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吝啬的老大少有的把他珍藏的伏特加拿出来,看起来这一次,莫斯科里的人送来的礼物真的让他很开心。然而这一切对托马斯来说并在不重要,反正无论如何,他都得在这个寒冷的冬夜放哨,毕竟在这个鬼地方,新来的总是要干一些别人不愿意干的活。
托马斯打着手电,摇摇晃晃地在巡逻路线上漫步,夜风扬起的风雪让本就很糟糕的可视范围变得更低,而手中那忽明忽暗的陈旧手电筒也不由得让托马斯感到心生烦躁。
“娘的,我为什么要受这种委屈!”托马斯口齿不清地嘟囔着并地用力的拍打了一下手中的闪烁的手电,手电似乎被托马斯的怨气震慑,虽然光线又暗淡了几分,但好歹是稳定了下来。
“啧,真该死。”托马斯又抱怨了一句,他已经开始想念几个月前在莫斯科里的日子了,如果那时候的日子还在,他现在一定正在温暖的妓院里面搂着温香暖玉睡觉,但自从红军来了之后,把自己那放高利贷的老爹给抓起来后自己就不得不逃出莫斯科了。
托马斯想到这里,不由得狠狠地啐了一口,他想不明白,这群泥腿子怎么就敢突然和他们斗上了,明明平日里派几个打手上门喊上两句就能让他们瑟瑟发抖,又或者是打断几个刺头的腿他们也会老实不少,明明只要给警察老爷们分享点好处,这群穷鬼就应该和牲口一样容易拿捏,可怎么突然天就变了,他们!那群穷鬼,居然胆敢把自己老爹给抓起来!
这可真是反了天了!
想到这里,托马斯醉醺醺的脸上又多了几丝怨毒,他突然想起昨天似乎送过来一个红军的军官,托马斯突然生出一个念头,等这一趟巡逻完便去揍那个家伙一顿好好发泄一次,毕竟自己沦落至今,全都怪这群该死的泥腿子。
想到这里,托马斯不由得把那那一摇一晃的步子迈大了几分,他埋着头想象着一会儿该怎么折磨那个家伙,很快他便走到了巡逻路段的尽头。
托马斯抬起头望向那堵水泥墙,草草地四下望了望,随即便解开腰带,对着墙角撒了一泡黄汤。
事毕,托马斯幸福地打了个哆嗦,他心满意足地系上裤腰带,转过身去,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脚底,好像有些黏腻。
“该死,我不会是尿道靴子上了吧?”托马斯有些厌恶地在地上用力蹭了蹭,但不曾不要紧,一蹭之下,那种黏腻感变得更加强烈,与此同时,一股强烈的刺鼻的味道一下冲进了托马斯的鼻腔,托马斯顿感一阵反胃,他感觉自己似乎闻到过这种味道,但一时之间却又想不起是在什么地方闻道的,但他本能的觉得,这种味道真是难闻透了。
干呕了一阵后,托马斯似乎突然想起来自己在什么地方闻到过这种味道了,那是他们几天前劫掠过的一个小村庄,他们下山小队中的一人大笑着将一名年轻姑娘的脑袋割下来时,四溅的鲜血就散发着这种味道。
而此时此刻,这种味道与托马斯的排泄物的味道混做一团,不由得让人感觉更加反胃。
托马斯颤抖地把手电对照向地面,被北风封冻的地面刚被托马斯的黄汤解冻,而与之一起解冻的,还有一层殷红的鲜血。
随着手电射向黑暗的角落,一具已然被冻僵的尸体颓然倒在地上,鲜血从他的脖颈处流出,淌满整个身体后被基斯里夫的寒风所冰冻。
托马斯颤抖着手,想去看看对方是谁,然而当他的手碰到尸体的肩头,尸体却突然歪过脑袋,一双惨白的眸子一下子看向托马斯,随后脑袋就整个掉在了地上,托马斯被吓得尖叫起来。然而,还没等他叫出声,他只感到一股劲风从天而降,与此同时托马斯感到左脸遭受到重击,巨大的冲击力硬生生止住了托马斯的尖叫,随即脖颈处又是一击重击,托马斯只觉得眼前一黑,咕咚一下撞在了墙上,当他的意识恢复时,又感到大腿内侧一凉,随后便被一股力量按在了地上。
“我切断了你的大腿动脉,你的时间不多了,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简单正确的答案是你活下来唯一的依仗,明白吗?”一个冰冷的女声自托马斯背后响起,大腿内侧的温暖渐渐变为疼痛,想到刚才那具死相凄惨的同僚,被吓得大脑一片空白的他只得木然地点了点头。
“你们这里大概有多少人?”女声开始发问。
“有.......有三四百人上下.......”托马斯胡报了一个数字,,他不知道对方想干什么,但他想吓唬一下对方。
然而下一秒他就为自己的行为感到了后悔,他只感到手腕一凉,随即又是一阵痛感。
“你现在的时间更少了,如果我再对你的任何一个答案感到不满,下一刀就是你的颈动脉。”女声随即又冰冷了几分。
“27人,27人,加上我和倒在那边的那个一共27个人?”
