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上,机长正举起传送机,如往常一般汇报工作。
可他不知道,此刻的航空调度中心已经被异调科控制,而郝仁正调度指挥的身后,面色阴沉地将手放在对方肩头。
瞬间指挥的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他只觉得自己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浸湿,巨大的压力让他的变得身体僵硬且冰冷,在空咽了一口唾沫,他下达命令:
“道路清理完毕,允许降落。”
“收到。”显然,机长并没有听出任何异常。
在得到对方的肯定回复,郝仁立刻将调度中心的一切通讯设备关闭,确保不会再有任何人将消息传出去。
“不用紧张,你做的很好。”郝仁开口安慰被吓得瘫软在地的指挥,“现在,你可以离开了。”
“长官,他们会怎样?”临走前,指挥看着郝仁的眼睛问道。
“这是机密,先生。我无可奉告。”
说完,郝仁转身前往战场的指挥位置,看见飞机滑入跑道的瞬间,他下达了命令:
“行动。”
霎那间,航站楼内响起整齐咔咔声,那是数百挺机枪在同一时间打开保险的不祥鸣奏。
下一瞬,黑色武装的士兵们扣动扳机,子弹燃烧着从枪**出,笔直射向目标。
砰!
飞机上,一位无辜的乘客莫名倒地,身旁的人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伤者的鲜血却已经流了出来,浸湿了飞机内的毛毯。
“啊——”
他刚准备哀嚎,下一秒,一枚子弹就穿透了他的头颅。
这不过是一瞬间的事,他甚至都还没有感受到疼痛,便已经死亡了。
随后,更多的子弹从四面八方射进飞机,战斗才仅仅开始三秒钟,飞机上便已经血流成河,浓烈的血腥味直冲东乡秀和花山尊叶的鼻腔。
“馬鹿やる!”东乡秀蜷缩在椅子下破口大骂,“他们怎么敢的!这上面明明还有那么多无辜的人!”
一旁的花山尊叶没有回应,只是用身体将东乡秀护住,似乎子弹并不能对他造成伤害。
透过飞机上的弹孔,花山尊叶看见外面的航站楼内架满了机枪,密密麻麻的子弹如雨幕倾泄,机枪口喷吐出的火舌甚至照亮了整片天空。
最后,他得出结论,道:“头儿,我认为这血腥程度,不亚于二战时的诺曼底登陆战役。”
花山尊叶的话并非空穴来风。
此刻,飞机虽然满目疮痍,却依旧按照计划滑行着。风顺着孔洞涌入,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如同死神的低语,听得人汗毛倒立。
鲜血逐渐装满机舱,溢出的部分不得不顺着弹孔流落出,一点一点铺满了整个跑道,逐渐变得粘稠暗红。
远远看去,那个飞机,就像已经奄奄一息的巨人,正在做最后的挣扎。
“花山!你还没准备好吗?”东乡秀大喊着,生怕自己的声音被子弹淹没。
“头儿,这种情况下如果我释放异能反抗,你肯定也会受伤的。”对方如实回答。
任何一枚子弹在接触到他的瞬间,仿佛失去了所有动力,乖乖掉落在地。
“我不能冒这个险。”
“混蛋!”东乡秀又是一声咒骂,随后吩咐道:“你听好了,他们能制造出这样猛烈的攻势,那至少是百挺以上的机枪同时运作才行。”
“这意味着,在某一个瞬间,他们会因为打光了子弹而一起停下,显然,这会出现一个真空期。”
“虽然我不能确认那时间有多久,但如果你不能反抗,就趁着那一瞬间离开,懂了吗?”
“那您怎么办?”
“放心。我有他们想要的东西,短时间内没人能把我怎样。”东乡秀说,“等你安全后,再找机会救我。”
花山尊叶缓缓点头,“明白了。”
现在,他们能做的,就是等待。事实上,抓住那个真空期的时机,比花山尊叶想象地还要容易。在某个瞬间,因为停火的缘故,天空忽然骤暗。
这是异调科乏力的表现,也是东乡秀和花山尊叶等待的真空期。
“就是现在!走!”
随着东乡秀一声令下,花山尊叶奋力一跳飞向天空,腿部爆发出的强大力量穿透了飞机,竟然致使地面留下一个巨大的凹陷,也让本就残破的机身,彻底一分为二。
“停!”
见到这一幕,郝仁立刻下达终止命令,结束了这场持续十分钟的血腥屠戮。
飞机滚轮在徐徐滑完最后一段路后,终于不堪重负彻底崩坏,迫使飞机头部发生倾斜,撞向一侧停下。
飞机后部,油箱内残留的燃料顺着倾斜角度流出,被机头和地面摩擦产生的热量点燃,同时,地面凝固的血液也一并烧了起来,浓浓黑烟袅袅升起。
航站楼内,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盯着那架燃烧的飞机,精神紧绷。
在众目睽睽之下,突然看见一个血红的人影拨开浓烟,沿着飞机的断壁残垣一路攀爬到顶端,如同刚刚从尸山血海中杀出重围的武士。
是东乡秀。她竟然还活着。
“郝仁!你个蔑视生命的混蛋!”东乡秀双拳紧握地嘶吼着:
“老娘就在这儿!滚下来面对我!”
她声若洪钟,眼中仿佛藏匿着一头暴怒的恶虎,其散发出来的威压,让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她独自一人,包围了对面的百万雄兵。
迫于她的压力,所有士兵都不自觉压低身子,调整成瞄准姿态,直到每个人的耳机中传来郝仁的命令:
“行动结束了,把枪收起来。东乡秀没有异能,她是普通人。”
说罢,郝仁穿上风衣一边赶往机场,一边拨通手机,道:“喂?你的信息是完全正确,我们抓住了东乡秀。”
见那头的人听后没有言语,于是郝仁便识趣地挂断了电话。
等他抵达了飞机的位置,抬眼就看见东乡秀正恶狠狠地盯着自己。对此,郝仁却是一脸的冷漠,仿佛压根就没看见。
他将手揣进自己风衣左右,随后掏出一把银色镣铐缓缓上前,光滑的表面映照出他胸前的银鹰蛇权勋章:
“久しぶりな,东乡学姐。”
说完,郝仁便将东乡秀的双手铐住。
可东乡秀看上去并恼怒,恰恰相反那张美艳绝伦的脸上,竟挤出一丝狰狞的笑意:
“本事见长啊,郝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