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请你们告诉我这是什么?”奥克福德城的总督府上空一股看不见的低气压正在盘旋,而这股让人压抑的空气中心正是坐镇于此刚刚完成对奥克福德初步重建工作的盖乌斯陛下。
“额,一沓纸?”姗姗来迟还有点没搞明白状况的沃尔夫瞄了一眼办公桌上的文件,果断选择了第一个跳出来装傻充愣。
“具体点!”没想到自己就得到这么个不是瞎子都能看出来的答案,盖乌斯忍不住猛翻白眼。
“看着像是军事战报?”被盖乌斯给坑怕了的威廉将军也加入沃尔夫带起来的装傻潮流中,不管这位黑暗贵公子正在算计什么,原谅他年纪太大扛不住折腾就不参加了。
“再具体点!”盖乌斯鼻子都快气歪了,平时一个个小嘴不是挺能叭叭的嘛,难得自己谈回正事都给我装傻?!
“应该是索尔姆河前线传来的即时战报吧。”作为把这份文件送到盖乌斯手上的第一当事人哈德良倒是完全了解情况,只是生气的大哥太可怕他也不敢轻易招惹。
“行,好,都跟我支支吾吾是吧,那你们告诉我现在索尔姆河对岸有能力袭击我们的军队还有谁?”知道今天自己不主动把话说开这讨论是没法进行了,盖乌斯愤怒地质问道。
“额,北原国军,也许还有卫阳国军?”天生就是个中立人的克丘亚见盖乌斯都给气成这样了,忍不住站出来说了句大实话。
“是啊,北原人,好个不识好歹忘恩负义的北原人!”盖乌斯恶狠狠一巴掌拍在办公桌上,“我念着东西方两大阵营不宜正面直接起军事冲突处处忍让,甚至连他们后院起火的时候都没有趁机动手,然后这群王八蛋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这下子在场所有人都明白了,大概是索尔姆河前线遭到了北原国军的主动袭击,而且看向来都是一副云淡风轻模样的盖乌斯如此大动肝火,想来发动袭击的手段恐怕也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做派,要不然盖乌斯也不会骂人家不识抬举。
大家猜得一点没错,就在几个小时前的黎明时分,急于改变现状的黄崇俊派遣精锐部队偷偷渡过索尔姆河对哈德良部驻扎的阵地发动了无耻偷袭,由于缺乏防备哈德良部的前线阵地不仅没能守住还遭受了巨大的人员伤亡。
黄崇俊这一手简直是踩着盖乌斯的脸面在坟头蹦迪,你说你打别人的部队还则罢了,反正又不是邦纳家的人马盖乌斯事不关己不会心疼,可这老小子为了彻底激怒盖乌斯是在明知故犯的情况下直接朝着哈德良部来的,这怎能不让盖乌斯暴怒?
是,你可以说盖乌斯怂也可以说盖乌斯懒,但有一个毋庸置疑的事实是他从出生以来就顶着黑道大少爷的身份被自家那个满肚子野心的老爹寄以厚望长大,说他一句坏人堆里滚出来的绝对不是夸张。
有着如此童年的盖乌斯骨子里怎么可能是个被人打了左脸还扭过去让人打右脸的怂包呢?平日里之所以与世无争不过是因为事情牵扯不到自己身上他懒得去搭理罢了。
现在可好,黄崇俊一手骑脸输出终于是彻底惹毛了好脾气的盖乌斯,此时此刻他也不去想什么偷懒什么大局了,我们的黑暗贵公子满脑子都是出兵替自家枉死的弟兄们报仇!
“都拿去自己看吧!”将桌上的文件甩到众人面前,余怒难消的盖乌斯坐在他那把舒适的真皮座椅上继续生闷气。
等大家看完战报,联军众将也成功被挑起了怒火。
能在远征军中位列一席之地的谁手里间接没个几千几万条人命?哪怕更擅长后勤的蒙德在奥特兰提圣战中那也是正儿八经的前线将领,这种弱者主动挑衅强者的奇葩行为但凡是个正常人都没法忍,何况一群手握重兵杀人不眨眼的将军?
