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辞推开客房的门，看到床上的人已经醒了。那人靠坐在床头，白色的头发凌乱地翘着，脖颈处的黑蛇纹身在晨光中显得格外刺眼。
"醒了？"沈云辞冷冷地说，"伤好了就赶紧走。"
那人转过头，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他的眼睛很特别，瞳孔是浅褐色的，在阳光下泛着琥珀般的光泽。"昨晚谢谢了。"他的声音依然沙哑，却带着几分慵懒，"我叫程砚。"
沈云辞没有接话，只是将手中的药和水放在床头柜上。"私人医生说你伤得不重，休养几天就能好。"他顿了顿，"这几天你可以住在这里，但伤好了就立刻离开。"
程砚挑了挑眉："这么急着赶我走？"
"我不喜欢麻烦。"沈云辞转身走向门口，"更不喜欢来路不明的人。"
"沈总。"程砚突然开口，"你就不怕我是坏人？"
沈云辞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你觉得我会怕？"
程砚笑了。他的笑容带着几分痞气，眼神却锋利得像刀子。"也是，沈氏集团的总裁，黑白两道都吃得开，怎么会怕我这种小角色。"
沈云辞的眼神冷了下来："你调查我？"
"不用调查。"程砚耸了耸肩，"你的照片经常出现在财经杂志上。"
沈云辞盯着他看了几秒，转身离开房间："记住我说的话，伤好了就立刻离开。"
房门关上后，程砚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掀开被子，低头查看腹部的伤口。私人医生的包扎很专业，伤口已经不再渗血。他试着活动了一下身体，虽然还有些疼痛，但已经不影响行动。
突然，他的目光落在床头柜上的药瓶上。那是止痛药，但包装很特别，上面没有任何标识。程砚拿起药瓶，在手中转了一圈，若有所思。
中午时分，沈云辞正在书房处理文件，突然听到楼下传来一阵响动。他皱了皱眉，放下手中的钢笔。
厨房里，程砚正站在冰箱前翻找着什么。他换上了沈云辞的衬衫，袖子随意地挽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黑色的纹身从领口处若隐若现，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你在干什么？"沈云辞冷冷地问。
程砚回过头，手里拿着一盒牛奶："饿了，找点吃的。"他晃了晃手中的牛奶盒，"过期了。"
沈云辞的脸色更难看了："谁让你随便动我的东西？"
"抱歉。"程砚将牛奶扔进垃圾桶，"不过沈总，你平时都不吃饭的吗？冰箱里除了过期牛奶什么都没有。"
沈云辞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程砚耸了耸肩："要不我出去买点？"
"不用。"沈云辞转身走向客厅，"我叫外卖。"
"外卖多不健康。"程砚跟在他身后，"要不我做饭？"
沈云辞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你会做饭？"
"会一点。"程砚笑了笑，"以前在......"他突然停住了，眼神闪烁了一下，"总之会一点。"
沈云辞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程砚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恢复如常："一个无业游民而已。"
"无业游民会有枪茧？"沈云辞的目光落在他的手上，"而且你的伤，是刀伤吧？"
程砚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轻笑一声："沈总观察得真仔细。"他抬起头，眼神突然变得锋利，"不过有些事情，知道得太多未必是好事。"
两人对视了几秒，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突然，门铃响了。
沈云辞收回目光，转身去开门。是外卖员。
"沈先生，您的外卖。"
"谢谢。"沈云辞接过外卖，关上门。
程砚已经坐在餐桌旁，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沈总平时就吃这些？"
"爱吃不吃。"沈云辞将外卖放在桌上，转身走向书房。
"等等。"程砚突然叫住他，"你的药......"
沈云辞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那些止痛药，"程砚从口袋里掏出药瓶，"是特制的吧？市面上买不到的那种。"
沈云辞的眼神冷了下来："你翻我的东西？"
"没有。"程砚将药瓶放在桌上，"只是觉得奇怪，一个正经商人，为什么会用这种特制的止痛药。"
"与你无关。"沈云辞冷冷地说，"记住你的身份，你只是个暂时借住的客人。"
程砚笑了笑，没有接话。
沈云辞转身离开，但程砚的话却在他心里激起了一丝涟漪。这个来路不明的男人，似乎比他想象的要危险得多。
下午，沈云辞正在开会，突然接到管家的电话。
"沈先生，程先生出去了。"
"什么？"沈云辞皱起眉头，"他不是受伤了吗？"
"他说去买点东西，我拦不住......"
沈云辞挂断电话，心里莫名地烦躁。他本就不该收留这个来路不明的人，现在倒好，那人居然擅自出门。
会议结束后，沈云辞匆匆赶回家。刚进门，就闻到一股香味从厨房传来。
"回来了？"程砚从厨房探出头，"正好，晚饭马上就好。"
沈云辞站在厨房门口，看着程砚熟练地翻炒着锅里的菜。他的动作很流畅，完全看不出受伤的样子。
"你去哪了？"沈云辞冷冷地问。
"超市。"程砚头也不回地说，"买了点食材。"他顿了顿，"放心，我没惹事。"
沈云辞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注意到他后颈处有一道疤痕，被黑蛇纹身巧妙地掩盖着。那道疤痕看起来很旧，却依然能看出当时的凶险。
"你身上的伤疤，"沈云辞突然开口，"是怎么来的？"
程砚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继续翻炒："年轻不懂事，跟人打架留下的。"
沈云辞没有接话。他知道程砚在说谎，但也没有继续追问。
晚饭时，程砚做了三菜一汤。沈云辞本来不想吃，但闻到香味后还是拿起了筷子。
"味道不错。"沈云辞不得不承认。
程砚笑了笑："以前在......"他又停住了，低头扒了一口饭。
沈云辞看了他一眼，突然说："你以前是做什么的？"
程砚抬起头，眼神闪烁了一下："无业游民。"
"无业游民会有这么好的厨艺？"
程砚放下筷子，直视着沈云辞的眼睛："沈总，有些事情，知道得太多未必是好事。"
两人对视了几秒，沈云辞率先移开目光。
晚饭后，程砚主动收拾了碗筷。沈云辞坐在客厅看文件，余光却不时瞥向厨房的方向。
突然，他的手机响了。
"沈总，"电话那头传来助理焦急的声音，"有人在打听您的情况。"
"什么人？"
"不清楚，但看起来很可疑。他们特别问到了您最近有没有收留什么人......"
沈云辞的眼神冷了下来："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他看向厨房。程砚正背对着他擦着盘子，黑色的纹身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这个不速之客，果然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