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鸟,去把功德箱搬过来。"千夏的光刃在地面划出焦痕,声音带着罕见的紧绷。悠太刚触碰到木箱的铜锁,箱体突然分解成无数光粒,露出下方深不见底的隧道。潮湿的腐土气息中混杂着某种清甜的花香,让他想起三年前濒死时闻到的味道。
"跟紧我三步之内。"千夏的发梢亮起微光,照亮隧道壁上的古老壁画。画面中,银发的巫女正将棱镜状物体按在少年胸口,背景的星辰排列与悠太的星纹如出一辙。在第七幅壁画前,千夏突然驻足,指尖抚过巫女腰间的玉佩——那上面刻着的「由」字,在幽光中渗出暗红。
地底祭坛的灵石柱在两人踏入的瞬间苏醒,蓝白相间的光流沿着刻文奔涌。夜枭的声音从地脉深处传来,像是隔着水幕般模糊:「警告...认知污染...」话音未落,祭坛四角的火把突然爆燃,墨汁般的阴影从地缝渗出,凝聚成十二个身披灰袍的人形。
"深蓝计划的清道夫。"千夏的光刃在空中织就蛛网,将最先扑来的阴影钉在壁画上。那怪物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灰袍下露出由光粒和腐木拼凑的身躯。悠太的重力场将祭坛的碎石凝成箭雨,却在触及阴影时被吞噬无踪。
领头的灰袍人摘下兜帽,露出半张融化的脸——那分明是佐藤店长的轮廓。"苍蓝闪光,你违背了契约。"他的声音如同树根摩擦岩石,指尖生长出藤蔓状的光须,"把核心和叛徒交出来。"
千夏的瞳孔缩成针尖大小,光刃突然暴涨:"你们竟敢用他的脸!"刃锋斩断光须的刹那,灰袍人的身体炸成无数萤火虫,每一只都映出佐藤生前的记忆碎片:便利店的暗门、马里亚纳的深海舱、还有蜷缩在血泊中的短发少女。
祭坛中央的灵石突然龟裂,露出下方琥珀色的晶簇。悠太的星纹与之共鸣,剧痛让他跪倒在地。预知画面中浮现出深海般的场景:十四岁的千夏抱着浑身是血的少女,将光刃刺入自己的手腕,金色的血液在深蓝海水中凝成茧状物。
"由依......"现实与记忆重叠的呢喃从千夏唇间溢出。灰袍人们突然齐声诵念古老的祝词,祭坛的地面化作流沙。悠太的重力场本能地构筑平台,却发现流沙中浮出无数星茧——每个茧内都封存着少女的残影,她们的容貌在千夏与陌生面孔间变幻。
领队灰袍人的身体裂开,伸出藤蔓缠住最大的星茧:"这才是完美的容器。"茧壳剥落的瞬间,悠太的视网膜被强光灼伤。等他恢复视力时,看到的竟是千夏的镜像——除了眼瞳是纯净的深蓝色,其余分毫不差。
"他们抽走了我的光。"千夏的声音在颤抖,指着镜像心口的空洞,"塞进由依破碎的灵魂。"她的光刃突然熄灭,仿佛被某种力量压制。
镜像抬手轻挥,整座神社的地脉能量突然沸腾。夜枭的悲鸣响彻地底:「错误...核心冲突...」灵石柱接连炸裂,飞溅的碎片在悠太周身悬浮成星环。灰袍人们跪拜在地,身躯逐渐与星茧融合。
"菜鸟!"千夏撕开衣袖,露出手臂内侧的古老刺青,"还记得重力共鸣的要领吗?"她的血滴在祭坛纹路上,绘出燃烧的凤凰。悠太将星环的能量导入地脉,整个空间突然倒转,众人如同置身宇宙,脚下是缓缓旋转的东京都。
镜像发出非人的尖啸,星茧残片在她周围重组为铠甲。千夏趁机跃起,光刃刺入自己与镜像之间的虚空——那里浮现出由光尘组成的锁链,正是三年前她亲手斩断的"契约"。
"该醒了,由依!"千夏的泪珠在空中结晶,击碎镜像的面具。深蓝眼瞳的少女突然停滞,指尖触及千夏的泪晶,发出梦呓般的低语:"小千...快逃..."
余烬与新生
神社在轰鸣中坍塌,悠太的重力场裹着两人冲回地面。晨曦下的废墟中,由依的残影正在消散,她的指尖最后指向东京塔方向。夜枭的余音在风铃中回荡:「月圆之时...地脉交汇...」
千夏跪坐在破碎的鸟居前,手中握着由依消散后留下的深蓝晶体。悠太的星纹突然刺痛——晶体内部封存着微缩的东京塔,塔尖闪烁着与星茧同源的光芒。
当第一只乌鸦落在神木上时,千夏终于开口:"由依是我的半身,也是第一个核心宿主。"她将晶体按在悠太胸口,星纹突然蔓延出新的分支,"我们还有七天。"
在便利店尚未修复的橱窗前,夜枭的虚影正在重组。全息屏上滚动着新的讯息:「深蓝计划第二阶段启动——容器编号002,同步率4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