭味。
……
湿漉漉的外套被白灵塞在袋子里，她又将吸饱了水分的口罩拧干了撞进口袋。
回到夜店时DJ还在卖力的打碟，低频音波震的她心肝儿发颤。
虽然那只怨妖跑掉了，但许之出现说明镇妖司已经来了，那接下来交给镇妖司就好，她这个妖怪还是趁早离开为妙。
白灵随手拿起桌上的一杯莫吉托一饮而尽，杯中的碎冰顺着食道滑进胃里，冰凉的触感缓解了她血管里还在躁动的妖力。
“哇！你掉河里了？”
林小夏突然揪住她湿漉漉的衣领惊呼。
白灵拍开她的手，指腹顺势抹过唇角酒渍。
“厕所防火喷头抽风了。”她随口编了一个理由“倒霉死了，我们该撤了吧？”
她环视一圈，却发现橙子不在。
“橙子呢？”
“她说去天台透透气。”
苏九璃对着小化妆镜一边补口红一边说道。
天台？
白灵忽然抬头，视野中混杂着龙舌兰气息的黑线指向天花板，在那上面正是天台的位置。
“你们在外面等我！去厕所把衣服烘干一下！”
白灵忽然弹起来，拎着购物袋就往外跑。
“她不是说厕所消防喷头抽风了吗？她去了不是再洗个澡？”
留在卡座的林小夏和苏九璃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