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玛尔最终只购买了些炼金材料和武器保养用油,至于其他功能商品……老实说阿斯拉人的奇思妙想对他而言还太超前了。

永昼市场很大,冰原各部族的商人和阿斯拉城里的居民已经可以称得上众多了,但仍显得街道和店铺有些空旷,不知名金属铺就的地面蒸腾着薄雾,让整条街道宛如飘在云端。

"这城里的恒温阵也太厉害了。"法玛尔扯开熊皮大氅,方才诺恩出来的太快,他为了跟上来,衣服都没有更换,就算敞开衣襟依旧汗流个不停。

而诺恩的注意力完全被眼前的奇景攫取。悬浮货架上月光兰形态的机械在人工极光下舒展花瓣,花蕊中坐着拇指大小的精灵般的投影,正用竖琴弹奏着北境民谣。穿琉璃长袍的商贩抬手招来风雪,将刚摘的火焰蔷薇冻成永生花;戴鹿角面具的舞娘踩着磁浮冰盘掠过人群,洒下的光雾在半空拼出"欢迎来到永昼"的字样。

"真是个好地方……"法玛尔感叹,就算是中域的大型城邦也没有如此热闹的景象,阿斯拉的居民很是好客,方才的老太也说阿斯拉的民俗就是以热情点燃冰雪,倒无愧于"热情之城"之名。

"要尝尝热情之火吗?"穿火蜥蜴皮围裙的壮汉突然拦住两人,他手中的铜壶喷出蓝紫色火焰,壶嘴对准诺恩的兽角杯倾注而下。琥珀色液体在杯中沸腾翻滚,却在接触杯沿的瞬间凝结成冒着寒气的冰酒——在大街上请陌生人喝酒,除了阿斯拉以外,也没有其他地方能见到了。

壮汉的络腮胡上挂着冰碴,"用虚数原液做引子,让火焰在喉咙跳舞,寒冰在胃里开花——敢试试吗冰原小子?"

诺恩看着酒杯,犹豫片刻,仰头灌下整杯酒液,脸颊瞬间涨得通红。他张开嘴想说什么,却喷出一团裹着冰晶的火焰,法玛尔赶忙给他灌了口清水,引起一阵剧烈的咳嗽。

"小伙子好胆!"一旁的卖糖老妪皱纹里闪着晶粉,"只有最勇猛冰原猎手才敢这么喝'热情之火'。他们的胃经受过寒霜和烈焰的洗礼,孩子你未来一定也是他们的一员。"

其他的群众也为诺恩鼓起了掌,惹得少年早已被酒精染红的脸颊变成了猪肝色。

法玛尔没有被劝酒,毕竟他的气质和面相一看就不像冰原人,阿斯拉人对异邦人虽然也抱有热情,但终归是不如同生活在同一片土地上的同胞。

"咳咳……法玛尔大哥。"诺恩的嗓子有些被呛到,"热情之火"的烈度有些超过少年的承受范围了,"那几个大叔说,再晚一点,这边会有永夜祭典,听说这是阿斯拉最热闹的节日……咱们要不要把艾莎姐一块叫来。"

话还没说完,之前搭话的几个本地人就围了上来。

艾莎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法玛尔明白这一点,但如此盛景若是错过了,也是一大遗憾。

"嗯……我去叫她,诺恩你在这先玩着,我看那些汉子挺喜欢你的。"少年方才的豪饮确实令人印象深刻,南境人最尊崇的便是勇猛善酒之人。法玛尔笑着看着那几个大汉一边搂着诺恩的脖子一边询问着他的部族,打了个招呼便向旅馆方向走去。

————

蓝色长发垂在窗沿,艾莎远眺着嬉闹的人群,手指轻轻摩挲着日志的封面。

她有些不解,阿斯拉城的年鉴很完善,甚至能追溯到一部分5000年前的历史,但并没有在其中找到任何能够解惑的内容。

就纪年表来说,早在罗伦斯帝国建国之前,阿斯拉就已经建成了,甚至已经存在了非常长的时间,久远到了不可考的年份。

年鉴的第一句话便是——自冰原历元年(即帝国历纪元前1984年),罗伦斯城就已屹立于南境数千年之久。

而冰原历元年是冰原众部族完成伟大开拓的第一年,所谓"伟大开拓"到底是什么,年鉴上并未详细说明,只提到这是整个南境的大变革。

"唉……",少女叹了口气,她的记忆出了问题,越是久远的事越是支离破碎,她曾经一定是知晓南境的历史的,但就是回想不起来。

只能靠推理了。

……阿斯拉,天幕……还有破损的管道。

这一切都有着某种联系,就差一个线索将它们串联起来,而这一定和"伟大开拓"的本质相关。

"笃——笃笃",有人敲门,"艾莎,要出来散散心吗?"是法玛尔。

"一会有祭典哦。"他轻轻推开门,向艾莎晃了晃手里的袋子,里面都是刚买的小吃,"如果不喜欢人多的话,我带你去个人少的地方。"

"就我们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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