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有僵尸!快开门!”门外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嗓音,非常焦急,“放我进去,我是张清,徐家门下赊命人张家的张清!”
“张清......”
江辞随手抄起一把立在墙脚的斧头,转身走进了铺子里。
这个情况,她不开门肯定是正确的。
她又不认识张清,而且现在阵法还破了,天知道对方是不是故意诈她。
“少奶奶,你听我说,现在外面有只飞僵,小掌灯和我说,那只僵尸就是奔着你来的,所以让我来保护你,现在小掌灯和我妹妹都在外面和那只僵尸缠斗,如果他们那边顶不住,我还能拖延一些时间带你走,你快开门!”
江辞双手紧紧抓着斧头,皱眉问道:“徐久安在这里布置的阵法叫什么?”
“铜蛙阵!”张清喊道。
听到这三个字,江辞才是松了口气。走过去将卷帘门打开。
站在门外的,是一个身高一米七左右的女人,中短发,一身黑色大衣,长相中等偏上,丹凤眼,左眼角有颗痣。
张清也上下打量了一眼江辞,心里暗暗震惊。
她是见过江辞的,或者说,复活之前的江辞。
只是没想到她真复活了。
张清并不知道江辞肚子里有个孩子,这件事只有徐家人知道。
见面,张清做了个江辞看不懂的手势,其实是在行礼。
“情况就是像我刚才说的那样,外面有个僵......”
踏进铺子的那一刹,张清面色大变,猛地抬头看向江辞。
她既然能准确说出铜蛙阵这个东西来,就说明徐久安把家里的情况和她说了。
可张清此刻却并没有在家中感觉到铜蛙阵的存在。
也就是说,阵法被破了。
还是在没人冲阵的情况下被破了。
张清瞥了眼江辞,而后二话不说大步冲了进去,几乎是把江辞撞开,直奔后院而去。
江辞猝不及防被她撞的一个趔趄,扭头看向已经冲进后院的张清。
后院发生的事,江辞是知道的。
她也懒得管被撞的事,赶紧跟了过去。
她要和张清说刚才发生的事情。
这下真是走了狗屎运了,来了个懂行的。
只能说不愧是青梅竹马吗,张清这样子比她都着急。
就看张清几乎是刚到后院里就把刚才江辞死都找不到的那枚已经发黑的铜钱捡了起来,握在手心里仔细感受着。
她退后了几步,站在油坑的方向,抬头看向二楼卧室。
都不给江辞解释的时间,她三两步加速,而后一跃而起,半空中张清整个人十分轻盈地抓住排水管,轻松跳上了二楼。
江辞无奈,也只能从一楼爬楼梯上去。
她的速度肯定是没人家张清快的。
等她到了二楼以后,张清已经从卧室里将那个放着青铜蟾蜍的瓷盆端了出来,盆里面的水已经是暗红色的了。
张清面色阴沉至极,端着瓷盆的手都在颤抖。
阵法果然是被破了。
还是被人从里面破的。
瓷盆里的青铜蟾蜍也叫锁魂眼,是布阵者以极大的代价强化阵法的一种方式,准确来说,是后续的保险。
如果铜蛙阵被破了,那这个东西就会触发,保护持阵旗者,是双重保险。
想破这个东西,尤其是在内部,只有两个人能做到,一是徐久安本人,而另一个......
“这个阵法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还有,徐久安他现在怎么样了?”江辞走上前去,开口问道。
完全没有注意到张清看着她的眼神已经完全不对了。
她眼底蕴藏着无尽的怒意。
而江辞却怎么都没想到,张清把那个瓷盆放到地上以后,站起身直接抬手给了她一巴掌。
啪!
清脆的声响回荡在客厅中。
非常突然,让人猝不及防。
大力之下,江辞用作束住头发的金玉簪子都飞了出去,摔在地上断成了三节,头发披散开。
江辞都被这一巴掌打蒙了,回过神里以后左脸火辣辣的疼,嘴角都溢出了一抹鲜血。
“是你把那个僵尸引过来的。”张清冷眼看着江辞,“你还破了他的阵,让他被反噬......
