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
允洛嘉走在街边。
一抬头，能看见行道树上慢慢多起来的彩灯。
圣诞节后紧接着就是新年。
这座城市的每个角落，渐渐被斑斓的色彩点缀。
“呼……”
她轻叹。
回家吧……
“洛嘉！”
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她回过头
“魏，魏伟……南风？”
她一脸诧异的看着跑得气喘吁吁的两个人。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刚才看你气冲冲的跑出餐厅，还担心你……”
“喂”
魏伟话还没说完，就被南风用手才背后戳了一下。
“额，那什么，你别说还真巧哈……”
他突然也意识到了什么，支支吾吾的，想要敷衍过去。
“你们一直跟着我？”
“没，怎么能说「跟」呢~咱们刚好在那吃饭呢！是吧？”
他笑着，看向南风。
“那个，抱歉洛嘉……是他出的主意~”
南风几乎没有半秒犹豫的，将锅甩给了魏伟。
“？？？”
魏伟愣了一下，转头，一脸问号的看着他。
“……”
她耷拉着眼睑，看着眼前的这个人。
“差劲”
“咳咳……”
魏伟轻咳两声，挠着脑袋看向一旁。
轻声说着。
“那还真是抱歉了啊”
“不过……”
她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谢谢~已经没事了”
魏伟回过头。
她微微皱着眉头，嘴角却带着些笑意。
隔着三两米的距离，就这么看着他。
“……”
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瞳孔无所适从的抖动着，站在原地。
“诶，等等等……你脸红什么啊？”
来不及反应，允洛嘉已经走到他跟前。
她伸出五根手指，在他眼睛前晃了晃。
“没啊，有，有么~”
他有些慌张的，错开视线。
“啊，真的好红……”
南风在一旁，笑着用手肘抵了抵他。
“南风，你别搞事啊……”
“不是……”
允洛嘉捂着嘴，忍着不让自己笑出来。
“这糙汉子老脸一红，我也不会称赞你可爱的哦，噗……”
“倒不如说蛮恶心的，拜托下次别这样了”
南风则事不关己的，托着下巴说道。
“……”
他低着头，深吸一口气。
然后抬起头，有些自暴自弃的加大音量：
“啊啊啊~对啊，脸红了，So？”
气势上输了就会被这两个人一直牵着鼻子走，过去的经验是这么告诉他的……
“诶……？”
“有问题么？正所谓跟兄弟在一起时能说的一B，跟妹子在一起时说话就像**，看见女孩脸就红，被女人搭话就以为人家喜欢我！这种人说的就是老子！有问题么？告诉你们，这是不受欢迎的人的特权！！丢人么？！！嗯？？？”
他的嘴像机关枪似的，一口气说完。
“……”
空气突然安静了。
“哦，嗯……”
“……”
南风跟允洛嘉都没开腔，有些尴尬的，看向一旁。
“诶，那什么……”
这突然的沉默让魏伟有些慌了。
“你，你们倒是说点什么啊……”
“……”
“抱歉……”
“等……为什么要道歉啊喂！”
他抓着南风的领口，半晌，又转头看向允洛嘉。
“……”
她欲言又止看着他，半晌，又眯着眼，露出一丝柔和的微笑。
……
他扶额，欲哭无泪的，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
“伟哥，我觉得吧……不丢人，说真的你脸红起来还挺可爱的~”
南风拍了拍他肩膀。
“你闭嘴”
……
允洛嘉看着他们俩你一句我一句的吵着。
咽了咽喉咙。
一声不吭也好，像这样吵吵闹闹的也好……
仅仅是这样待在他们身旁，就会觉得安心。
究竟，是为什么呢……
“……”
“今天呢……”
她轻声开口。
背着手，稍稍退了两步。
“遇到了一些不开心的事，嗯~糟糕的一天~”
她苦笑着，看着地面。
“不过，很开心哦~”
前后矛盾的话语，混杂了周围人群的脚步声，却没有太多违和的，渗透在空气中。
她抬起头，围巾遮住了她嫣红的脸。
哈出的水蒸气，伴随着呼吸，飘散开来。
“我呢……”
她一边低语着，一边走到两人中间。
稍稍踮起脚，伸出双手，一左一右的挽住他们的脖子。
后颈，传来她手臂的力量。
两个人不得不稍微弯下腰。
她就这样，无声无息的，将脸贴在他们的脑袋中间。
如此近的距离，一定能好好告诉他们吧？
“最喜欢你们了~”
……
“……”
她说完，便松开了手。
背着手，一脸笑意的往后退着。
“回家了~拜拜”
“……”
南风愣了一下，半晌，又浅笑着，朝她摆了摆手。
“啊，路上小心”
“……”
魏伟则还有些没回过神的，微张着嘴。
“笨蛋魏伟！你哑巴了？”
“啊，没，拜拜……”
他回过神，轻声说道。
“嘻嘻~”
她抿嘴，这才满意的，转过身。
“对了……”
刚走出两步，她又回过头。
“圣诞节，一起么？”
“嗯~”
魏伟没有太多犹豫的，随口便答应了。
“那……”
她的视线扫过，又停留在南风身上。
“我……”
“这家伙当然也没问题啦~”
魏伟将手摁在他肩膀上，抢在前面说道。
“……”
他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犹豫着，似乎在想着什么。
“干嘛，你要在家陪你妹妹？”
“……”
他愣了一下，又摇了摇头。
“没，我会来的~”
“嗯，那……我等你们哦”
“嗯……”
……
……
圣诞节么……
……
……
