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被晨雾笼罩的黑域外围,帝国上将佩兰奇诺穿着黑色动力装甲,宛如一尊焦虑的铁雕,正焦急地来回踱步在休普诺顿号的舰长室内。

装甲的关节处不时发出轻微的摩擦声,仿佛是他内心焦虑的具象化。

一旁,站着一个背生羽翼的男人,他的面容被阴影遮蔽,只露出一只深邃而冰冷的独眼,那没有右眼的空洞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

“你再怎么急也改变不了什么的。” 独眼男人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嘲讽的意味。

佩兰奇诺猛地停下脚步,转身怒视着独眼男人,脸上的肌肉因愤怒而微微抽搐:“那你他妈让我怎么办,皇帝陛下和讨伐队已经进入遗迹整整 48 小时了,一点音讯都没有,他们甚至可能已经……” 他紧抿住嘴,没有把下面的话说出来,但那未尽之言却如同一把利剑,悬在每个人的心头。

“我要下达降落的命令,不能再继续等下去了!” 佩兰奇诺的声音中透着一丝决绝。

就在这时,一道倩影从黑暗的过道中缓缓走来,她的身影在昏暗的灯光下若隐若现,只能勉强看出身材的轮廓。走近后,才看清她有着一头金色的长发,一双深邃的淡蓝色眼眸在黑框眼镜的映衬下显得格外锐利,她是烈华帝国第一研究部部长,也是现在休普诺顿号的执行舰长。

“绝凯帝的命令是让你驾驶休普诺顿号留在这里吧,无论发生什么都必须留在这里吧!” 金发女人面回怼道,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佩兰奇诺顿时露出愤怒的表情,脸上的青筋暴起,但他最后只是什么也没说,大步离开了舰长室,那沉重的脚步声在寂静的走廊中回荡,仿佛在宣泄着他心中的不满与焦虑。

而在另一个空间,崔格再次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圆形的祭台上面,周围画满了诡异的法阵和密密麻麻的咒文,那些咒文仿佛有着生命一般,在祭台上缓缓蠕动。

环顾四周,他看见了同样被绑起来的雪莉,少女的长裙被鲜红的血迹浸湿,她被架在了一个黑色的金属十字架上,两侧伸直的手臂都被钉上了铁钉,那铁钉在灯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崔格拼命挣扎着,想要挣脱身上的铁链去救下那名少女,可身上的铁链除了发出沉重而阴森的,拖曳在冰冷的石面上,刺耳的刮擦声外,没有丝毫松脱的迹象。

他扯着嗓子大声呼救,可没有一个人回应,只有那冰冷的寂静回应着他。

漫长的寂静过后,幕布后传来说话的声音,崔格侧过脑袋,仔细分辨着他们在说些什么。

“先生,今天晚上这两个就是仪式最后的祭品了吧?” 一个像是断掌皮拉夫的声音先说道,那声音中带着一丝兴奋与期待。

“三百年了,终于到了最后一步。” 另一个人沉默了片刻,用沙哑的嗓音回答道,那声音仿佛从地狱深处传来,带着无尽的阴森与恐怖。

下一刻,幕布揭开,崔格的眼眸骤然一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站在那里的是亚克里斯爵士,那个最不应该站在那里的人,他的身影在灯光下显得格外高大,但此刻却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亚克里斯爵士?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想做什么!” 崔格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那是恐惧与震惊的混合。

“玛丽安那个**办事不周啊,还是说药剂的份量下错了,这小子竟然提前醒了。” 亚克里斯爵士皱了皱眉,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

“无关紧要,仪式可以进行下去就行。” 断掌皮拉夫随意地说道,仿佛崔格的醒来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无视了崔格的质问,二人自顾自地交流了几句。断掌皮拉夫伸手扒住脸皮,用力一撕,一张人皮面具掉了下来,露出和断掌截然不同的长相,那张脸崔格认得,他在一周以前的庆典上见过这个人,那时他还带着温和的笑容,如今却是一脸的狰狞。

昏暗的地下室内,四面的墙壁上突地亮起深绿色的灯火,那灯火摇曳不定,仿佛随时都会熄灭,房间内的一切事物被勾勒出边缘,那些边缘在灯光下显得扭曲而诡异。

银发的少年用略微发颤的声音开口打破了沉默:“你想对雪莉做什么?”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乞求,仿佛希望眼前的人能够放过雪莉。

“和你这种下贱的家伙解释对我有任何好处吗?” 亚克里斯爵士冷笑道,他的眼神中充满了不屑。

那位举止得体的绅士脱下手套,径直走向雪莉的方向,他粗暴地撕开少女胸口的衣服,裸露出一双修长的锁骨,白皙的肌肤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而那之下的东西,更是让人不寒而栗。昏死的少女没有任何反应,就和死去了多时一样,她的长发散落在肩头,面容苍白如纸。

“你他妈的住手啊!” 崔格怒吼道,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绝望。

“有种冲我来啊!” 他拼命地挣扎着,铁链发出一阵震颤,声音回荡在幽暗的地下室,那声音仿佛是这寂静空间中唯一的声响。

亚克里斯对崔格的喊叫充耳不闻,继续用小刀在少女额头和胸口划出一道道口子,两个扭曲的符号很快形成,那符号在灯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你们的生命是为了我存在的,我要你们去死,你们就要心安理得的去死,区区工具不要得寸进尺了啊。” 亚克里斯的声音中透着一丝疯狂。

怒不可遏的少年拼了命般挣扎着,铁链发出一阵震颤,声音回荡在幽暗的地下。摘下面具的年轻贵族走近崔格,还未等下一句话脱出口,崔格顿感腹部一阵剧痛,好像有几根肋骨被打断了,那剧痛让他忍不住闷哼一声。