“你们绑架来的那个政委在哪?”
“政委?什么政委?我不知道啊?你难道在说那个红军的官?他在军火库旁边的房间里面!”托马斯已经可以用清晰的体验到生命从身体里流逝的感觉,他现在已经恐惧到了极点,已经开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谢谢配合。”托马斯听到女声说道,同时压在后背的力量顿时消失了,然而,还没等托马斯感到死里逃生的狂喜,一把恰西克军刀已经准确地从他脊椎的缝隙中刺入,从他的咽喉中刺出,为这名年轻的匪徒送上了终结。
叶莲娜看着地上的尸体长吁了一口气,随后一脚把尸体踢进了阴影中。看来在审讯这件事上她还是不算熟练,前两个家伙似乎都因为自己力道没把握好而过早的去见了撒旦,直到这第三个倒霉蛋,叶莲娜才终于把想知道的问题都了解到了。
“那还有24个吗.......”叶莲娜微微皱起眉头,喃喃道。老实说这个人数对她来说并没有多到不可接受,但叶莲娜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恰西克军刀和挂在腋下的枪套不由得挠了挠头,自己的火力可能现在还真不太好对付24个全副武装的土匪。
但事到如今叶莲娜也没得选,都已经到这里了,就算没办法把目标救出来,她至少也得确认一下那个被绑架的政委的平安。
叶莲娜此时突然想起来贝拉,要是她现在在身边一定会轻松不少,只可惜因为不够信任贝拉的能力,自己完全没有和她透露任何此次调查的信息,或许自己应该更再多信任她一些?叶莲娜想着,但她很快摇摇头驱散了那些不相干的胡思乱想,毕竟现在更重要的是把注意力集中在渗透上。
借着夜色的掩护,叶莲娜在阴影中迅速移动,这群土匪完全算不得专业,叶莲娜甚至怀疑他们没有接受过什么军事训练,他们的哨位布置及其随意,但这也正好为叶莲娜的潜入创造了一个相当轻松的环境。
很快,叶莲娜就从外围摸到了这个土匪窝的中心地带,那是一个天然山洞,土匪们把这里简单修饰后作为一个隐秘的据点活动。这样的据点遍布莫斯科附近,即便是当地人大多也不知道这些据点,而在红军接管莫斯科后,大量的地主,打手,高利贷者,黑帮,强盗纷纷离开莫斯科在这些地方聚集起来,并借着这些据点与清缴他们的赤卫队打起了游击。
叶莲娜依靠在洞穴门口,暗自在心中估算洞穴中的人数,方才经过五个哨位,两个是空的,也就是外面有至少3个人,那算下来洞穴内大概还有21个人。
想到这里,叶莲娜的眉头越发紧锁,山洞内空间并不算宽阔,并没有给自己留下多少闪展腾挪的空间,如果与对方交火,自己没有任何胜算。
“该死!”叶莲娜轻声嘟囔了一声,她微微探头望向洞窟深处,然而里面一片漆黑,夜色中的洞口宛如一张骇人巨口,静静地等待自投罗网的猎物钻入其中。
“啧......”叶莲娜有些无奈,她其实完全不想在缺乏火力与情报的情况下进入这片黑暗之中,然而,那位被绑架的政委的安危却始终宛如一块巨石卡在叶莲娜的胸口,她如果不能确认对方的情况,那种不安早晚会让叶莲娜在以后的行动中出现失误。
叶莲娜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发生,她咬了咬牙,随后轻轻潜入黑暗之中。
叶莲娜在黑暗中蠕行,她尽可能的躲在阴影中,尽可能的放轻自己的动作,然而她很快就意识到有些不对劲,因为无论她怎么放轻动作,她的声音在这片漆黑中都是那么大的刺耳。
山洞中太安静了,或者说,应该用死寂来形容更为贴切。