“既然东方人这么想打,我们迎战便是!”老将威廉被战报上的内容气得两撇白胡子都在发抖,他效忠了大半辈子的帝国是真的威名坠地了,换成以前国家强盛的时候谁活腻歪了才来主动撩拨帝国军阵驻扎之地。
“就这么把他们给赶回河对面去属实便宜了他们,得想个辙吸引来更多敌人然后给他们玩儿个大的。”死了人丢了脸的哈德良露出个阴森森的笑容,光是把北原人打回河对岸去可没法挽回他失去的面子,得更多鲜血才能洗清这场耻辱。
“策略什么的我不擅长,需要冲锋陷阵的时候我们帝陀拉掷弹兵团随时候命。”克丘亚怎么说都是在梦中当了一世帝王的人,像黄崇俊这么作死的敌人他表示自己还是头一次见,果然现实永远比虚构更加魔幻。
“给同胞报仇这种事我们兄弟自然不会袖手旁观。”里希特和蒙德也纷纷表态会参与军事行动,虽说遭遇偷袭损失的是邦纳家的部队,但那些阵亡士兵也是正儿八经的王国人啊,说起来自从开战远征军好像还是头一次在单次战斗中遭受这么难看的战损比。
“很好,既然大家都有这份心,那就说说看仗要怎么打吧。”盖乌斯生气归生气头脑还是很清醒的,知道让自己来制定战术规划等同于送更多人去死,真打仗还得靠眼前这群专业的,这也是他将大家都召集来的原因。
“我觉得哈德良将军说得有些道理,这次是北原国偷袭在先导致我们失了先手,如果只是将对方从河这边的滩头阵地赶回去再冲人家的河滩防线我们占不到多少便宜,毕竟已经失去战术突然性了。”众人沉默片刻,威廉率先说道。
“问题人家也不是傻子,看他们明明已经突破了我的阵营却没有更进一步的意思只是依托我方留下来的阵地构筑了一个桥头堡就知道,对方也很清楚跟我们当面锣对面鼓肯定会吃亏。他们这是做好了占了便宜就立即跑路的准备,要怎么才能勾引北原人继续在河这边投入兵力呢?”将北原人勾引到河这边来打的意见固然是哈德良提的,他本人也清楚这个意见实际执行起来难度挺大。
“是啊,对面不上当的话我们在这里讨论什么都没用,而且说到底北原人为啥要突然抽风攻击我们?”整个人都在状况外的沃尔夫此刻反而是脑子最清醒的那个,刚刚在看战报的时候他就在反复思考北原人发动突袭的动机。
“这个嘛……”被沃尔夫这么一提醒,大家面面相觑发现自己还真分析不出来黄崇俊抽冷子整这一出究竟是闹哪样。
“所以啊我就讲,”见没人能回答自己的问题沃尔夫腰杆挺直了一些,“伊莎贝拉小姐在军事参谋教材里面说得很好,制定针对性战术的前提是要能预判出敌军的真实意图,我们眼下虽然挨了揍怒火满腔,但绝对不能被怒火左右制定出一厢情愿的计划,怒而兴师对战局毫无帮助甚至有可能被人家牵着鼻子走。”
“等等,会不会对面发动这次突袭的真正意图就是激怒我们?”说着无心听者有意,脑子很好使的哈德良立即就意识到了北原国军的种种反常之处。
“然后呢?”坐在主位上的盖乌斯冷不丁插了句嘴。
“什么然后?”哈德良给问得有些迷茫。
“激怒我们然后呢?他们搞这一出图什么,图好玩?”盖乌斯眼神清澈地反问。
“额……”哈德良直接愣在当场答不上来。
“看来动兵之前需要先搞清楚对面发生了什么,只有弄清楚北原人为何要激怒我们,我方才好像沃尔夫将军那样制定合适的对策。”最后是蒙德提出了一个大家都能接受的提案,他在奥特兰提圣战期间没少跟暗影刺客们打交道,如今盖乌斯就在这里暗影刺客自然也派了不少人随行,有此便利不用白不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