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之中的她。

缓缓地抿了一口热茶,随后再次抬头看向视频通话的另一头。

聂嘉奖,摆了摆手“现在我转念一想,新规则的推行确实是有点操之过急了,不过,甄组长刚才提议的试推行这个方案,确实很好,既确保了校规的变革正在逐步呈现,也能在一定程度上给学生的心理情绪带来缓冲,只是,这为期一周的时间,明显有点仓促。”

吴一凡,果断接上话题“聂处长,既然您认为一周时间太短,那就安排试推行三个月,您觉得怎么样。”

付朱流,立刻敲响自己大腿“不行,三个月绝对不行,我校在读高三年级的学生,还有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就得进入最终考场了,现在可是她们殊死一搏的关键时刻啊!”

聂嘉奖,假惺惺地笑道“我同意付组长的观点,三个月确实是长了点,根本不像是一般论的试推行安排。”

吴一凡,毫不犹豫地笑道“一周的时间太短,三个月的时间又太长,那,我们取个中间值不就成了?”

先提出一个不合理的选项。

随后再提出一个合理些许的选项。

故意引导众人必须从中选择一个。

这,便是心理学上经常呈现的诱导法。

尽管在场的成员之中,已经有不少人看穿了这点小伎俩。

奈何。

她们没有本事去阻止事态的发生,仅仅,就是把事态控制在‘不会更进一步’的程度。

仅此而已。

孔律,眨了眨自己的美眸“聂处长,我认为为期一个月的试推行,应当就是最好的安排。”

吴一凡,连忙捂着自己的小腹“孔组长,抢别人台词可不是什么好作风啊。”

孔律,冷冷地笑道“原来,吴组长计算得出的取中值,竟然与我的答案高度一致,真,不愧是担当理科三年级的级长。”

哪怕这条数学提问是交给小学生去负责答辩。

也不见得她们计算得出的取中值,会是孔律所提及的三十天。

而且。

话音的结尾还特意提了一嘴对方当前就任的职位。

墙头草吴一凡,终于忍不住必须掏出胃药。

反观来看其他人。

一动,不动。

聂嘉奖,沉思片刻“依我看,一个月的时间还是有点短了。”

付朱流,义正言辞地果断反对“聂处长,我认为一个月的时间是真心不少了,您看咱们以往参与过的那些活动,有哪次不是在临近的一个月以内进行特训,最终,不也还是荣获殊奖。”

杨国立,再三挠了挠不自信的头顶附议道“聂处长,付组长的说法不无道理。”

聂嘉奖,轻叹一声“既然你们如此坚持,那好吧,我同意接下来即将实施新规则的为期一个月试推行。”

从表情上来看。

老女人聂嘉奖,像是败给了底下的成员那般。

但从实际情况来看。

众人皆在老女人的计算范围以内,且,丝毫就没有任何的反抗能耐。

尽管这对于其他人来说都是心知肚明的事情,却碍于老女人非常喜欢这种抑扬顿挫的方式,不得已才会选择配合她的多余戏份。

直到。

下一个议题开始为止。

聂嘉奖,翻动下一张白纸黑字“好了,现在是时候该讨论第二份议题,为了更进一步巩固学生群体对于文艺方面的…博书记,你怎么又把沙盘游戏的事情给提出来了?”

拥有书记官职的博涛,尽管身兼常务副校长一职。

却碍于权力太小的缘故,很多事情都必须只能委婉传达。

尤其是,涉及文艺方面的问题。

博涛,沉声答复“聂处长,我认为想要调动学生的积极性,就得先让学生看到愈发积极的结果,而,沙盘比赛无疑就是最好的舞台,一方面可以让我校的名声弘扬出去,另一方面可以让他校得知我校并不只是专精其一,如果我校每次参与的赛事仅有运动相关的话,或许,未来的十年我校都会被外界评价为德体学校,而不再是德智体学校,尽管这次的积极参与或许只是荣获一个友情参与奖,但至少我们可以借此机会迈开最为重要的第一步,让我校学生得知……。”

理由的部分,无非如此。

奈何,老女人聂嘉奖打从心底里不看好文艺比赛。

所以。

校内一直没有建立文艺方面的部分,只准许运动方面的部分可以存活。

这意味着任何文艺相关的赛事,都只能默默缺席。

当然,这,是一方面的因素。

而另一方面的因素则是,文艺比赛也很烧钱。

是的。

哪怕是平平无奇的沙盘比赛,也得每人每位五十块钱才能加入。

这对于校内原本就相当不堪的财政,显得更加不堪。

聂嘉奖,老手一挥“我说博书记,博涛同志,麻烦你先停下刚才那堆忘我解说,比赛这件事情嘛,可大可小,大的时候确实可以让咱们脸上贴金毋庸置疑,但小的时候也可以让咱们指尖割破一个小口,口子虽小,消毒完事盖个止血贴即可,但,有些口子一旦开了的话,到时候的咱们真能压得住嘛?”

