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试着努力一次。”
容禄转过来，和我一样看向窗外，只不过和我往下看的样子不同，她抬头看的正是天空。
“在遇到你之前，我只是想着想要静获得幸福……既然助已经没办法回来，那么寻找与他类似的人作为替代品，结果或许也是一样的。”
“但是……我没考虑到。”
“我没想过静说不定也在意我的可能性……只是自己决定了。”
“我要……谢谢你。”
她面向我，说。
“是你跟我说，我其实还能有其他的选择。”
“突然讲这个是干嘛啊？”受不住她那过于诚挚的视线，我装模作样地打了个激灵，“肉麻死了，搞得我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
“是这样吗？”但这样的遮掩，在她眼里或许也不算什么，“在我看来，你就只是单纯地在害羞啊。”
“……不行？”
“咦？”
“真害羞又怎么了，我脸皮薄不禁夸，有什么不可以的吗？”
“……”
容禄看着我怔了一会儿，忍俊不禁。
所以说这个家伙……
“那个呢，”她问我，“现在是什么关系？”
“你在讲什么？”我反问她，“什么叫现在是什么关系？”
“最开始的时候，是我想要找你帮忙——不，是我觉得你只是高中生大抵很好骗，所以想让你当我的帮手。”容禄说，“虽然跟你讲的是搭档，但实际上我根本没把你和我放在同一水平线上。”
“那你还亲我？”
“只是不愿意服输而已。再说，如果这样做就能让你什么都听我的，那和嘴巴碰一下杯子也没差别。”她说，“不过很显然……最后是我输了。”
“自以为是者必定会被自以为是反噬，”既然她都把话摊开来讲，我也就干脆不客气了，“你坦白讲，在那天被我反过来还回去的时候，你是不是又气又慌张，甚至还多多少少有那么些破防了？”
“换了你突然被本以为在地上爬的虫子那样做，难道会很开心的去接受吗？”
谁是地上爬的虫子啊，喂。
这家伙在我面前，真是连演都不去演了……
“所以呢，”本以为话题到此结束，可容禄还是接着问我，“你怎么看？”
“什么怎么看啊。”
“我们现在的关系。”她说，“不是帮手……做的不是错事的话，也谈不上是共犯对吧？那么是普通的同学吗？”
“是一个小队的队友啊。”我冲她翻了个白眼，“虽然也不知道你们会在这里留多久。”
“要是有一天我们消失了，你会伤心吗？”
“到时候的事情等到时候再说，”我扭开头，“再说了，你们本来就不是属于这个地方的人，总不可能当真再读个三年吧？”
“如果……”
她开口又忽地停住，久久没有讲话，引得我不由回过脸来看她。
“如果——我也只是一般的高中生的话。”她漂亮的眼睛，带着某种让人看不清的执着，抓住了我的视线，“那么——你又是怎样看待我的？”
“突然是说什么……”
“你今年17岁。”她说，“我只比你大3岁。”
“就是说……”
“你真不明白我的意思？”
她的声音冷了下来，这让我意识到自己不该往后躲了。
“你讲这个听起来……就好像是在说你喜欢我。”我说出了自己心里的想法，“但是在我看来……我不认为自己是有什么地方……能让你对我……”
“确实，”她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喂。”
这盆凉水泼得我头脑都冷静了，她该不会其实是在耍我？
“以我的身价，应该值得更好的对象吧？”容禄一边思索着一边说，“你的家庭普通，万象方面的发展也相对一般，虽然学习成绩确实很好，但真出成果怎么也得是起码三……不，起码六七年的事吧。”
你其实就是在耍我吧，喂？
“但是，只有你真正帮上了我。”
面向了我，容禄说。
“你是目前为止唯一的一个……让我觉得自己能去拥有静的人。”
“你这发言好变态……”对于自己听到的话，我实在是忍不住发表评价，“感觉不像是什么妹妹，简直就是什么有着多年执念的偷拍跟踪狂。”
“没毛病啊，”对于我的评价，容禄的态度反而坦然，“你以为我是从多少年前就知道静，过了多少年才见到她，花了多少年去和她相处关系，可以的话又想要和她在一起多少年吗？”
这死姐控，简直是病入膏肓了啊……
“你要，跟我来试试吗？”
就在我忍不住从心里又吐槽的时候，容禄已经说出了她的下一句话。
“我想跟你试试。”
“……试什么？”
我才这样一说，容禄就向我近了一步，手伸向我的脸。
“不等等，干什么……这里还是走廊啊！！”感觉到自己被往她的方向拉近，我赶紧向后退了一步，拨开她的右手，满心都是慌乱，“你……到底想干嘛啊！”
“想让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她的面色不变，“现在你知道了？”
“那也不是非要用这种方式的吧！！？”
“回答呢？”
“……”
“你要给我回答吧？”即使我向后退，她也会马上就跟步过来，“试，不试？”
“为什么……是以‘试’为前提？”
心跳得好快，但我必须让自己保留理智。
“因为就算说喜欢你，也没有什么实质上的依据不是吗？”容禄说，“感情这种东西是很模糊的，可能有也可能没有。那么比起一个人慢慢想再去确定，倒不如先得到手然后再去确定。”
“……这就是天才的领悟？”
“是经验之谈。”
容禄不再往前走了，她停下步子，竖起了三根手指。
“约法三章如何？”
“我还没答应呢。”
“第一，尝试期间非必要不过界。”
“都说了我还没……”
“第二，影响成绩当场解散。”
“……”
“第三，嗯……”她又想了想，然后说，“如有问题，好聚好散？”
“……对我跟你，都是？”
容禄轻笑了一声：“你不是不答应吗？”
“……”
“不答应也无所谓，”她说，“我说了，这就只是一次尝试。可能有结果也可能完全没有。再说我心眼又没那样的小……就算你不答应，我也不会把你给怎么样的？”
“这就是……你说的【想试着努力一次】？”
我这样问她，容禄似乎没想到我会问出这个问题，眼睛微微的张大了。
“如果我说……【是】，的话。”
不知为何是副悲伤的表情，容禄这样问我。
“你会答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