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这人在外鬼鬼祟祟的偷瞧,您看看怎么处置吧。”

黑衣大汉一边说着,一边步入佛堂,肩膀上扛着的周璇玑顺手就地一扔,随即踹了倒地昏迷的周璇玑几脚,将其踢醒了过来。

白衣少年听闻,旋即转头看了过来,顺着上下打量了周璇玑一番。

一时双眉微皱,那双桃花眼狐目似是在琢磨什么,一时并未应声。

似是瞧周璇玑容貌清丽,一身衣装配饰价值不菲,不是富商千金就是官家小姐。

眼下正是多事之秋,若是随便打杀了这不知是哪家的小姐,那更是节外生枝没事找事。

但若随随便便的就放人,多少也是不妥。

白衣少年一时颇为纠结,白生生有些瘦削的手指捻着,一时琢磨不定。

相较于那白衣少年,在外偷看反被捉进来的周璇玑倒是踏实多了。

自己即是兵部尚书的女儿,又是皇城司的干员,借这一屋子匪类八百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对自己不利。

反倒是自己,待会倒是能凭借自己的身份吓唬吓唬对方,看看能否诈出些什么有用的情报。

白衣少年还在琢磨如何是好,周璇玑却是展颜一笑,呵呵对那白衣少年道

“好小子,一伙阴沟里的贼人跑到地面上,跟这些杀婴养妖器的疯僧黑吃黑,胆子不小。”

“你可知道,如果说妖器真被你们搜到,并且纳入囊中,这是何等的罪过?”

“到时候上门找你们的可就不是什么官差了,也不是这些巡城的兵丁,而是禁军中的甲兵锐士,到时候你们阴沟贼窝里的贼刀刀斩尽各个杀绝!”

“识相的,助我办差,寻得妖器之后,自有后赏!”

那白衣少年听闻顿了顿,一对狐目再打量眼前女子一番,眼见眼前女子一张俏脸一副倨傲跋扈的态势,他沉了沉未动声色,旋即沉声问道

“助你办差?”

“那这么说……你是官?”

“不知娘子是那个衙门的官?”

周璇玑本该答是皇城司的官,但皇城司这个连城中江湖人仇杀都管不住的衙门,说出来实在是掉价。

看得出这白衣少年已经有所忌惮了,若自己说皇城司,对方很有可能就不怕了。

倒不如把自己老爹搬出来吓唬人,兵部还是有分量的,而且自己带了进出周府的周家腰牌,足够证明自己是兵部的人。

说自己就是周家千金分量太大反倒不好,就只说是兵部里给尚书老爷办事的就够了。

周璇玑转了转眼珠,旋即呵呵一笑,应道

“兵部尚书周全忠,你可认得?”

白衣少年听闻,本来就有些疑惑不解的他,眼下更是疑惑,兀自捻着手,念叨着“难不成兵部也暗通北贼了?”

周璇玑嘴角稍稍翘起,眼看着这少年抱着臂,白生生的手指兀自搓着,在佛堂内来回的踱步,兀自念念叨叨的琢磨事情。

见此,周璇玑心内暗道,这匪二代小白脸,自己大抵是吓唬住了。

接下来,这小白脸肯定会凶巴巴的恐吓自己,旋即叫自己证明自己是兵部的人。

自己只消昂首挺胸,继续维持不惧倨傲的态势,叫他们把自己腰间挂的周府的进出用的腰牌拿去,足以证明一切,这桩事情就算是圆满了。

确如周璇玑所料。

那白衣少年踱步一阵后,转而冷下一张脸来,从地上捡起了沾着碎肉的铁锤,大步而来,一脸凶神恶煞的样子。

周璇玑自然是不怕的,明明一个清纯男大似的少年,却故作冷面老匪的这种硬装不像的感觉,甚至多少有点好笑。

白衣少年几步到了切近,冷哼一声,只手向周璇玑胸口一把抓来。

他想的是一把薅起眼前女子的衣襟,沾着碎肉的铁锤抵在她脸上,吓唬这女子一番,诈一诈虚实。

周璇玑想的是,这少年肯定是要吓唬自己,自己指定是不能跌份的,是该昂首挺胸,面色倨傲的应对他的吓唬。

于是乎。

一个身手向领口抓来,一个却昂首挺胸。

挺直了腰板,昂首挺胸之下,胸前那本来被圆领袍所遮掩的一对规模惊人的丰腴之物,也随之抬高了。

一个抓来,一个挺起,结果不言而喻。

只见那白衣少年那白生生的手掌,一把结结实实的,按在了周璇玑胸前丰腴之上,手指都陷进那软绵绵之中了!