你想和那个僵尸一起杀了他。”
江辞用手背擦去嘴角的鲜血,抬起头,直视着张清,紧皱眉头。
很显然,张清把阵法被破的原因怪罪到了她的身上。
眼前徐久安那边肯定是出了大问题,让张清心急如焚。
可张清又不敢直接动手杀了自己,因为她是徐久安名义上的妻子。
但这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
徐家的人,在这种危急的情况下,选择的不是信任,而是一个,近乎报复性的发泄情绪?
这凭什么?
张清明知道她是谁。
她进门的时候喊了一声“少奶奶”。
说明,徐久安是告诉了她家里的情况,包括铜蛙阵这种需要保密的东西。
那张清为什么敢动手?
她是徐久安的青梅不错,可她同时也是徐家的下人。
徐久安曾经说,张家姐妹绝对可以相信。这不光是出于多年的感情,还有,徐家对下家的绝对掌握。
所以张清敢动手,也有可能是徐久安和她说了什么。
比如说。
家里的那位叫徐辞,可以让她听你的话?
沉默不到几秒,江辞甚至笑了:
“对,我就是想杀了他。”
张清顿时大怒,又是一巴掌扇来,而这一次,却被江辞抬手挡住,攥住了手腕。
比张清抬腿踹来的速度更快的是,江辞一口咬在了张清的手腕上,用力一扯,一块血淋淋的血肉被她硬生生撕扯了下来。
“啊!!!”张清痛呼出声。
“我肚子里有徐久安的孩子。”
张清吃痛,面目狰狞的她正要用将后腰的匕首拔出来时,江辞这突然的一嗓子,让张清动作一顿。
正是这一顿,江辞小巧的拳头就已经到了。
全力一拳击打在张清的下颚,这瞬间让张清失去了意识,身体歪倒在地。
江辞说,她想杀了徐久安纯粹是故意的。
她知道她的反应速度没有张清那么快,身手也没有那么好。
所以她必须要想办法让自己可以预判到张清出手,这样有足够的心理准备,才有可能接住张清的手。
“徐家,哼。”吐掉嘴里的肉,江辞冷哼一声。
伸手揉了揉还火辣辣一片巨疼的右脸,江辞感觉自己的情绪又起来了。
孕期,动怒不好。
但是孕期,就是很容易动怒。
也更容易在某些情况下滋生出一些绝望的情绪出来。
江辞抬起手砰砰砰又是三拳,给张清打了个熊猫眼,牙齿也打掉了一颗,顺便让她“睡”的更安稳一些。
“徐久安,今天的事你最好给劳资一个交代,你的垃圾阵法,还有你的青梅。”
不顾张清不断流血的手,江辞一只手扯着她的脚腕,将她拖下了楼,而张清下楼梯的时候会不会被楼梯磕死,这就不关她的事了。
砰,砰砰!
这是头和台阶碰撞的声音。
拖拽着张清,江辞走到了一楼。
她的身后,楼梯上,一路都是张清流出的血。
就这么,披头散发的江辞拖着半死不活的张清出了扎纸铺。
下着大雨,雷声轰鸣。
镇子上诡异的安静,街道上连一个人影都看不见。
江辞望了眼夜空,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但是她知道,只要朝着自己感觉的方向走,就一定能找到徐久安。
不是对徐久安有心灵感应。
而是对那只僵尸有心灵感应。
来的这位,是她妈妈,还是爸爸,还是妹妹呢?
至于会不会被杀,江辞才懒得管。
死就死了呗。
她是下定了决心要帮徐家,至少前几天一直都是。而现在徐家的人都不信任她,那她还管徐家的死活干什么,她又不欠徐家的。
不如任性一把,临死前看看家人最后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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