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声声清亮的介绍声,朝廷大员们一个个鱼贯而入。面上喜气洋洋,仿佛不是来看比武而是来喝喜酒的。
那也是当然,好歹也是御前比武决赛,不够格上朝的官员连来这里看一眼的资格都没有。对许多第一次来的官员,他们能走进观赏台,已经是莫大的殊荣了。
这个叫做‘飞鱼坪’的大广场是专供皇室成员欣赏一些涉及武斗、之类的节目时候才用得上的地方。
飞鱼二字正是六扇门开山祖师爷的获太祖皇帝封赐的外号。
本朝开国的太祖皇帝勇冠三军,本身武学修为极高,为人豪气干云,因此手底下聚集了许多能人异士。
当时太祖麾下有三个绝顶高手分别获得太祖封号,分别是——飞鱼、应龙、青麟。这三人就是后来三司的建立者。名声广传后世。也是从他们三人开始,朝廷才有了绝峰三人这个传统。
听说当年那三人为了争夺天下第一的名号而展开一场长达三天三夜的恶战,地点就在这个飞鱼坪。只是在胜负出来之前,飞鱼坪并不叫飞鱼坪。待这个承载了一场惊世恶战的大广场名字尘埃落定,世上除了多出一个盖代大宗师武功天下第一的飞鱼,还多出来了麒麟卫和君王侧与六扇门分庭抗礼的两个组织。
而这个默默记录了那一场惊世之战的飞鱼坪也因此深获皇室青睐,之后但凡是宫中武斗就都选在了这里。
本朝的君王继承了太祖皇帝的尚武之风,多喜武斗。除了爱看的,甚至还有闲情逸致下场玩两手的。听说当今圣上年轻的时候也是喜欢个喜好闯荡江湖,打擂台打上瘾的传说级惹事精。现在年纪大了,性情也稳重了,但爱好擂台比武的兴趣依旧不减当年。时不时的就要朝廷武士或者宫廷武士在飞鱼坪一展身手。
皇上则带着皇妃公主在高台上坐着观斗茗茶,底下设约莫二十多个座位给受邀的文物大臣们坐,一旁还要有个口齿伶俐的小太监替皇上担任解说,炒热气氛。
底下还得开个盘口,大臣们纷纷下注给自己属意的武士。虽然不能真的赌钱,但起码也要有些物事作为彩头。能受邀来皇城内观斗的不是朝廷大员也起码是皇亲国戚,因此赌注开的都不小。关键是谁也不敢给低了,怕会坏了皇帝的兴致。
皇上的赌品是很好的。不许大臣们混赖,也不许打擂台的武士留力。
这种小规模比武一个月可能就有一次。
我听值班的太监说,有一次龙在天奉命跟一个甲级武士切磋武艺。皇上兴冲冲地直接把皇后当年送他的定情信物——一顶价值连城的八宝缠珠白玉冠用来押龙在天输。结果刚放上桌,龙在天不知就里,满心以为皇上器重,全力以赴一拳就把对方怼了下去,满场寂静……
皇后送的,还特么是皇冠,你赢了你敢去拿啊?好在后来皇后出钱把白玉冠赎了回来,否则赢走那白玉冠的手贱大臣还有龙在天这辈子可能都要提心吊胆的过了。只是听说后来皇上被罚七天不许进后宫也是一桩美谈……
总之这地方有人比武,有人喝茶围观已经是常态了。
因此这个飞鱼坪也可说是天桥茶馆的终极进化形态!
