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上它，你就什么都明白了。”我想起芙薇红着脸对我说道。

我明白了什么？

“明白了你是个笨蛋！”芙薇一巴掌拍到我后脑勺上，差点没给我打下座位来。

“真是的……”

搞什么，这家伙会读心吗？

我揉着脑袋，看着眼前这两位少女。芙薇坐在我身旁，她已经换回了平时穿的那套衣服，正用手托着头，无聊地看着窗外。爱丽丝坐在我对面，“……没事吧？”

她担心地问我。

“没事儿啦~”

我摸了摸爱丽丝的头，说句实话，我挺喜欢她的。

但是这不代表我会救她。

废话，我一个杀人如麻视人命如草芥的大反派，没有利益，我为什么要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而且，我还得确认一件事儿。

她俩既然都知道剧本，那会不会——

我昨晚的事情，她俩也知道啊？

……我偷偷瞄了爱丽丝一眼，发现她也在偷偷看我，眼神对视了一瞬间，立马岔开。

算了，太尴尬了，这事儿就别问了。

就从刚刚开始说起吧。在芙薇给我戴上了戒指后，她就把我放了——或者说，强制让我带着她俩回宫。

“干嘛，万一没触发主线，你负责啊？”她是这样说的。

“我还有个问题，”我问她，“玩家会控制谁？在什么时候控制？”

芙薇看向我，“今晚，我。”

“会一直吗？”

“是啊。”

“那爱丽丝……”

我看向她，还是没把那句话说出口。

“……也是今晚。”爱丽丝轻声说道，“我会被闯入宫中的刺客杀死，刺客是主座派来的人。”

她远比我想象的坚强。

“主座？”我有点惊讶，“雷德尔他一个浓眉大眼的，居然也叛变了？”

“主座已经是不是雷德尔了，这个存档刚加上的补丁。”芙薇轻描淡写地说。

“补丁？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芙薇一把抓住我的右手，“戒指啊！”

突然，她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红着脸，连忙遮住了自己的右手，“你自己看吧！”

啧，这家伙又在发什么神经。

我问她通关有什么意义，她给我说戒指。

我问她具体的事情，她还是说戒指。

什么谜语人啊。

“我都说了，这个戒指我戴上后什么都没发生……”我用力拽了下戒指，“而且还脱不下来了！”

“……真的什么都没有？”芙薇贴了过来，歪着头，看着我的眼睛。

我点了点头。

“奇了怪了……手给我。”

她握住我的手，仔细端详着戒指，但是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这还能用吗，不能用的话可就麻烦了——”她的语气略带烦躁。

“而且这个还没办法交换……”她看着自己手指上的戒指，“算了，我先告诉你我们的计划吧，至于其他的，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夜色如同炼金术士的药剂一般粘稠，马车在城镇的石板路上发出沉重的声音，时不时能听到守夜人巡逻时发出的警告声。

“我之前也说了吧，你要到达最终章，然后找到那个真相——但是这不是在我们这个一个存档能完成的事情。由于B的存在，支线在无限增加，不确定性太过夸张，所以我们必须去那些故事已经被锁定，也就是不会再多出来新的支线的存档，也就是过去的存档。”

我皱了皱眉，“还能去过去的存档？”

“只有你可以。在过去的每个存档里，你都死了，角色文件都被删除，所以，只有你能去往过去的存档。”

“我都死了是什么鬼啊！”

芙薇掰着手指，“大部分情况下，你是因为被查出来罪证了，直接被玩家，嗯，玩家控制的我就地处决了。也有少部分情况，比如第一次，你是和玩家——当时她控制的是爱丽丝，同归于尽了。”

听起来有点沉重啊。

“总之，你就把这件事儿看作跟时间旅行一样的东西，然后这个戒指就是时间机器，你看啊，”她指向戒指，“这上面有我们存档的编号，你们可以跟据这个，来判断目前处在哪个存档。然后，等下回去了，我会把我整理的那本笔记本给你，你最好快点给我背会，或者，你回到之前的存档后再找我要。”

“那么，等我知道一切后，我该怎么回到这里呢？”

“回不来。”

“哈？”

“只能往之前的存档穿梭，如果想回来，就得重新经历一遍所有存档——不推荐哦。”

这怎么听都不靠谱吧。

而且，现在的重点不是这些多少年后的事情。

是爱丽丝吧。

我看向她，爱丽丝低着头，两只手紧握成一团。

我扶住她的胳膊，果然，她的身体在颤抖。

爱丽丝抬起头，两只蓝宝石一般的眼睛里被覆盖了一层淡淡的薄雾，她脸红红的，浑身都在颤抖，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鹿。

……虽然但是，这也太可爱了。

“爱丽丝，你——”

“……我不怕，我没事儿的……”她面无表情。

明显是谎言吧。

“芙薇，我们还是先来说说爱丽丝的事情吧，接下来剧情会怎么发展？”

芙薇戳了戳额头，“啧……爱丽丝会和我们分开，然后在你的浴室里被杀死。你和我会撞见这一幕，然后展开调查。”

我看着芙薇，又看了一眼爱丽丝。

我这些年也有展开调查，虽然她们说的很像是真的，但我还是没办法信任她们。

最好，让我亲眼看见究竟会发生什么。

可是这就意味着，要眼睁睁地看着爱丽丝她——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没错，我跟爱丽丝根本就不熟吧？

我需要做的，只是利用她，不要被芙薇算计了！说不定一切都是她们伪造的！

“圣女大人。”就在这时，爱丽丝小心地拉了拉我的袖口，“……我能不能，提出一个请求？”

“怎么了，爱丽丝？”

“我想……让您抱我一下。”

“欸？”

“……可以吗？”

啧，这个时候要是让你抱了我，就算是我这种人渣，也很难毫无心理负担地把你当作实验品啊。

但是，真没办法拒绝她啊。

“当然可以了，爱丽丝。”我笑着回答她。

我话还没说完，爱丽丝就伸出手，抱住了我。我感受她那炙热的心脏在不停地跳动着，身体还在颤抖。月光正好在此刻移位，透过窗户，照亮她半张脸，她的眼睛就好比冻结的玫瑰，再冰冷的表情也掩盖不住她那灼烫的情感。那月光在我俩尚未完全重合的衣料间折射出苍茫白雪，在这白雪的另一端，她那右手正缓缓穿过白雪，抚上另一端的心脏位置，指尖缠绕着春天的鸢尾花气息。

“……”

爱丽丝低着头，整张脸都贴在我胸前，连耳朵都红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