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已经早上了？”

她起身转了转腰，发出一阵咔嚓声。

“唔～倒是不困，说起来我已经三天没睡觉了来着……唉我怎么不饿？”

少女揉了揉肚子。

“这算是我的特殊能力？算了……”

这一晚上她将所有的能看懂讲什么的书看了一遍，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看这么快，但其中有一本书的一句话相当令她在意。

她举着那本书，走到银墙前。

“凝视即赋权，这是什么意思？”

她知道倒影不会回答，但结果却令人意外。

倒影的动作明显一滞，眼神中似乎带着恐惧与不舍。

同时，作为标题的这个句子开始蠕动重组变化。

『认知是钥匙，凝视是权柄』

“你害怕啥？这是什么意思？”

『顾名思义』

“啥比吧…算了。”

岫晞将书收进衣服开衩的口袋里和刀放到一起，爬上了教堂塔楼向着城市远眺。

“完犊子了。”

岫晞站在塔楼边缘，手指死死扣住石砖缝隙。远处，城市的轮廓正在溶解。

玻璃幕墙像融化的蜡，成片坍缩成银色的液态物质，顺着街道蜿蜒爬行。那些追逐她的无面者消失了，或者说，它们与“墙”彻底融为一体。整座城市正在被吞噬，如同一滴墨水坠入清水，每一秒都有更多建筑被同化成光滑的镜面。

“世界，在变成墙？这么快？”

风从身后卷来焦糊味。教堂尖顶的十字架突然扭曲，金属表面泛起水银般的波纹。

岫晞翻身跳下塔楼，落地时膝盖传来碎裂般的剧痛，但她没管，拿起一块石头飞奔到银墙前击碎镜面。

“干什么！”

虽然没有声音，但看嘴型可以能看出镜像的震惊。

岫晞在碎片中找出一片较大的，收进口袋里，她看了眼还在震惊中的倒影，晃了晃手中的镜子碎片。

“功能应该没问题吧。”

“嗯。”

“那就这样，再见啦。”

咸味在空气中弥漫，水银样的追捕者流进了教堂。

“效率有够低的嘛。”

她打碎小礼拜堂的彩色玻璃窗，跳到外面，借着茂密的树木与不断变成墙的事物遮掩自己的身形。

脚下的枯叶发出细微的沙沙声，空气中弥漫着泥土与铁锈混合的味道，树林尽头是城市，这里的铁锈味盖过了泥土喂，想来是已经几乎没活人了。

“那些东西怎么这么锲而不舍…”，她吧唧吧唧嘴“这铁锈味居然是从舌头上尝出来的，这里到底死了多少人。”

但这不是她该想的，水银样追捕者还在穷追不舍，但似乎因为墙的原因少了很多。

这片世界大部已经变成墙，或者说，现在应该叫“边界”。

岫晞不断奔跑着，但留给她物理上的空间已经不多了。

在她进入城市的那一刻开始，墙的收缩猛然加剧。

在不知不觉间，只剩方圆不到一公里了。

“既然无路可退…”，少女抽出生锈严重的刀子“我他妈跟你们拼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