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提醒你啦。”柳思元说道，“我可不希望看到刚认识的朋友入了魔。”
“可是，成因不也是未知的吗？这可咋防范啊？”我有些慌张。
“没事啦，都是极少数的病例，你大概率不会有事的，只是提醒一下。”他用安慰的语气说道。
真是个自相矛盾的人。
......
“二十一，二十二，二十三...”他一边在前面带路，一边低声念着书架上的标号，“找到了，就是这儿。”
我将梯子推到这个书架旁，柳思元登上梯子，在书架上翻找着。
“呼~，找着了。”他擦了擦鬓角间的汗珠，低下头，将那本书册递给我，随后索性直接坐在了梯子上。
我接过书，看了看书名：《西海异兽志》。
“喏，就这个了。”他朝我使了使眼色。
我翻开书，简单扫了扫书页上的内容。
等等，怎么每个字都看得懂，连起来就看不懂啊！？
这个世界的书面用语相比口语表达要凝练得多。
所以我就看不懂了。
“为啥这跟口语表达不太一样啊？”我抛出了我的疑问。
“这还用问，如果都跟口语表达一样，那这本书就得写贼厚，多占地方啊。”
有点道理，可惜看不懂就是看不懂。
“看不懂，帮我翻译翻译。”我把书递回他。
柳思元坐在梯子上，手臂支在腿上，扶着脑袋，面露笑意：“这还能看不懂？我看你康国语说得不挺好的嘛？”
我也不知道啊！穿越过来就莫名其妙的就会了。
要问你去问那个庞什么的魔女去！
“要你管，叫你翻译你就翻译。”
这时，我脑瓜一动，又补充道：“从刚开始那个...嗯...描述海中妖兽有九个脑袋开始说起。”
“行行行，我看看。”说罢他急忙翻着书页。
“靖顺十五年初...我算算哈...应该是距今1203年前，从金咲国的云辰岛海岸边突然出现了一具巨大的生物的骸骨。”
“嗯...之后人们把这些骸骨带回大陆，发现骸骨具有致幻的能力，并且开始展开研究和应用...”
“停！”我打断了他的叙述。
“你干嘛？”
我依稀记得，在竹林和金彻斯科训练的时候，他有跟我谈及『神之遗物』这个东西。
神之遗物，本质就是吉黛尔斯一族躯体的骸骨，拥有一部分吉黛尔斯的权能。
“这个骸骨放西洲学者那边是被称作神之遗物的，如果这个记载没错的话，研究的成果应该是骸骨可以获得这个生物的权能吧？”
“...嗯，还真被你说中了，那时人们发现骸骨除开致幻的功能外，甚至还具备一些将精神具象化的能力，虽然如此，他们还是没有搞明白具体的机理，也无法在其他生物骨骸上复现...”
“停停停！”
柳思元的表情仿佛有一万匹草泥马奔过:“又咋了，能不能别打断我？”
“让我思考一下.....”
刚开始提到致幻我还没反应过来。
“将精神具象化的能力”？
大概有些眉目了，这个文渊神，或者说智慧之神的权能应该是属于精神系的。
致幻...总感觉哪里不太对...