叶莲娜完全感觉不到山洞中有任何人类存在的感觉,一丝冷意莫名的从叶莲娜脚底爬起,在无数次死里逃生中磨砺的直觉正在叶莲娜的潜意识里高声的奏响警笛。
太不正常了,就算是山洞里的土匪全都喝的酩酊大醉也不应该是这样,呼吸声,鼾声,什么也没有,叶莲娜所能听到的只有自己尽可能压低的呼吸声。
叶莲娜下一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武器,压低身形继续朝着前方摸去。
很快,叶莲娜就在这片死寂中察觉出了异样,她注意到,空气中多了几分她无比熟悉的味道——那是血液的味道。
随着叶莲娜越发深入,血腥味愈发浓烈,很快气味便浓烈到了即便是叶莲娜也不由得皱起眉头的地步。
血腥味之后,一阵很轻微的滴答声,那似乎是水滴滴到地面去清响,但叶莲娜很清楚,这是更浓稠的液体滴落在地面上的声音。
随着叶莲娜来到了洞穴的最深处,脚底传来的粘稠感已经让叶莲娜确定了自己的判断,随着叶莲娜拐过最后一个拐角,虽然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但黑暗中的景象还是令叶莲娜感到一阵恶心。
山洞的最深处,从这片略显开阔的空间的陈设来看,这大概是这群匪徒们生活的场地,虽然简陋,但还算得上有几分生活的气息,散落的酒瓶,烤的焦黄的烤肉,有些肮脏的毛毯。
当然,如果将现在那些七零八落的尸体也算上的话,那这不多的生活气氛大概也就到此为止了。
虽然知道这群家伙罪有应得,但看着这惨烈的场景还是令叶莲娜止不住的感到心惊,很明显这群家伙是遭到了突袭,叶莲娜几乎可以大概还原出当时的情况——这群家伙们正醉醺醺地庆祝,随后灯光突然熄灭,随后那位死神便如飓风般席卷了这里。
靠近出口的几个家伙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他们的尸体还握着伏特加的酒瓶,从破碎的酒瓶中流出的酒精与血液混在一起从桌上滴落。
再往里一些的家伙似乎想要大叫,但他们也没什么机会,某种大口径武器打碎了他们的脸,叶莲娜看着依靠在墙上只剩下半截舌头挂在下颚上的尸体摇了摇头。
再往里些,这里的人终于有机会端起武器反击,然而他们的根本无暇瞄准,便被某种爆炸物撕碎。
而到了最深处,袭击者似乎失去了热武器,但那具被餐刀插进眼眶与被折断的床腿砸进露骨的倒霉蛋也证明对方即便是失去了枪与刀也一样致命。
就这样,叶莲娜来到了最深处的军火库,她很快注意到,在军火库一旁的房间中,也许是这个洞穴中最后幸存的一盏灯透过门缝发出了微光。
叶莲娜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靠近了那扇木门。
一想到外面这场惨烈的屠杀,叶莲娜不由得为那位政委捏了一把汗。
靠近木门,叶莲娜听到了轻微的金属碰撞声与略显急促的呼吸。
房间内似乎只有一个人,而且他受伤了,叶莲娜微微眯起眼睛,情况有些复杂,但无任何,情况应该对她有利。
但就在叶莲娜犹豫的当口,房间内突然也安静下来,叶莲娜心中微微一紧,对方似乎也察觉到了自己。
叶莲娜一咬牙,一脚踢开了房门,就地一个翻滚冲了进去。
几乎是同时,一道劲风顺着叶莲娜的头皮便飞了出去,只听“顿~”的一声闷响,什么东西便扎在了叶莲娜身后的木门上。
然而叶莲娜也借着劲风确认了对方的位置,当叶莲娜恢复到跪姿射击时,已然将枪口瞄准了对方。
然而,看着枪口后的目标,叶莲娜却发出了惊讶的声音:“贝拉?”
