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纯白色点缀金边、挂满鲜花的宫廷马车在队伍后方缓缓行进,四匹健壮的棕马拖着马车,蹄声得得,仿佛在奏响一曲庄重的乐章。
一排骑着高头大马、身披铠甲的士兵在前方开路,他们的坐骑昂首阔步,马蹄扬起的灰尘在阳光下闪烁。
在路旁围观的群众里,崔格和雪莉站在最后面。
雪莉穿着一袭往常的红色长裙,裙摆随风轻轻摆动,她使劲踮起脚尖,试图看清马车里的公主,但她的身高不足以让她跨过那些大人的肩膀。她的脸上写满了焦急,眼睛紧紧盯着马车的方向。
崔格见状,努了努嘴,有些难为情地说道:“要不让我来背你?”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犹豫,脸上露出一丝不自然的神情。
“不要,崔格肯定会做奇怪的事情。”雪莉皱了皱眉,显然对崔格的提议有些警惕。
“才不会做那种事啊,你到底要不要看,公主的马车还有一会儿就要驶过这里了。”崔格的脸颊有些涨红,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
少女侧过头,盯着男孩的脸,停顿了几秒,最后还是点了点头:“我当然要看,但是你要答应我不能做奇怪的事。”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放心。
“好好好,我答应就是,真是啰嗦啊。”崔格无奈地笑了笑,蹲下身子,让雪莉爬到他的背上。雪莉小心翼翼地趴在崔格的背上,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肩膀。
嘈杂的人群里,红裙少女爬上俯身弯下腰的崔格背后,崔格有些吃力地站起,双腿有些发软,但还是勉强站稳了。这个比自己年长两岁的少女,要比预想中的更重一些,从她苗条的外表看不出来这一点。为了弄清楚自己的疑惑,崔格不安分的小手正要摸向那不算饱满和圆润的臀部时。
此时,人群中传来一声惊呼:“是神佑骑士!”众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崔格的视线透过面前人的手臂的缝隙,看到了一名身穿金色盔甲、背生数对羽翼的骑士,骑着一匹同样穿戴金色甲胄的骏马,走在公主所乘坐的马车后面。那骑士的盔甲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仿佛来自天界的战神。
“真的是神佑骑士?那可是黄金君王麾下的骑士啊,他们是骑士中的骑士,堪比英灵的存在。”人群中有人低声议论,语气中带着一丝敬畏。
“啊,我在绘本上看见过他,他是第一骑士!”有人惊呼道,语气中充满了兴奋。
背着雪莉的崔格试图拥挤进人群当中,想看得更清楚一些,顾不上听少女说的话:“喂,崔格,你慢点!”雪莉在崔格背上喊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担忧。
他现在只想追上去,追上那个骑士,追上那个梦寐以求的背影。崔格看到无数宽厚的肩膀阻碍着自己前进,他努力地对抗着阻力,继续朝着人堆里钻去。他的脸上露出一丝坚定的神情,仿佛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他。
直到被某个大人拎住衣领,狠狠摔在了地上,一阵天旋地转,崔格感到那个背影离自己远去了。他拼命伸出手,试图抓住点什么,但遗憾的是,他什么也抓不住。脑后嗡嗡作响的崔格在迷糊的状态下被人踹了好几脚,他感到腹部一阵剧痛,好像要把昨晚吃的东西一股脑全吐出来似的。一个温暖的东西贴近了自己,似乎还替自己挨了两脚。
“两个肮脏的小贱种,这里不欢迎异乡人,趁早滚出王国吧!不然等着被我们给吊死吧!”那人骂骂咧咧地走开了,崔格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身上红裙变得肮脏的雪莉正趴在自己胸口,身体还在微微发抖。
“对不起……”他低声道歉,少女紧紧抱住了自己,崔格感到眼眶有些湿润。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愧疚,心中充满了自责。
回到孤儿院,正好撞见亚克里斯爵士在分发从庆典上带来的食物,一群衣衫褴褛的孩童老老实实地排着队。看见崔格牵着雪莉的手走进院子,那女孩洁白的长裙上沾满了尘土,显得格外惹眼。亚克里斯停下手中动作,示意身边的女仆代劳,径直走向企图默不作声离开这里的两人。
“崔格,发生什么事情了?”他语气颇为关切地问道,伸手抓住了崔格的手腕。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担忧,仿佛能够看穿崔格的内心。
那男孩脸色变得难看,垂下头不敢正眼看他,支支吾吾道:“是我的错……”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心中充满了恐惧。
“对不起,爵士,我把您送给我的礼服弄脏了。”雪莉平淡地回答道,打断了崔格的话,好像并未发生什么的样子。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冷静,仿佛在掩饰自己的不安。
他松开了手,将目光投向女孩:“我太心急了,不小心摔了一跤。”亚克里斯一语不发地盯着两人看了一会儿,崔格暗吞一口唾沫,以为这种拙劣的谎话骗不过他,等待他们的只有责骂。
他的脸上旋即露出笑容,伸手摸了摸二人的脑袋,笑着道:“下次可不能再这么不小心了,我的小家伙们,好了,去洗个澡吧,我让玛丽安太太给你们准备点吃的东西。”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慈爱,仿佛在安慰两个受惊的孩子。
