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咬着奶茶吸管,指尖的睫毛膏刷稳准狠扫过他眼尾:"陆小姐,淑女的眼妆不能有苍蝇腿。"她故意将小圆镜举高,映出他逐渐涨红的耳尖,"别忘了赌约条件——今天我是你老公。"
樱花裹着甜腻的奶茶香飘过鼻尖,陆深刚要反驳,迎面撞上搭讪者的视线。三个大学生模样的男生围过来,为首的红发青年吹了声口哨:"小姐姐一个人?要不要去唱K..."
"哥哥~"陆深突然掐出甜腻的夹子音,蕾丝手套虚掩红唇,"我老公在那边买刀哦~"他翘起兰花指遥指街角的刀具店,镶水钻的美甲在阳光下晃出危险的光。
林夕适时从店铺阴影中踱出,黑色工装裤上的金属链叮当作响。她将未开封的水果刀抛起又接住,刀刃折射的寒光扫过三人脖颈:"我'妹妹'的腿好看吗?"奶茶杯咔哒搁在路边长椅,"留眼睛还是留命?"
青年们落荒而逃时碰翻了盆栽,陆深弯腰扶正绿植的动作让裙撑发出布料撕裂声。他僵在原地,听着背后传来林夕压抑的闷笑:"别动,蝴蝶结歪了。"她温热的手指穿过他假发整理缎带,呼吸拂过后颈激起细小颗粒。
"姐姐要买花吗?"稚嫩的童声插进来,抱花篮的小女孩仰着头,"有位林耀哥哥预付了钱,说要祝陆深姐姐幸福!"
空气突然凝滞,樱花瓣落在陆深颤抖的假睫毛上。那个尘封的名字像把钥匙,咔嗒开启记忆闸门——停尸房阴冷的白炽灯下,他亲手将"林耀"的奖学金证书塞进林夏棺木。而今春阳暖融融地裹住"陆深姐姐"四个字,烫得眼眶发酸。
林夕蹲下身,作战靴碾碎飘落的花瓣:"小妹妹,那位哥哥还说什么了?"
"他说玫瑰刺要留着保护重要的人!"女孩抽出血色最浓的那支,茎杆尖刺在阳光下泛着莹润的光。
当林夕将玫瑰别在陆深耳畔时,尖刺恰到好处地悬在动脉上方。"每月1号的女装日,"她后退半步欣赏杰作,"用来祭奠你死去的羞耻心。"
陆深扯着裙摆追进甜品店,蕾丝袜在玻璃门夹住的瞬间发出哀鸣。春风卷着樱花涌入门缝,他望着柜台前点单的林夕,突然想起二十年前孤儿院那株开得决绝的海棠——就像有些人,总会用最疼痛的方式,在彼此生命里刻下温柔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