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一直紧绷着神经的贝拉终于放松下来,她颓然瘫坐在房间唯一的一张板凳上,长叹了一口气。
“你怎么在这?发生什么事情了?”叶莲娜收起武器,连忙走到贝拉身边,贝拉的军大衣被丢在一旁,身上的白色衬衣的上半部分染上了大片殷红,而衣服的下摆则被她卷起,露出了下腹附近的伤口。
“看你的状态我大概猜到那个被绑架的政委不是你了?算了,能先帮我把绷带缠上吗?该死......不知道这群家伙的急救箱里的东西到底干不干净.......”贝拉咬着牙苦笑着说道。
叶莲娜皱着眉头开始检查贝拉的伤口,这家伙运气不错,伤口并不深,虽然手法很粗糙,但还算是处理得当。
“忍着点,趁着这里器械还算全,我重新帮你处理一下。”叶莲娜说着,便从地上的白色搪瓷盘中取出了手术刀。
“这里杂物太多了,我施展不开,不然这流弹也伤不到我,嘿嘿......额.......”贝拉干笑了两声,但很快就因为牵动伤口而闷哼了一声。
“你是怎么到这里,又是怎么和这群家伙打起来的?”叶莲娜问道。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
“用最简单的方式给我解释清楚!”
“简单来说就是我向我的契卡朋友的求援信被截获了,我本来想设法通知你,但我顺着线索查到了沃洛科拉姆斯克第13号仓库,然后发现仓库管理人员在给这群土匪分发武器,再然后我就潜伏上了一辆车,还听说他们绑架了一名政委,我担心是你,就跟过来了。”贝拉轻描淡写地说道。
“外面的事都是你干的?”叶莲娜眯起眼睛问道。
“是......”贝拉耸耸肩道。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们罪有应得!”
“你的的莽撞会害死你!这个伤口再深点就会要了你的命!”叶莲娜满脸怒气的站起身子,对着贝拉喝道。
一时间整个房间安静下来,贝拉有些惊愕的看着怒气冲冲的叶莲娜,她一时间被叶莲娜的怒火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房间安静下来,半晌,贝拉抬起头,对叶莲娜说道:“对不起,我失控了。”
“要向我解释一下原因吗?”叶莲娜似乎也冷静下来,她重新蹲下,从地上捡起绷带看了一眼后摇了摇头,随即在贝拉疑惑的眼神中脱下军大衣,在自己衬衣的下摆用力撕下一节,淋上酒精后一把按在了贝拉的伤口上。
“嘶......”贝拉被这突如其来的刺痛刺激地眯起了眼睛。
“想好怎么向我解释了吗?”叶莲娜站起身,披上军大衣,歪着头看向贝拉说道。
“我承认我当时确实失控了,我潜入的那辆卡车并不是直接来的这里,我记得我上车没多久之后,便听到车队里面似乎多了几个引擎声,我从防水布的缝隙往外看,看到了几辆我们遇到过的那种类似的改装装甲车也加入了车队。”贝拉龇着牙,说道。
“然后呢?”叶莲娜双手环抱问道。
“我看到他们去了一个小村落,村落不大,这群人渣顺手劫掠了那里,村民们并没有怎么抵抗,直到这群家伙从一户人家里找到一个受伤 的红军战士。我看到他们揪着那个小伙子的头发把他扯出屋子,一个小姑娘似乎想要保护那个小伙子,然而”贝拉说到这里顿了顿,叶莲娜注意到,贝拉的眼睛里似乎又燃起了怒火。“那群家伙把那个小伙子绑在了一颗枯树上,随后浇上汽油点上了火,而那个小姑娘则被他们轮流奸污了,他们就在小伙子的惨叫声中做那种事,但是我当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的装甲车上还有人,我冲出去做不了任何事情”贝拉接着说道,随着她讲到最后,她的声音越发低落,几乎有些低不可闻。
