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跳频率和当年实验室里一样。"他金属指节划过我颈动脉,"每次说谎都会加快0.3赫兹。"
我咬破的舌尖渗出血珠,故意蹭在他领口:"比如我说要毁了你的永生装置?"缠绕他脊柱的数据线突然绷直——这是上周在他休眠时埋入的病毒导管,此刻正将教堂地底那台魔导计算机的坐标传输给我。
少年形态的雷欧突然从雨幕中析出,湿透的白大褂紧贴单薄身躯。两个时空的他同时扣住我的手腕,三重心跳在雨声中编织成网。军装版指尖刺入我后颈的接口,却在读取记忆时僵住——他看见二十小时前我故意被教会擒获,在刑讯室任由电流烧焦左肩,只为在审讯官芯片里种下定位程序。
"疯女人..."他机械义眼第一次出现乱码,"你以为这点把戏能..."
我趁机吻住他冰凉的唇,舌头不断在其中搅动,纳米机器人顺着唾液入侵他的呼吸系统。少年雷欧的幻象突然实体化,从背后抱住军装版,这个禁锢姿势让记忆数据开始交融——我看到军装雷欧在深夜修复被我破坏的机甲残骸,熔化的焊枪在他掌心烫出水泡;少年雷欧蜷缩在实验室角落,把止痛剂偷偷换成我的名字。
"你们在害怕。"我抚上两张相似的脸,他们眼睫同时颤动,"怕我成为第7750号完美容器?"
暴雨突然静止在半空,教会的主服务器终于完成实体化。由发光的《永生者剿灭令》折叠成的审判天使,正在市政厅尖顶上展开齿轮羽翼。我颈间的荆棘纹路开始逆向生长,这是他们没想到的——那些刺入颈椎的神经探针,早在第七百次轮回就改造了我的痛觉神经。
军装雷欧突然把我推进少年怀里,他的机械臂燃起幽蓝火焰:"带她走。"这句话撕裂了三百年的时光,我看到瘟疫时期他抱着黑发少女的尸体,也是这样对管家嘶吼。少年雷欧的呼吸喷在我耳后,和雨夜实验室里那个绝望的医学生如出一辙。
"要疼就咬这里。"他把手腕塞进我齿间,纳米血液带着雪松香。我们撞碎教堂彩窗时,我尝到他皮肤下流动的初代病毒——那竟是情人节偷藏的巧克力味道。
审判天使的圣枪击穿穹顶,少年用后背为我挡下数据流。他的白大褂在灼烧中碳化,露出脊梁上密密麻麻的针孔,每个都是为我移植魔导神经接口的证明。我突然读懂他实验室日志的密语:那些看似残忍的人体改造记录,日期旁全用隐形墨水画着小蔷薇。
"为什么不说..."我徒劳地按住他胸口的血洞,纳米机器人正在分解他的躯体。少年握住我的手按在自己心口,让机械心跳震碎最后防线——那频率竟与我在机甲舱室失控时的心跳完全同步。
军装雷欧的断臂突然从瓦砾中伸出,将弑神芯片插入主服务器核心。在时空崩塌的轰鸣中,两个雷欧的身影开始重叠,教堂彩窗的圣母像突然变成黑发少女的容颜。我抱着逐渐透明的少年跪在祭坛前,终于明白所有轮回里最痛的刑罚:
他不断重生不是为了永生,而是想造出能承受真相的艾德琳——那个雨夜翻墙送药的见习修女,才是第一个自愿献祭的灵魂。
"要笑着..."少年的指尖在我泪痣停留,"你适合珍珠耳环..."他消散成数据流的刹那,我耳后开出一朵机械蔷薇。军装雷欧的怀表滑落脚边,表盖内侧藏着张泛黄速写:穿修女服的少女在玫瑰园回头,耳后蔷薇与我的纹身分毫不差。
教会天使在身后举起圣枪,我却低头亲吻怀表玻璃。当审判光束贯穿胸膛时,嘴角扬起的弧度终于和速写重叠——原来我们都在轮回里描摹着最初的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