“保持安静,小子,这是一个伟大的时刻,像你们这种血脉肮脏的人,应该对自己被选为祭品感到荣幸。” 年轻贵族冷笑道,他的眼神中充满了鄙夷。

“痕迹都处理干净了?他们两个就按失踪处理,反正没有人会关心在地下城失踪的人。” 背对着他们的亚克里斯漫不经心地问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冷漠。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他突然转过身,脸上带着一丝狠辣:“那你也已经没用了啊。”

“您在说什么?” 那名贵族一脸疑惑,正欲说些什么。

“我不需要第二个知道今晚发生的事的人,你是个很忠诚的仆人,杀掉实在可惜……” 亚克里斯的话还未说完,已经一刀捅进了他的胸膛,嘴凑到他耳边低语道:“但也仅仅只是可惜而已。”

银白的刀尖深深刺入心脏,血如泉涌,那名贵族倒在地上,身体抽搐了几下后再没有动静,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目睹刚刚发生的一切的崔格只觉胃里有什么在翻搅,一股恶心的感觉几乎要使自己吐出来,他的脸色苍白如纸,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滑落。

“为什么… 要做这种事情,我们明明只是普通的生活在这里,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这么憎恨我们?” 崔格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那是对这残酷现实的不解与恐惧。

“为什么?真是有趣的问题,憎恨需要理由吗?” 亚克里斯冷笑道,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疯狂。

“无论国家也好,民族也好,主义也罢,只要彼此不同,那么对立是不需要理由的。” 他的话语中透着一丝冰冷的哲理。

整理了下衣领,亚克里斯俯身从死掉的贵族口袋里取出香烟,划亮火柴点燃了它。在烟雾的指引下,从尸体里流淌而出的鲜血逐渐汇聚在法阵的中心,那鲜血在法阵中缓缓流动,仿佛有着自己的生命。

亚克里斯吧嗒打开怀表,难以抑制的兴奋说道:“这个时刻终于到来了。” 他的声音中透着一丝激动。

他匆忙走至法阵中央,割破手指用沾血的指头涂抹在那些怪异的咒文上,扭曲的文字仿佛在**血液一般,很快蠕动着扩散开变成一团更加不详的记号,那记号在灯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祭台上摆放的器具纷纷燃起黑色的火焰,那火焰燃烧得异常旺盛,仿佛要吞噬一切。法阵中心突然涌出大片大片血潮,像是从地狱里爬出的骨骸争先恐后的出现,那些骨骸在血潮中挣扎,发出凄厉的惨叫。

四面墙壁的灯火刷的一下全部熄灭,无数出自冤魂之口的哀嚎从墙壁的每个角落钻了进来,那哀嚎声此起彼伏,仿佛要将人的灵魂都吞噬。

亚克里斯猛地扯开袖口,露出黑色的印记,口中振振有词:“深不可测的深渊之主,空间之上的虚幻。您是世界的本质,您是一切的结束,您是至上的深渊之神。请聆听您卑微仆从的诉求,请为您最后的羔羊降下赐福,请让它不会被黑夜遮蔽,请让它不会受到任何伤害,请让它不老不死。”

话音刚落,破烂不堪的斗篷从上方落下,一柄沉重无比的巨剑跟着砸落,在场所有人的视线都被吸引了过去,那巨剑插在地上,剑柄微微颤抖。

“杜希姆,不出我所料,你还是来了啊。” 低头诵念着的中年爵士抬起了头看向来者,他的眼神中透着一丝警惕。

“亚克里斯,你这个疯子,已经堕落到要连孩子都要利用的程度了吗?” 斗篷男的声音中透着一丝愤怒,他的身影在黑暗中若隐若现。

“看来我的手下已经被你解决干净了啊。” 亚克里斯冷笑道,他的眼神中透着一丝不屑。

“老夫的剑虽然变钝了,但砍几个死不足惜的恶徒还绰绰有余。” 杜希姆的声音中透着一丝自信。

“黑荆十字早就被我转移到地下了,那个放在保藏室的假货想必给你带来了很多麻烦。” 亚克里斯的话中带着一丝得意。

见对方没有接话,他的表情变得凶狠起来:“多说无益,都到这一步了,休想再坏我的好事!”

亚克里斯大喝一声,眼眸变成诡异的竖瞳,眼睛泛起黑色的鳞片,背后出现了一头野兽的幻象,那幻象在灯光下显得格外狰狞。

十道利爪从天而降,打得房间内的书架倾倒,瓶罐尽碎,烛台断裂,石墙上留下道道深痕,那声响在这寂静的空间中显得格外刺耳。

仪式还在进行当中,无数的腐尸挡在斗篷男的面前,斗篷男左右闪避,惊险躲过敌人的攻击,好不容易抓住反击的机会,但那巨剑只是脱手飞出,银芒闪过咔嚓劈断了崔格身上的锁链。

“崔格,抓紧时间!” 杜希姆的声音中透着一丝急切。

来不及犹豫,崔格连滚带爬的朝着雪莉所在的十字架而去,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救下雪莉。

亚克里斯双掌合拢重重砸下,一双无形的巨手从崔格头顶出现,眼看就要将他碾成肉酱,一件破烂的斗篷霍地盖在了亚克里斯的头顶,短暂失去视野的同时,一柄巨剑噌的一下斩过亚克里斯的腰腹。

鲜血顿时四溅,利爪撕裂了那件斗篷,在漫天散落的碎片下,是一名身披黑甲的骑士,那骑士的身影在灯光下显得格外高大,他的眼神中透着一丝坚定。

黄金君王麾下第十三骑士,杜希姆。他的声音中透着一丝威严:“亚克里斯,你的疯狂到此为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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