“怎么，思考好没？”柳思元询问道。
“幻术！”我突然猛的叫了出来。
“啥啥啥？你别叫这么大声啊，图书馆得安静些懂不？”
“抱歉抱歉。”我擦了擦鬓角的汗珠，“这么说来一切都有解释了啊。”
“怎么？”
“幻术，你知道吗？”我问道。
“嗯...大概懂一点，不过大部分平民百姓是不知道内幕的。他们大概会以为是什么障眼法吧。”柳思元思考了一会说道。
“继续。”
“嗨呀你别急嘛，我也是道听途说的，印象不太深，让我慢慢回忆...朝廷内部是把这个称作『念力』的，而且这个能力的赐予是严加管制的。”
念力？
“那为什么民间怎么还会有这个力量？”
“因为有些人就是天赋好，对这个念力感知力强。但朝廷内部似乎是有体系化的赐予念力的能力。我大概就了解到这个份上了。”
我有点佩服自己的洞察力了。
不，应该多亏于作为电波系少女的发散性思维。
“所以你觉得这个跟那个文渊神有没有关系？”
“嗯...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聪明啊，就你能想到这个？”
“怎么？”
“其实先前康国的学者也有提到过这个猜想，但是除此之外都缺乏证据。而且以你们的理论，现在那具尸体在西海域，隔着整整一个金咲国呢，咋可能影响范围这么大。”
我笑了一声，说道：“哼嗯，证据...有的吧。”
“什么证据？”
“成因未知的‘疯魔症’。”
柳思元愣了愣，面色凝重，说道：“额...你这个，能算证据吗？”
“那你觉得啥算证据？”我愤愤地说道，想了一会儿后甩了甩手，补充道：“算了算了，你继续，懒得争这些。”
“行行行...靖顺二十年...也就是距今1198年。发生了一次叛乱，简单来说就是骸骨丢失了。”
“然后就是...靖顺二十年的那个严冬，人们见到了高大如山，状如人形巨大生物。”
“人们称祂为无法被直视的神，就算远远地于祂对视一眼都会精神错乱。没有人能抵抗那个东西，整个王朝也不行...最后那个王朝灭亡了，但破坏还在继续，百姓流离失所，军队宛如散沙。”
“甚至到最后，这个怪物也不再维持人形，化为了如山一般的巨兽，据说有着九个脑袋，壮硕的身体，以及无数如触手一般的尾巴，就跟我们现在所认知的那个海中妖兽差不多。”
“所以最后人们怎么击败祂的呢？”我迫不及待地问道。
“不知道，没有任何人类集体组织对抗祂的记录。个人...应该更是以卵击石吧？”
“那这种东西，就平白无故就变成尸体了？”
“我再看看哈...当时有人远远地看到过那个妖兽，似乎一个脑袋被砍掉了，九个脑袋只剩下八个，最后逃到西海域，失去了生命。”
不为人知的英雄吗？
柳思元继续念道：“有个接受度比较高的传说，就是在这个灾厄持续期间，人们经常看到天上有羽毛燃着火焰，拖着长长的尾翼的神鸟飞过。”
“来年春天，在灾厄结束后，却无人再见到那只神鸟。因此有人说，是那只神鸟用生命的代价重创妖兽，最终保护了神州的安定。”
又是神鸟！
我问道：“你觉得，这个传说真实性如何？”
柳思元挠了挠脑袋，说道：“真实性？我自打一开始就是把这个当故事书看的，毕竟积累创作素材嘛...”
“哼嗯。”
我没有再去理会他的话，陷入自己的思考中。
首先是这个年份问题，西方国家的计年方式似乎是按照类似于公元的方式记录。
比如，今年是1213年，倒推回去，那么在金咲国发现吉黛尔斯的遗骸是公历10年，发生叛乱是公历15年。
似乎是计年开始后不久发生的事情。
西洲的公历元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两者是巧合还是另有隐情？
西洲的公历元年发生了什么事情？贝阿特莉丝是个顶级神棍，她应该是有了解的。
一定知道的！
还有就是这个神鸟...现在它是死了吗？
谜团越来越大了。
如果这个神鸟不是吉黛尔斯，怎么能重创身为吉黛尔斯的智慧之神？
还有就是这个所谓的‘念力’。
金彻斯科之前告诉我的两种力量，即秩序之力，神赐之力。
其中，神赐之力先前又被称为信仰之力。
这个‘念力’，如果归为秩序之力又显得不太可能。
神赐之力？从柳思元的描述来看，朝廷似乎是可以把控念力的赐予的，似乎满足这个描述。
可是吉黛尔斯已经死了，谁来赐予神力？而且还存在不需要朝廷把控就有念力的人。
我的脑力终于败下阵来：“唉，好累，想不明白这些事情。”
“这才开了个头呢，这就不行了？”柳思元似乎有些嘲笑我似的说道。
我心里有点不舒服，回怼道：“知道得越少，就越轻松。”
“所以还继不继续了？”他问道。
我想先搞清楚西洲这个公历是怎么回事。
“今天就这样吧，困惑就已经足够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