但今天可又不一样,光看规模就知道。
现在矗立在我们面前的四座擂台,每一个都比初选复选时的两座擂台加起来都大。我仔细地一数,这是以九九八十一根巨木作为底基,辅以上好石材,既厚实又稳固,不惧摇晃也不怕内力雄厚者踩踏。巨木上头是铺的一层层木板,用的还是过了一层焦油的楠木,坚硬程度可比金铁。可想而知就算是内力绝顶的高手,在这样的擂台上打斗,劲力传到附近的人身上恐怕十不剩一。并且楠木上面雕龙画凤,极是精巧。恐怕一不小心碰掉了一块就是生生摔碎一个前朝青瓷。
这种能阻断斗者功劲的厚实擂台我一共也就见过两次。一次是我师父带我去西域开开眼界的时候,西域人矿产丰富爱用金铁。另一次是我在少寺山跟少林方丈还有一个邪派高手玩对劈的时候。少林寺里有个纯石禅台。我们三人在上面互相劈了十掌,我乱丢掌力,空虚方丈拈花微笑,邪派高手第三掌的时候嗝屁了——台下的人还一点事都没有呢。
所以你就知道,擂台做的这么复杂也是有原因的。
一来是进入决赛的高手们定然内外兼修,挪移横走移动如风,场地不够施展不开。二来武功既然高了,拳风掌劲可以及远,害怕伤到观众。这些观众台上坐着的可都是些身娇肉贵的官老爷,谁也不想担责任。还是小心点好。
三来也就是最重要的一点,决赛是可以动兵刃的。只需要在事前将自己使用兵器交给宫里的公公们检查,再经由重重城门关卡每层都要检查一次,才送的到擂台下。
复赛的人数众多,如果动用刀兵可能会有意外发生。可是决赛加起来也就三十二个人,撑死了也只有三十二把兵刃。这种情况下影响是可以减少到最轻的。
你倒是看看,守卫在现场的君王侧和麒麟卫人数都超过一百人。这其余的三十一个人如果有异心,怕不到皇上面前就能被砍成肉馅包饺子下锅端上来,送到皇上面前还是热乎的,全不费劲。
啥?为什么是三十一个?
因为我也在比武的三十二人里啊,要是我也上的话,到皇上面前的就不是三十一碗饺子,而是二百只肘子了。
说起来我有点担心苏晓。苏晓的武功跟台下看戏观众的武功有什么区别啊。要不是六子放水,苏晓哪有资格到这里来……与其担心他打不打得过对手,不如担心他站在台下会不会被人家打出来的掌力擦伤。
苏晓就是在我想着这件事的时候到的。
“明大哥!”漂亮光滑的雪肤在两颊各鼓起一个包,气鼓鼓的模样像是只进食中的小松鼠,“你!你捏完我就跑!有你这样的吗?”
蓦地我忽然感觉到周围的视线一下子集中了过来,我赶紧迅雷不及掩耳地朝那些混蛋吼了一嗓子:“耳朵!捏的耳朵!”然后周围的视线纷纷无言的表达了失望的情绪从我们这里撤离了。
偶尔还听到一些碎言碎语。
“什么瘟神嘛,下个手都不敢。”
“捏耳朵?太让人失望了。”
失望个大西瓜!你们在期待什么!?
苏晓这家伙!越来越会无形坑我了,要不是我已经习惯了一些又要被坑一波。
我一看苏晓是到了,但白总管没在一起。说的也是,她可不像我们有这么闲。今天宫里的事应该多到她忙不过来才对。
我挥手打个招呼:“来的真晚。我们都要抽签了。”
“你还说呢!都是你害的,把我跟那个妖孽留在一块,我跟她又吵了好久才过来。”
又吵起来了?
这两人今天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啊,怎么感情会这么差?莫非这就叫做同性相斥?
“你跟白总管又吵什么了?”
“你挪开点,我也坐。”
苏晓气呼呼的,但似乎也是跑累了,纤腰一摆,挤坐在我身边。我现在坐在一块阶石上,也就能容的一个半人,所以以我的体格来说坐下也就没什么位置剩下了。苏晓倒是不客气,硬是挤了进来。半边娇软的身子等于靠在我怀里,也丝毫不介意。小猫似的往后挪了挪,从脖子后面的雪白可以想象到的白玉般的窄背,突然贴在我身上,传来一阵清幽的花香。
“累死我啦。”苏晓小脸红扑扑的,看来真的是怕赶不上一顿好跑。修长的双腿包在裤子里也显得出它们的结实与弹滑,苏晓一摆一摆地踢着,少女感十足。
为什么这家伙总能轻易地超越性别界限!!
我忍下从后领偷看玉背的欲望,凝神闭目。脑袋里重复着这是好兄弟不能看这是好兄弟不能看,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然而杂念难消,我只好故作正经做一个关二哥摸胡子的姿势,严肃地道:“嗯,你们到底为什么又吵架?可知冤家宜解不宜结啊。”
“哈哈哈。”苏晓笑的直打跌,“你在做什么呀?装关二哥么?那我是曹操好不好!你看你看。”
苏晓装着戏台上的曹操模样,比了个大花脸,眉花眼笑的煞是可爱。这家伙果然小孩儿脾性,这会儿功夫就把自己在生气给忘了。
“那你究竟跟白总管吵什么了?总有个原因吧?”
其实白总管这人性格没什么毛病,只是不太会跟人相处。以苏晓大大咧咧的性格,为什么还会跟她吵起来?
“还说呢!”
苏晓好看的黛眉一挑,小嘴就撅了起来。
“你要是帮着她,以后就别跟我说话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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