“然后你就等到了他们休息的时候,找机会把他们全都做掉了?”叶莲娜轻轻地摇了摇头,蹲在了贝拉身边,低声问道。
贝拉无声地点了点头。
“以后遇到这种事理智些,你现在可是红军战士,别总是自己一个人逞能,多依靠一下我们战友啊。”叶莲娜挤出一个微笑拍了拍贝拉的肩膀说道。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在我到这里之前,那个被绑架的政委就已经被转移走了。”贝拉抬起头看向叶莲娜问道。
“你有听到他会被转移到哪里去吗?”叶莲娜开始环顾房间,试图在这个曾经关押那位政委的房间里寻找些线索。
“他是在我下车的时候被转运走的,那辆运输军火的卡车在这里卸货之后就连带着其他的几名土匪和那个政委一起运走了。”贝拉说道。
“嘶,这就有点棘手了,我手里的线索也就只到这里了......”叶莲娜摸着下巴说道。
“那你知道奥博连斯基父子到底想干什么吗?我不明白把他资助土匪究竟是想要做什么?”贝拉问道。
“我只能认为他们有叛乱企图,但我们不知道他会以什么样的方式进行叛乱,而且根据你带来的消息,他们很可能已经察觉到我们对他的目的有所警觉,你离开莫斯科市区多久了。”叶莲娜问道。
“我是昨天傍晚抵达沃洛科拉姆斯克的,那封信大概是正午时分被盗走的。”贝拉回答道。
“你能猜到是谁把信偷走的吗?”叶莲娜接着问道。
“大概是莱昂尼德,他是我唯一能找到些证据的嫌疑人。”
“啧啧啧,奥博连斯基家的狗,是他也很正常,我本来还觉得也许能挖些其他人出来。”叶莲娜撇撇嘴道。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回莫斯科吗?”贝拉皱起眉头道。
“老实说我觉得不行,如果我是奥博连斯基,我会更倾向于找机会把我们俩做掉,现在回莫斯科和自杀区别不大。”叶莲娜摊手道。
“那怎么办?想办法回圣帕拉格警告军事委员会吗?”贝拉苦恼地揉着太阳穴问道。
“怎么回去?走回去吗?别想了,我觉得等我们回到帕拉格,奥博连斯基都能登基当沙皇了,我们还是得去把那个被绑架的政委找到,他能被奥博连斯基冒着风险绑架也要特殊关照肯定知道些什么?我们得先摸清楚奥博连斯基想干什么才方便见招拆招!”叶莲娜说道。
“但线索已经断了啊,莫斯科这么大,我们该去哪里找?”贝拉苦着脸问道。
“我的建议是在这附近找找,按理来说,他们总得留下什么信息。”叶莲娜说着,推开门便走了出去。
贝拉跟在叶莲娜身后,看着这一地狼藉,不由得撇了撇嘴。
叶莲娜倒是似乎不怎么在意,蹲下身子便在残肢断臂中搜寻起来。
也许是太久没有吃东西,这强烈的血腥味刺激的贝拉有些不适,贝拉四下打量一番,目光最终锁定在了角落中的餐桌上。
叶莲娜注意到了贝拉的小动作,但也只是耸耸肩,装作没有察觉。
就在叶莲娜在满地狼藉中寻找时,一阵脚步声自洞穴入口方向响起。
“妈的,怎么这么臭!这群混蛋是在里面干什么!连灯也不开一个,妈的!”一阵口齿不清的抱怨由远至近,与此同时叶莲娜已经顺手捡起了附近的一把冲锋枪拉栓上膛。
