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还不行,那恐怕就只能认栽了。
捏麻麻滴!
江怜越想越气。
哎我草牢驴怎么这么坏啊!
坏驴!蠢驴!
本来兄弟明明当的好好的,非要欲壑难填,想更进一步,现在好了吧?现在总算满意了吧?
彻底稀巴烂啦!
不仅没谈上恋爱,就连兄弟都做不成啦!
明明他是道士不是吗?修道之人理应清心寡欲,结果清心在哪儿?寡欲在哪儿?她只知道牢驴对她心怀不轨,恨不得立马就把她拖上床开始没羞没燥。
虽然牢驴确实没这么说过。
可江怜懂。
这个年纪的男人,敢说自己不好色的,十个有九个是在装正经,剩下一个不是阳痿就是过度生长,率先一步迈入中年,成为了一名光荣的,看见鲤鱼比看见大白腿还亲的钓鱼佬。
牢驴显然不是钓鱼佬。
他平常也没少发色图。
江怜甚至通过他转发的色图分析出了他的性癖大概是什么,方便用来刷好感。
事实证明她这样做的效果显著,牢驴显然很喜欢她转发给他的色图,唯一让她困扰的是,牢驴经常会发表如下评论:
“这是你吗?这就是你!我草饲你!”
然而他次次都光说不做。
唉,男人。
不过这样不挺好?
在网上乐一乐得了,别当真,当真了伤感情。
难道牢驴非要她当面拒绝了才满意?真是搞不懂,她又不喜欢牢驴,兄弟就是兄弟啊,是不能变成妻子的,她又不是男同。
实在不行,万一牢驴猜到了她的真实身份,那她就跟牢驴摊牌呗。
到时候她就对他说:
“对不起呀,牢驴,你是个好人,可我不喜欢你。”
可要是这么做的话,她跟牢驴以后可能……就没以后了,表白就是这样啊,就像碎掉的镜子。
碎掉的镜子是不会恢复如初的,即使收集了每一片碎片把它们好好的拼在一起,裂缝也会永远存在。世界上对玻璃研究最深的科研组在东京大学,最顶级的磁控生长仪器超过一百万美元,可是连断掉的离子键也不能修复,更要如何修复那些虚无缥缈的情感?
表白了,拒绝了,那之后呢?还能跟以前一样,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安然若素地继续当朋友吗?
江怜不知道,她觉得可能……可能不能,因为感情已然变质了。
那总不能答应吧?不不不兄弟,这也太变态了!
努力经营多年,结果毁于一旦?
唉。
结果又是这样吗……
难顶。
江怜像个呼吸灯,身上的光跟着心情好坏时明时暗。
她唉声叹气走在小区里,手里拎着把菜刀,眼睛瞪得像铜铃,寒光四射——这不是形容,而是陈述,真有两道光从她的眼里照出来,亮度颇高,能一直延伸到路那头。
这是她新开发出来的功能。
江怜意外发现她其实能在一定程度上控制自己身上的光。
哪儿发光哪儿不发光,光有多亮……
虽然有点不太容易,就像玩枪战游戏需要跟枪,她得集中全部注意力才能做到。
最后的成果就这样——
她把自己的眼睛变成了手电筒。
除了几乎看不到影子以外,她对自己的灵机一动相当满意。
但这说不定是好事,谁知道影子里都藏着什么东西呢?
江怜这样想着,随便爬上了一栋居民楼。
原本黑咕隆咚的楼道被她身上的光照得彻亮,江怜盯着惨白的墙面看了会儿,觉得有点刺眼,就皱着眉调低了自己的亮度。
站在一楼,她抬起头,往楼顶看。
透过扶手间狭小的孔隙,她什么都没看到。没有人,也没有鬼,偌大的一栋楼里空空荡荡,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江怜又闭上眼。
她侧耳倾听,却什么都没听到。
平时再怎么安静再怎么深的夜里也总会有些嘈杂声音,车辆行驶、电器运作、风吹雨打树摇动……
这份诡异的安静时刻提醒着江怜,她已不在阳间。
可她倒不怎么害怕。
手里有刀,办事不慌。
恐惧来自于未知,更来自于火力不足。
江怜不仅有刀,还有牢驴留下的绝大部分家当,还有一身不知道是从哪儿来的怪力。
所以她有什么好怕的?
莽就完了!
踏踏踏。
就算穿着绣花鞋,江怜的脚步依旧轻快。
她飞速来到一楼东边的那扇防盗门前,咚咚咚敲门。
门被她敲得山响,就算是猪也该被吵醒了,可门里依旧没丁点动静。
是没人?还是有人,但听不见敲门声?
或者……里面的东西故意装作没听见?
江怜思索了一番,决定进去看看。
于是她抬腿,蓄力,踹。
“轰——”
宛若雷鸣,低沉巨响击穿了小阴间的一片死寂。
巨响过后,江怜缓缓收回了腿,面沉如水。
她没能踹开这扇防盗门。
并非是她无往不利的怪力突然失效,也不是防盗门的质量实在太好。
而是墙后有东西。
具体是什么东西……
江怜吸了口气,捏紧拳头,一拳锤在了门框旁的墙面上。
但墙面并未被她一拳轰出破洞,而是以她拳头为中心,向周围扩散出了凹陷的,蛛网般的裂纹。
江怜暗道一声果然,接着并指为刀,毫不犹豫地对着裂纹中心刺了过去。
这次,她终于击穿了墙面。
在飞溅的碎砖与灰尘间,鬼新娘骤然发力,她的纤纤玉指好似烧红的餐刀般轻易撕开了墙面,抓住了防盗门的门框。
“吱呀——”
尖锐刺耳的金属扭曲弯折声响起。
面无表情的,江怜把整扇防盗门连带门框都从墙上扯了下来。
于是,门后那阻碍了她破门而入的东西终于展露出了真容——
是一面墙。
防盗门后,无声地矗立着一面墙。
门早已经被这面墙封死了。
可江怜知道,只有一面墙的话,就算再加上防盗门,也不太可能挡住她的那一脚。
恐怕,墙后还有东西。
于是江怜不再犹豫,她开始动手拆墙。
最初是一层墙皮和红砖,再往里是混凝土,混凝土再往里,就只剩下了黄土——无穷无尽的黄土。
也不知道挖了多久,江怜终于再次见到了混凝土,红砖和墙皮。
紧接着,绯红月光从天而降。
沐浴在绯红月光之中,挖穿了一整栋楼的江怜举目四望。
她看到整个小区,所有居民楼都沉默地矗立在绯红月光之下,像复活节岛的石像。
难道说,她想,这些居民楼……
它们全都是实心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