瞧老女人这话说的。

众人纷纷回忆起不久之前的那些专断独行,表情方面倍感交集。

博涛,不慌不忙地回应道“压与不压,难道不是取决于我们这些育人者的想法吗?”

聂嘉奖,微微一笑“哦?你又有什么新式育人概念啦?”

博涛,双手交握在桌面上“新规则,意味着必然出现新气象,新气象,则是需要有新事务牵头,我只是在您试推行这条新规则的期间,顺势为这所学校牵来新气象而已。”

副校长博涛的话中意思很简洁。

说白了,就是他同意了你的提案,你也得出于尊敬的原则还他一个面子。

尽管老女人聂嘉奖一瞬间就读懂了这层意思。

却也碍于自己的老脸问题,迟迟不肯轻易松开虎牙。

聂嘉奖,干笑两声“呵呵,博书记果然是我校最为忠实的功臣,还真是无时不刻都在为我校思考最佳的出路啊。”

博涛,接连摆手“不敢当不敢当,这又不是什么难事,举手之劳而已。”

聂嘉奖,停下干笑“若是什么都能称之为举手之劳的话,那,你岂不是什么都能胜任?”

博涛,拍了拍不太结实的胸脯“我对我自己的能力,十分自信,但我从未觉得现如今的自己,可以轻而易举的做到什么都能胜任,您如果有空闲时间的话,不妨多教教我这位不成气候的小同志,怎样?”

聂嘉奖,轻叹一声“好,今后有空,我必然会教教你怎么做事。”

眼看对方的话语把柄什么都没能捞到。

老女人,无可奈何地给白纸黑字的提议书盖上玉玺的烙印。

聂嘉奖“我校虽然对文艺方面的比赛,在权重这个方面略微地要比运动比赛轻一些,但并不代表我不重视文艺比赛,再说,这个名叫沙盘比赛的游戏,好像很有意思的感觉,所以我认为,这点小事交给你们的副校长去出面解决就行。”

博涛,恭敬地笑着点头“我代表全校学生,感谢聂处长的领导有方。”

聂嘉奖“嗯唔。”

话,虽然是这么说。

但实际上副校长博涛,在老早的时候就已经命令社联会的众人,提前一步物识合适的人选去参与这场文艺比赛。

有点先斩后奏的感觉。

聂嘉奖,再次翻动下一张白纸黑字“继续,下一个议题,去年年度尚未结清的教师奖金该怎么做?这点事情还需要让你们来指挥我怎么做吗?”

碍于这个议题的成分太过复杂。

一般级别的教师,不敢轻易搭嘴进来。

逼于无可奈何,副校长博涛代为说话“可是…。”

聂嘉奖,狠狠地拍响桌面“如果不是我独自一人垫上了财务部的疏忽,保守估计教职工的下个月工资都发不出来,更不用说临聘教师和辅教工勤的基本月薪,总之,博书记你给我记住,今后如果还有谁给我再次递交这种无意义的议题出来的话,要么就是把我的脸皮往下拉,要么就是提交者的岗位往下调,听清楚了没。”

话,虽然说得好听。

但在场的所有人都晓得校内的财务部,如果没有别人胡乱指挥的情况下,根本就不存在什么突发疏忽。

明摆着就是老女人聂嘉奖利用职务之便,把,全校的教师奖金拿去某个地方里面进行了投资行为。

本以为,这笔钱的收益哪怕是放在银行都能换来不少的利息。

殊不知先别说是收益,就连本金都遭受牵扯。

故。

现如今的财务部,根本掏不出这笔教育部早早就发下来的巨额资金。

与民办学校的制度截然不同,这所学校的薪酬待遇问题皆是按照规章制度去执行,这也意味着不可能通过常规的方式去解决问题。

更有可能,被解决的不再是问题。

早已看透风云的副校长博涛,他深知官场只看人不看证据,无论之前到底犯下多么庞大的事,只要没有背离核心原则问题就不存在任何问题。

更别提,对方的职位高了不止一级。

正如老女人聂嘉奖刚才所说的那一句。

要么脸皮往下拉,要么岗位往下调。

这。

便是现实。

博涛,沉声回复“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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