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层的藏书主要是与历史，治世，礼学等相关的文献。历史这一块记录了3000年以来的所有历史事件。”
“第三层的藏书主要是记载了一些工学，理学的一些知识，基本包含了建筑，数学，水利，农业等的一些内容。”
“第四五层还有地下三层主要是存放一些工艺藏品，据我了解差不多是一些古往今来的一些祭司用的仪器，陶瓷器等不怎么受潮的物品，我们一般也无法被批准入内。”
柳思元走在我前面，用油灯点燃一个个有着精致雕花的铜制灯架上的灯，给建筑内蒙上了一层昏黄的光彩。
书架有近乎两人高，只能靠着梯子才能拿到顶层的书籍。
我推着带轮子的书架梯，观摩着这一切。
看起来比青云寺都还要气派呢!
“好香啊，这是什么味啊。”我闭上眼睛，嗅了嗅，说道。
建筑内似乎弥漫着一股清香，令人沉醉，甚至让我有些发困。
“熏香，你不知道吗？”他回过头看了我一眼，说道，“不过也正常，你是来自西方的。”
天禄阁颠覆了我对图书馆的认知，这里并不像是单纯的查阅书籍的地方，颇具一些神圣感。
“你常来这种地方吗？”我好奇地问道。
“常来哟。”他没有回头。
“倒还挺有氛围感的，我还以为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藏书阁呢。”
他轻哼了一声，说道:“话说回来，你为啥会对我们的历史感兴趣呢？”
其实我更感兴趣的是关于古代神明相关的一些历史书籍。
“你对西部海域的那具尸体有过什么了解吗？”我直入正题地问道。
“嗯......只了解一点点。”他做出回忆的姿势，说道:“有个说法，说是传说中的九头妖兽的尸体。”
“还有呢？”
“不记得了。”
“那你是从哪看到这个说法的？”
柳思元皱了皱眉头，不解地说道:“我更好奇，你为啥会对这个感兴趣？”
我思考了一小会儿，说道:“...因为...我们西洲这一行人需要处理海中的这个妖兽。”
柳思元突然转过身，走到我跟前。
我被他的举动惊到了，连忙后退，后背传来了书架的触感。
他比我高半个脑袋，身体在距我十几公分的地方，颇有些压迫感。
“嗯...伊波斯公约，好像是叫这个名字吧？”他面露微笑，说道。
“诶...这个...”我有些语无伦次，“好像印象不是很深呢。”
见鬼，这是什么？！
他歪了歪头，邪恶地笑道:“怎么，你就没兴趣去打听一下你们带头的，关于你们这次出行的一些更细致的情报么？”
“你...知道这个？”
“嗯，我从我认识的朝堂高位上的人那里打听到的。似乎是想要着手解决西海域的那具尸体的危机了。并且这次你们西洲还给我们带来了伊波斯公约，似乎与这个有点关联。”
我的脑袋瓜快成蒸汽机了。
他脸色忽然骤变。
“呵！如今方才想起将来之祸患，颁布什么亡羊补牢的‘正道诏’。朝堂之人，不乏饭桶！”他提高了声量，甩了甩衣袖，转身走去，把我吓得浑身一哆嗦。
“都是些毫无远见的鼠辈！千年来的祸患，不图解决，只有事态逐渐严峻之时才开始图划排解祸患的事情。”他自顾自的说道，像一个愤青。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小声问道。
“没什么。”他神色略微有些黯淡，“只是觉得我的能力不比他们差罢了。”
其实你还差点火候，太年轻气盛了，我心想。
“话说，你了解你们的文渊神吗？”
“嗯？我一直都觉得，这是蛊惑人心的东西罢了，其实根本不存在这个东西吧？话说你提这个干嘛？”
“嗯...其实我们西洲这一行人的观点是，这个文渊神和海中的那个妖兽是同一个东西。”
听闻我这句话，他瞳孔缩小，面色严肃，默不作声，陷入了长久了沉默中，只有我们两人之间的呼吸声。
“...这可真是个大胆的观点啊。”他慢慢的吐出了几个字。
我仔细回想起了当时金彻斯科与我在青云寺的对话，说道:“这是我们来的时候对比那具尸体和青云寺中的神像得出的结论，你们叫祂为文渊神，我们叫祂为智慧之神。”
“这么想来，倒也能说通你为什么想来天禄阁查阅文献了。”
我吐槽道:“但是想进入你们天禄阁门槛实在是太高了啦，我们这些外交人士都没机会进去。也不知道为啥，你们皇上明明有求于我们，却定了个这么个规矩。”
“不是皇上哦。”他淡淡地说道，“是上官家定的规矩。”
上官家？我好像听过这个名字。
婉羽的姐姐好像就嫁入了这个家了。
“所以我才讨厌这些世家门阀啊！”他愤愤地说道，“本来所有人入仕，起点是差不多的，就因为他们是名门贵族，其他人都高看他们一眼。”
诶，突然也不是不能理解他了呢。
可以想象，他出生平凡，靠着自己的天赋和努力，年纪轻轻便进入了翰林院，甚至还是个有名的诗人。
这么优秀的人，结果被一些养尊处优的大少爷踩在脚下，说实话我也有些替他感到不平呢。
“好啦好啦，你这么年轻，一定会大有作为的。”我打断他的话语，“你能让我进天禄阁查阅更详尽的资料，也算是对排解西海之患有功劳啦。”
听到我这句话，柳思元仔细打量打量了我，说道:“哼嗯...你也挺年轻的，身体也很娇弱，也不知你这个略通剑术是什么成分。”
“拜托，我可是真刀真枪练过的。”我有些不满地说道。
“你还会用枪？”他似乎有些惊讶，“耍长枪可太费力气了吧？”
以为我说的是长枪？
哈哈，露出你的土包子本色了吧。
“不是的哦。”我洋洋得意地说道，“是燧发枪，能发射金属弹丸的那种，可厉害的，用起来也不难。”
“额...不太清楚，不过确实听说我们康国的一些精锐军队开始装备新式武器了，不知道有没有你说的这种武器。”
我突然有些好奇：“你这么对我没信心，这么说来你对剑术懂多少呢？”
“我不都跟你说过了嘛...”他似乎有些尴尬，说道，“我几乎对这个一窍不通，只会自己瞎玩。”
“那就不错，就凭你这句瞧不起我的话，到时候我肯定得狠狠教训你一顿。”我自信满满地说道。
“行，那我可是记住你了。敢问阁下贵姓？”
“菲妮丝.伊丽莎白。”
“明天下午，来我的庭院找我吧。”柳思元说道。
“话说，你一开始说的，关于海中妖兽的那个描述是在哪里看到的？”我突然想起了今天的正题。
柳思元猛的拍一拍脑袋:“差点忘了，这边走。”
在途中，他又突然回头，意味深长地说道:“还有个很重要的消息得告知你一下。”
“什么消息？”
“最近疯魔症又开始肆虐起来了，犯病者精神错乱，成因未知，患病严重程度不等，希望你小心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