一时间,周璇玑只觉胸前一痛,本来一副倨傲笑意硬生生的僵在了脸上,白衣少年那副恶狠狠的样子,也随之僵硬。

一个手抓着,一个挺胸依旧,白衣少年和周璇玑,一时间两两相望四目相对,竟都愣在了当场。

不光是周璇玑和白衣少年二人,屋内一个个黑衣人也是看愣了。

一时间佛堂内鸦雀无声,只有一条胳膊被锤烂的老和尚还在哎呦哎呦的惨叫。

那白衣少年心内彤彤直跳,看着周璇玑的一双眼眸亦是瞳孔抖动不止,一时间心内连连道苦叫怨。

明明自己只想拉起她衣襟,狠狠吓唬一番的,她挺什么胸啊!这下该如何是好?

至于周璇玑。

周璇玑这新的一生,不但没有接受自己身为女人的事实,而且还抵触旁人触碰自己身体,厌恶和男性有什么肢体接触,甚至女人和她有过分身体接触她都觉得尤其不适。

贴身一起长大的丫鬟在她换衣服时候看她那么老大而且还白还挺,想摸。

结果被周璇玑板着脸一本正经的狠狠训斥了一番,自此之后两个丫鬟都再不敢开这种玩笑了。

一起长大,在她眼里和亲妹妹没多大区别的贴身丫鬟尚且如此。

更何况眼下这么个完全不认识纯陌生的白衣少年?

比起羞,此时的周璇玑更多的是怒。

登时周璇玑回过神来,怒意上头!

“好小子,你自寻死路!”

说着,周璇玑也关不上什么任务不任务了,登时一瞬暴起,一掌凝了内力,直向那白衣少年拍来。

这一掌带着怒意,且凝聚着内力,就算是墓碑都能一掌拍的炸裂开来,更何况是人头?

顿时白衣少年只见周璇玑这方才倨傲带笑的美娇娘,一瞬间暴怒如雌狮骤起,玉掌带着罡风气旋,一掌狠狠拍来!

很明显,白衣少年是不会武功的,一时惊的面露慌乱之色。

“少爷,快退!”

一旁的黑衣大汉当即大叫了一声,紧接着离着数米的距离,内气外放,一道拳风骤然罡劲打出救场!

周璇玑怒意忡忡,一时间也没顾上那拳风,起结果不言而喻,腰侧狠狠的挨上了这么一记,吃痛落地。

紧接着,那黑衣大汉冲了上来,拔刀出鞘迎面劈向周璇玑而来,周璇玑则是纵身一跃上了佛像躲开这一刀,紧接着内气外放远程吸来了自己随身的长剑,拔剑出鞘与这黑衣大汉插招换式,磕碰兵器。

周璇玑的长剑乃是硬剑,甚至说是剑都不太准确,更像是左右开刃能劈砍戳刺的一种铁锏,势大力沉。

再加上周璇玑当下心态暴怒炸裂,更是抡的一招快过一招,只想着尽快击杀了这黑大汉,再杀那白衣小子。

那黑衣大汉手中同样是一把重兵器,厚背砍刀持握在手,再加上他身高体壮,也不是弱手。

方才在庙外周璇玑是吃了被偷袭的亏,眼下公平相斗,哪怕黑大汉其实比周璇玑修为更高,也是一时间打不出个胜负。

两人一剑一刀,两件势大力沉的兵刃磕碰的金铁相交之声不绝于耳,叮叮当当声声不止。

二人插招换式,打了好一阵。

此时,院外却突兀的响起了道声音。

“巡城将军孙文鹏领禁军精兵赶到了!赶紧撤!”

紧接着,一个个黑衣人涌进庙里,老和尚也被打包捆好,一众黑衣人先后纷纷退走。

到这里,周璇玑动作停了下来,黑大汉动作也停了下来。

按理说,黑衣人一众是贼,他们怕官兵故而退走情有可原。

周璇玑是官小姐,按理说官兵应该是自己人来的。

坏就坏在自己是兵部尚书的女儿,这孙文鹏和自己父亲周全忠关系很好,他是见过自己的。

倘若这孙文鹏见到自己认了出来,跟自己父亲周全忠一说自己的事情,那可就尤其不妙了。

眼下,孙将军进庙在即,官兵身上铁甲的哗啦声也越发逼近。

周璇玑怒视瞪向那白衣少年,面上愠红未消,恼怒依旧,咬牙切齿怒道

“今天我是杀不了你了,但今天这个事不算完。”

“是,我知道摸一下就杀人很过分听不讲理的,但这种事情它就不是讲理的事。”

“之后我肯定会再来找你,等着吧你!”

白衣少年一时也是语塞,一时间也辩不出个什么。

眼见着官家精兵已然是杀穿了门前疯僧,直冲而来,眼见着周璇玑匆匆跳出窗外,纵跃而逃。

他只得一声轻叹,连忙跟着黑大汉一路,匆匆带着抓获的老和尚,一路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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