“好的,爵士。”崔格和雪莉同时回答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感激。
转眼一周过去,最近王城里一直有关于一个无脸男在王宫深处游荡的传闻,附近的魔物的出没也变得频繁起来,加上战事又起,闹得人心惶惶。街道上行人稀少,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仿佛一场风暴即将来临。
崔格已经很多天没有在地下水道看见那位神秘的异国骑士了,现在想想好像从上次见面后,自己再也没有见到过对方。
也许,他已经离开了这座城市去了其他的地方吧,崔格难免有些可惜地想着。他坐在一间废弃房子的屋檐上打盹,脸上盖着本高级魔法入门。
里面写的都是些非常简单的魔法,像是让物体飘浮,或是生火什么的。
此时,他突然听到有人在叫他,四处张望了下,不远处有个瘦弱的人影正在朝自己招手。那人影在阳光下显得有些模糊,但崔格还是一眼认出了他。
皮拉夫,一个广为人知的地痞流氓,之前因为偷了贵族小姐的钱包被卫兵逮了个正着,叫人家砍了他半只手掌作为惩罚,也就有了断掌的皮拉夫这个不怎么好听的外号。崔格曾经和他有过一些交际,但并不认为自己算是这种人渣的朋友。
“你有什么事吗?”崔格皱了皱眉,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悦。
“别见怪啊,小哥,咱们之前不还一起偷过博克家的珠宝吗。”皮拉夫笑了笑,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神情。
“我只是帮你放哨而已,不要把我和你混为一谈!”崔格少见地义正言辞开口反驳道,在他看来自己所做的事情和面前这个渣滓完全不一样,怎么能视作同类。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愤怒,仿佛在维护自己的尊严。
“好好好,随你怎么说。”断掌从怀里取出酒壶,拔开瓶塞,便往嘴里猛灌一口,“这酒美嘞。”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满足,仿佛在享受什么美味。
摸了摸嘴角,断掌一边在口袋里掏出一袋银币,一边说道:“咱这次来不为别的,想请小哥帮个忙,放心,少不了你的好处。”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狡黠,仿佛在算计着什么。
崔格接过钱袋,掂量了几下,接着说道:“你又想做什么勾当,先说好,太过分的事情我可不帮忙。”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警惕,显然对皮拉夫的提议有些怀疑。
“哈哈,不是什么大事,今天晚上来一趟黑巷,我在第二拐口附近扽着你,到时候再和你细说。”皮拉夫笑了笑,脸上露出一丝神秘的神情。
“你要是听完觉得不行,也可以拒绝,刚刚给你的订金我也不会收回,但如果你答应了,事成之后我还会再给你袋金子。”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诱惑,仿佛在勾引崔格上钩。
“怎么样,这条件不赖吧?”皮拉夫看着崔格,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
望着眼眸里闪过一丝狡黠的断掌,崔格犹豫了片刻后才回答道:“为什么要找我,给钱的话,地下城有的是愿意卖命的家伙。”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疑惑,显然对皮拉夫的选择有些不解。
“这一带只有你比较熟悉我要去的地方的路,虽然也能雇佣别人,但有个一次成功合作的人肯定比陌生人要信得过吧。”断掌挠了挠脑后,耐心地解释了起来。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诚恳,仿佛在试图打消崔格的顾虑。
“好吧,我警告你不要耍什么花招。”崔格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警告。
“那就这么说定了,今晚零点不见不散。”对方听完笑着离开原地,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夜色很快降临,崔格按照约定来到了黑巷,可在那里等待他的并不是断掌皮拉夫,而是披着黑斗篷的雪莉。黑巷里昏暗的灯光下,雪莉的身影显得有些孤寂,她的斗篷随风轻轻摆动,仿佛一个幽灵。
“你怎么会在这里?”崔格惊讶地看着雪莉,脸上露出一丝不解。
“我还想问你呢,不是你在我床头留了字条,让我晚上来这里的吗?”雪莉皱了皱眉,显然对崔格的出现有些意外。
“什么?我没有留什么字条啊。”崔格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困惑。
未等雪莉回答,一柄黑刀从少女的胸口突兀刺出,穿过身体的同时,鲜血也溅到崔格的脸上。
崔格来不及反应,连惊呼都没有发出,他眼前一黑,眼皮顿时沉重地抬不起了,失去意识瘫倒在地。
雪莉的身体缓缓倒下,她的脸上露出一丝痛苦的表情,仿佛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黑巷里传来一阵阴森的笑声,一个身影从黑暗中缓缓走出,手中的刀在灯光下闪烁着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