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对了!如果不想继续当个可怜虫,小姐就不必有任何顾虑,直接以你的方式去解决问题!”
从一开始,牡丹就明白她为何而来;
安慰人固然重要,但比起治疗一颗受伤的心,牡丹真正想做的,是从白仙灵背后推她一把!
她的苦心并未白费,从下一秒开始,白仙灵的面容虽然不比平常,但在精神层面确实振作起来。
“也对,独自叹气解决不了问题,要想弄清楚夫君的反常,我就必须亲自问问他。”
牡丹没有恋爱经历,却也知道维系一段感情的关键,在于夫妻双方互相沟通。
眼见局面朝好的方向转变,她多少觉得有些安心,这便以祝福的目光,目送白仙灵转身远去……
先是远去,然后急急忙忙地倒退回来!
眼前这一幕倘若发生在别人身上,牡丹觉得自己肯定会开怀大笑。
一时的激将确实有用,只是等到头脑中的那股热血冷却,白仙灵仍会被心中的顾虑绊住双腿。
“不体谅伴侣,从头到尾只想着自己……这么做是不是太自私了?”
听着她的担忧,牡丹解读出了“善良”二字,这么想虽然很失礼,但事实无疑是:
从小时候开始,白仙灵就是一个除去双亲,再不管他人死活的恶女;
如今,因为身边有了心爱的男子,她总算是从拟人生物,变成一个真正的人类!
欣慰之余,牡丹多少感觉白仙灵做过头了。
“如果对别人的关心,会让小姐觉得难受,那自私一点又有何妨?小姐只需记住一点……”
恍惚间,牡丹仿佛回到了过去,床上那位形容枯槁的女子,拼尽体内最后一丝力气,将那只仅剩皮包骨的右手伸来。
随着双方手掌接触,牡丹听到了挚友最后的担忧:
“你能不能…让灵儿那孩子,一辈子…高高兴兴的?”
“做不到。”
干脆的否认显得牡丹极度无情,然而事实便是如此,即使是在挚友临终之际,她也不会给出无法实现的承诺。
“我只能在此许下诺言:会在小姐高兴的时候和她一起笑,在她难过的时候陪她一起哭!”
昨日仿佛如今,牡丹眼眸中的小女孩,在如今已是一位亭亭玉立的佳人;
然而不论过去多久、不管白仙灵的外表如何变化,牡丹的诺言都不会有半分更改。
“只要自己高兴,就没什么事是不可以做的。哪怕小姐最后成为恶人,您也绝非独自作恶;在您这个小坏蛋身边,还有我这个大坏蛋~~”
经过一番近似撺掇的鼓舞,白仙灵总算卸下了一切顾虑,这便重新取回决心,头也不回地走向闺房。
粗暴并非她的风格,即使是打算从丈夫那里问个清楚,白仙灵也不至于表现得像个泼妇。
只见她来到床边,为了配合高度而双膝下蹲,伸出去的手臂正使用合适的力道,摇晃着最爱的人。
“夫君,起床了!”
“呼呼呼呼~”
正如发出的这阵呼噜,林绍睡得有亿点死。
接盆冷水直接倒在身上,这样肯定能在第一时间把人唤醒。
“你要不是我夫君,这事倒还简单了……”
思考策略期间,一个念头在白仙灵脑海中浮现,并让她在稍后带着尝试的心思,慢慢凑到林绍耳边。
“白天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你可以告诉我哟~~”
白仙灵没有去喊“夫君”,是为了后面的对话考虑;
光是乐观当然不行,白仙灵也想过自己的异想天开,到头来只是白忙活一场。
但无论结果如何,有些事总要试一试才知道!
白仙灵带着充足的耐心,去等待林绍接下来的反应。
“咕唔~”
林绍先是呻.吟一声,而后翻过身去;
白仙灵并不死心,在随后重复了之前的话语。
这次,林绍没有让她失望。
“你是谁?为什么……要问我?”
虽然对话断断续续的,但好歹是能进行下去。
之前的谨慎起了效果,白仙灵有意改变了声音,让睡梦中的丈夫,仿佛是在跟小女孩对话:
“我只是一个路过的小精灵,为了打发时间,才想着找你这个人类聊天~”
白仙灵并不知道,丈夫眼中的她是一副什么模样,只在旋即捕捉到疑惑的声音:
“小精灵?声音听起来…有些做作,感觉你…不像看起来这么幼…小,似乎是在…装嫩。”
刺耳的关键词,令白仙灵脸上笼罩一层阴影;
跟年龄无关,对部分女性而言,某些词无论在什么岁数去听,都会引起心底的不快。
映入眼中的要是个外人,白仙灵多半会手持菜刀,好好地给那张脸“化妆”。
调整情绪只在眨眼间,随后再度开口时,白仙灵无论表情或者语气,都不会让人觉得她在生气。
“细枝末节不必去管,我们还是谈谈你吧:从刚刚开始,我就持续闻到‘欺瞒’的味道。你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没有告诉身边的人!”
即使意识迷迷糊糊,林绍照样是摆出了隐瞒的态度。
“没、没有这回事,我没对任…何人隐瞒任何秘密…”
这份顽固让白仙灵柳眉微凝,也坚定了她探究真相的意志。
“实话告诉你吧:其实我是掌管人间姻缘的精灵,你白天做的那些事我全都清楚,假如再不老实承认,你和你老婆这辈子都没办法获得幸福!”
林绍对神仙、精灵之类的,向来不屑一顾,也就是此次牵涉到白仙灵的未来,他这才破天荒地产生几分畏惧。
“有、有那么严重?”
白仙灵声调猛然拔高几分,仿佛一只开始生气的猫:
“就是这么严重!你如果觉得老婆的幸福,没有心底的那份固执重要,那我就此消失,并给你留下无法解除的诅……”
“你不能走!”
林绍循着声音转过身去,即使是在不睁眼的情况下,他照样能朝着白仙灵精准地扑过去。
对这突然的袭击,白仙灵毫无防备,当场就被狼狈地扑倒。
哪怕身下多出柔软的垫子,林绍也免不了因为摔到床下,而在此时慢慢睁开眼睛;
与此同时,他那张嘴并未停下:
“精灵,刚刚是我不对,你能不能……咦?”
看清周遭的瞬间,林绍察觉到这里不是森林,而是老婆的房间;
被他压在身下的人,正慢悠悠开口:
“没有‘精灵’,‘仙灵’倒有一只,夫君你要不要?”