跟允洛嘉还有魏伟分别后，他便一个人回了公寓。
喀嚓
他将门打开。
房间里黑压压的，什么都看不清。
“汪汪汪！”
歪歪听到他的声音，摇着尾巴冲了过来。
他将客厅的灯摁亮
“干嘛，今天不是给你留了吃的么？”
今天出门时，他还特地将一天的狗粮放在了歪歪的碗里。
“汪汪汪！”
这狗平时一般只有饿的时候才会叫个不停。
他踱着步，走到厨房。
地上碗里的狗粮还剩了一大半。
“你这不没吃么……”
他蹲下身，抚了抚它的肚子。
“生病了？”
“汪！”
“……”
叫的这么精神，应该不是生病了。
“没毛病就别瞎叫了，等会楼下的又要上来敲门了~”
“汪汪汪！！”
“诶，越说你还越来劲是吧？”
“汪汪！”
“正好前两天冬至没吃狗肉，等下就把你炖了！”
“汪汪汪！”
“……”
他无语，挠了挠脸颊。
“我猜你应该是单身太久寂寞了，想要小**了，对吧？”
“？？？”
“不是么……”
说起来，这歪歪从买来的第一天起，就不太服他管。
这蠢狗究竟搞没搞清楚谁才是每天供它吃供它住的主人啊……
……
“我不管你了~你爱叫就叫吧……”
也是，跟一条狗较什么劲……
这么想着，他便站起身，往电脑前一坐，将耳机扣上。
“汪汪”
歪歪见他无动于衷，摇着尾巴叫了两声后，又啪嗒啪嗒冲到房间里去。
一分钟不到的时间，又从里面跑了出来。
嘴里还叼着什么东西，跑过来放在他脚下。
“什么东西……”
他低下头一看。
才发现是一只帆布鞋。
这鞋是南雨以前扔在这里的……
“……”
他无语，就这看着歪歪。
歪歪也吐着舌头，看着他。
“干嘛，你想她了？”
“汪！”
“……”
说起来，她已经好久没来过这里了……
或者说，那天她从这里离开后，两个人甚至都没有再联系过……
“呼……”
他叹气。
“让你听一下她的声音，好吧？”
“汪！”
他说着，从兜里摸出手机。
片刻的犹豫后，拨通了她的号码。
嘟……
嘟……
两声忙音过后
「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他愣了一下。
关机？
“汪汪汪！”
歪歪突然激动起来，前脚搭在他膝盖上，伸着脖子往前面窜。
“没打通！你听个屁啊！”
他不耐烦的按下挂断键，将手机放在一旁。
“汪……？”
歪歪这下也不叫了，小声的发出呜呜的声音，看着他。
“……”
他想了想，又再次拿起电话。
……
……
叮叮叮
“喂？”
老妈一边擦着手，一边走到茶几边的电话旁。
拿起听筒。
「妈，是我」
电话那头传来他的声音。
“南风？”
她愣了一下，这人会打家里的座机还真是稀了奇了。
“啥事啊？”
「雨雨在家么？」
“在啊，你找她？”
「您……让她过来接个电话，她手机关机了」
“哦，那你等下啊……”
老妈说着，朝楼上喊了一声。
大概过了半分钟，她才从楼上走下来。
“您叫我？”
“电话，找你的~”
“谁啊……”
她犹豫了一下。
“你哥，赶紧的，人等着呢！”
老妈一只手拿着电话，朝她招了招手。
“……”
她站在原地，嘴角微微抖动着。
半晌，才轻声开口：
“就说我没空……”
“你这孩子说什么呢，赶紧的！”
“……”
她似乎没有半点妥协的打算，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
迟疑着，看向一旁。
“……”
老妈呆了半秒。
拿起电话。
“南，南风啊，你妹妹这会有事呢，你有啥事跟我讲行不？”
「妈，我都听到了，装什么啊……叫她接电话！」
他加重了些语气，听上去似乎有些生气了。
“……”
老妈被他这么一说，没辙了，回头，一脸无奈的看着南雨。
“……”
她愣了两秒。
这才走过来，一把接过电话。
“……”
「雨雨？」
“……”
「小不点？」
“说，听着呢……”
她有些不耐烦，轻声说道。
「你等下哦……」
电话那头，突然没了声音。
「汪汪汪！」
“？！”
她吓了一跳，差点把手里的电话掉地上。
“歪歪……？”
「这家伙说它想你了~我让它听下你的声音~」
“……”
「诶，你倒是说话呀~」
“说什么啊……”
「随便嘛，不知道说什么就唱首歌，实在不行来段单口相声也好啊，歪歪等着听呢！」
“我挂了”
「等等等等等！！」
他赶紧叫道。
「咳咳……说正经的哦」
他的声音小了许多，犹豫着，轻声问道。
「明天的圣诞节……你应该没事吧？」
“……”
她大概猜到了他接下去要说什么了。
沉默着，没有开腔。
……
从小到大，爸妈对这种外国的节日向来是不感冒的，更别说陪他们过什么圣诞了。
但往年的这个时候，南风都会带着她去公园，没有圣诞树，也没有礼物，两个人拿着一盒爆米花，往公园的长凳上一坐，看着热闹的人群，就算是过圣诞了……
「我可能会跟伟哥……还有洛嘉他们一起，你要来么？」
“……”
「雨雨？」
“不了”
她贴着电话的话筒，声音有些微弱的说着。
“我……已经跟若汐约好去她家了”
「诶？是么？」
“嗯”
「……」
短暂的沉默。
「那就没办法了……」
“还有别的事么？”
「没，没了……」
“那我挂了”
「哦，好，拜拜……」
“……”
她挂断了电话。
站在那里，愣了两秒后，又转过身。
“你哥跟你说什么呢？”
老妈从厨房里探了个脑袋出来，看着她。
“没什么”
她没有看她，从客厅走过。
“我先上楼了……”
“哦，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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