叶莲娜与贝拉都安静下来,然而归来的土匪们却似乎并未察觉,他们迈着踉跄的步伐越走越近,很快,三个身影便走到了叶莲娜的枪线上。
几乎在叶莲娜开枪的瞬间,贝拉便宛如鬼魅般从黑暗中扑了出去。
两人虽然没有任何交流,却爆发出难言的默契,在两发子弹将距离贝拉较远的两名敌人撂倒的瞬间,贝拉也扑倒了离自己最近的那个家伙。
还没等对方有所反应,贝拉飞起一脚将对方踹翻,随后两把餐刀已然贯穿对方的双手将之钉在地上,贝拉一把夺过对方挂在脖子上的步枪,翻身起身后将枪口塞进了对方的嘴里。
叶莲娜慢慢地走了上来,对着方才被击倒的敌人补了两枪,随后将枪口指向地上被贝拉控制的最后一名匪徒。
“老实点,我问你什么答什么,我们的耐心有限。”叶莲娜冷冷地说道。
最后一名匪徒的七分醉意早已化作冷汗流出,他现在只是颤若筛糠,被叶莲娜这样一问只是连连点头。
“你们关押的那个红军军官,去哪里?”叶莲娜问道。
“不......不知道......”对方话音未落却只听一声枪响,随后贝拉从枪膛里退出一发冒着青烟的蛋壳,而那名匪徒手肘以下已经消失。
“还有一只手和两条腿,继续问吧,叶莲娜。”贝拉冷笑道。
叶莲娜也被贝拉这粗暴的行为吓了一跳,但也只能无奈地蹲下身子对还在惨叫的匪徒说道:“你也看到了,我这位朋友的耐心实在是不太好,你最好快点说,不然她如果打算用餐刀把你剐了我可拦不住她。”
“我真的不清楚,但我听说克林斯基森林森林附近有一个废弃矿山,我听帮我们运输物资的司机提过那里!我们很多人都在那附近,你们也许能在那里找到线索!求求你们,别杀我!我已经把我知道的全说了!”匪徒涕泗横流地喊道。
“谢谢合作。”叶莲娜站起身,走了两步,又转头问道:“这里还有什么交通工具吗?”
“车库还有一辆卡车,钥匙挂在旁边的墙上!旁边的仓库里面有燃料!我真的什么都说了,求求你们别杀我啊!”匪徒的哭声越发惨烈。
“我去看看,贝拉你在这等我。”叶莲娜说道。
贝拉点了点头,沉默地看着地上哭泣着求饶的匪徒,她想起来几天前,那些被这群家伙杀死的村民也曾经这样向他们求饶。
很快,叶莲娜就拎着什么回到了这里,对贝拉说道:“我去看了,我已经把车准备好了,你再收集些武器,我们就准备离开吧。”
贝拉看了一眼匪徒,没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收集了些武器弹药后离开了洞窟。
“谢谢姑奶奶不杀之恩,谢谢......”看着二位似乎没有杀自己的想法,死里逃生的狂喜遍布了这位幸存者的全身。
“不用谢,举手之劳,剩下就看你自己了。”叶莲娜笑着,把带来的东西淋在了对方身上。
很快,对方便闻到了一阵熟悉的刺鼻的味道,他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再见。”叶莲娜笑着转身离开,并留下了一根燃烧着的火柴。
贝拉环抱双手倚靠着卡车,看着叶莲娜伴随着山洞中传来的撕心裂肺的惨叫出现。
“善后做好了?”贝拉问道。
“这地方大概很久都不会有人来收拾,等天气热起来,那一地尸体大概率会导致瘟疫的。”叶莲娜拍了拍手说道。
“考虑的挺周到。”贝拉挑了挑眉毛笑道。
“有备无患。”叶莲娜说着拉开车门坐上了上去。
贝拉回头看了一眼洞穴中传来的火光,火焰噼啪作响,如同某些人熊熊燃烧的野心之火,把一切都焚烧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